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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缩在墙边不停的发抖,并末开口。

  “月夕吗?你是不是叫于月夕?”谷彻又问。

  女孩仍然没有反应。

  谷贯中凝视着她。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月夕那小鬼。月夕的个性才不会那么软弱又歇斯底里。

  “说不定她是白痴。”谷贯中喃道。

  他怎么那么倒楣,居然撞到了个白痴!谷彻瞪了他一眼。

  谷贯中假装没看到,吁了口大气。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迈步朝躲在角落瑟缩的女孩走去。

  谷彻拉住他的手臂,“你做什么?”“你希望她一直躲在那里吗?”谷贯中锐利的反问道。

  迟疑片刻,谷彻放开了手。

  谷真中再度朝女孩走去。当他弯下腰、伸出手要碰触她时,她立刻激烈的挣扎了起来,挥舞着手臂、两只脚也不停踢着,并且再度厉声尖叫。

  谷贯中的脸上一连挨了好几拳,肚子和两腿也被踢了好几脚,耳膜更是接近破裂边缘。

  终于,他火大了。

  “闭嘴!”他失控的对她大声咆哮。

  意外的,女孩居然还真的安静下来,不打、不踢也不叫了。

  谷贯中得意的朝谷彻那瞥了眼,而谷彻则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女孩的反应。

  原来刚才缠斗的人激烈,让谷贯中贴在胸前的项炼就这么滑出了衣外,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女孩伸出抖颤的手,抓住沉甸甸的炼坠,直勾勾的凝望着。

  月夕,这条项炼是爸爸特地买来给你保平安的,你要一直戴着,不要拿下来知道吗……月夕望着熟悉的菩萨炼坠,耳边又响起父亲曾给予的叮咛。

  “爸……爸……”她轻喊了两声,眼一闭,整个人瘫软的趴滑在地上。

  谷贯中毫不犹疑的就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

  “怎样?”谷彻问。

  谷贯中依然将目光定在床上那张苍白瘦弱的小脸上。

  “不用问了,这世上看到我的项炼会喊出爸爸两个字的,只有于月夕一个。”确定了她的身分,两人心里同时浮现一个疑问。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四章

  月夕一连发了一个礼拜的高烧,谷贯中连忙将她从家里转到大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帮她拧毛巾、擦汗,梦呓时安抚她,甚至连擦澡这种事都不假手他人。

  她虽然长高了些,但身材依然停留在十二岁时,如此平板又皮包骨的身子,会勾起男人的邪念才怪。

  他就是抱持着这种想法,在月夕意识不清时帮她擦澡的,事实上,此刻的月夕的确无法引起他的任何一丝欲念。

  至于谷彻,他还有公司得管,只有在下班时才会抽空来这里看看。

  他也已经去调查于家的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月夕有时会醒过来,她似乎知道谷贯中是谁,常会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又在紧握住他的手的情况下,沉沉睡去。

  凝望着她沉睡的脸,谷贯中就会觉得有股轻轻酸酸的怜惜,缓缓的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疑问随着怜惜的加深而扩大。

  老实说,早在五年前离开台湾后,他就忘了与她的约定,他一次也没回来过,满心想让谷彻自己去应付她,毕竟她在暑假的那两个月,总像个影子似的黏着谷彻,比起老是大声咒骂她的自己,也许他不回来还比较好。

  久了,他也就忘记她了。

  看来,她在这五年里过得比他想像的还要差。

  他叹了口气,拿起搁在小矮柜上的彩色笔,倾身在红色胎记上涂鸦。

  近日来,这几乎已成了他闲来无事时的消遣了。

  说他不怕这胎记上什么“恶鬼烙印”的诅咒,倒不如说他压根儿没信过。

  如果真有那种恶鬼祸害,那他也许是恶鬼的克星吧,因为他五年前就在这胎记上作过画,这五年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还长得身强体壮,一点毛病也没有。

  这种“恶鬼烙印”的把戏,只有鲁钝的乡下人才搞得出来。

  晚上七点,谷彻带着一个厚厚的资料袋到来。

  谷贯中接过,拿出里头约五公分厚的报告书。

  “这些年来于家所发生的事,都在这里头了。”谷彻疲惫的誽,将西装外套脱下。

  他来到病床边,伸手摸了下月夕的额头,也瞥见了她又被画成小红花的胎记,正确的说,是她的胎记已经成了凯蒂猫头上的那朱红花了。

  “她怎样?”他忍着笑问。没想谷贯中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退烧了。”谷贾中敷衍的应道。

  他整副的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报告书上,略过之前的家族史和他已知的资料,直接跳到五年前他们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上。

  五年前,他和谷彻离开后,在几个礼拜后的中秋节晚上,于家的木屋被祝融烧的面目全非,虽然事后经过调查,失火的原因是因为小孩玩的冲天炮射入于家厨房的木柴堆里所引起的,但村人和陈淑妹全相信是当年年仅十二岁的于月夕放的火,之后,于家便搬离了小村庄。

  陈淑妹典当了一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金项炼后,一家人在于陆上班的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过了堪称平静的两年。

  谷贯中做了个深呼吸,原来他给月夕的那条项炼被卖掉了,难怪她的颈子上会空无一物。他接着往下看。

  两年后,于陆带着妻儿一同参加公司所举办的健行活动,途中,为了救跑到马路上的小儿子于沆,不幸被一个酒醉的货车驾驶给当场辗毙。

  据目击者叙述,于沆是为了抢回姊姊月夕因掉落而滚至马路上的十元铜板,才会跑到马路上,而于陆则是为救儿子,才不幸酿成这起悲剧。

  颈上有着血红胎记“恶鬼烙印”的于月夕,自然的便又成了众矢之的。

  之后,常有人因长时间听到陈淑妹抽打咒骂于月夕的声音而报警处理,一个月后,陈淑妹便带着于陆公司所发放的抚慰金与保险金、肇事司机支付的赔偿金约六十五万元,离开了所居住的公寓,搬到一间更小的公寓。

  离开公寓后,陈淑妹的言行举止已在在显示她抛弃了于月夕,这点可由她常屈身睡在上下楼梯间,有时还得靠邻人接济才得以温饱的凄惨情形看得出来。

  同样的情形持续了两年,直到陈淑妹结识了鱼贩林富勇。

  为了博取林富男的好感,陈叔妹在不得已之下,只有重新接纳于月夕,也正式与林富勇同居。

  半年后,林富另在收摊后回家的路上,遭一名身分不明的歹徒用利刃刺伤,抢走现金两万余元。

  在林富勇受伤住院的同时,十岁的于沆突然生了重病,为了两人的医药费,陈淑妹几乎花光了积蓄,但于沆的病情仍未见起色。

  陈淑妹认为这一切祸害全是于月夕招来的,回到家后,便将于月夕给赶出了门。

  于月夕也未再踏入家门一步……*****

  “这真是荒谬!世上居然有陈淑妺这种母亲!”谷贯中、咒骂边找寻着月夕被赶出门时的日期。

  他找到了,就在距他撞倒她的一个半月之前。

  “她居然在外面流浪了一个多月!难怪她会瘦得像人干,她不会自己去找吃的吗?她是不是存心找死呀?”谷贯中怒火狂炽。

  世上再也找不出像她那么笨的人了,他真不知道是该揍她还是心疼的抱紧她。

  谷彻对他嘘了声,“小声点。”谷彻细心的将被子拉高,直到能覆住月夕的肩。

  他轻轻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现在怎么办?”谷贯中的黑眸里闪着冷酷。

  “如果你要我说的话,我会先去找陈淑姀,管她是不是女人,先痛扁她一顿再说。”他咬牙道,“然后这小鬼出院后,让她住在我家,我会亲自照顾她。”“她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当年那个小女生了。”男女授受不亲呀。

  “那又怎样?除了长高了些,她跟五年前根本没什么两样。”“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她。”谷彻说。

  谷贯中瞪大眼睛,“干么?我对她又没兴趣。”“现在她营养失调又虚弱,你当然没兴趣,等过了一段时间,她经过休息调养后,慢慢的丰润起来,便会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色少女,到时候你敢说你不会动心?”谷彻斜睨着他。

  “那也得等到她长成那样子后再说呀,不过照她现在这模样,要长成含苞待放的玫瑰色少女,我看很困难。”看着病床上苍白又干瘪的月夕,谷贯中不乐观的摇摇头。

  “我还是不放心,她出院,,还是由我带她回我家照顾好了,你只有一个人,又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泡妞上,一定无法照顾她,我家好歹有佣人,有什么事也能马上反应给我知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要跟我抢她就对了。”谷贯中终于看穿了谷彻的企图,“我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说要照顾她就会照顾她。不会再去泡妞的。”他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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