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个人都忍不住要骂我笨?」他真的不懂,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笨啊!
「笨啊!这还用问,那当然是因为你真的笨啊!」月老像是在绕口令般,回答得毫不留情。
真的吗?他真的有那么笨吗?薛品伦不懂,他不是已经拿到电子工程学的博士学位了吗?这样的他难道还算不上是聪明吗?
「小子,为了公平起见,我先问你,你可有一个比较欣赏的中国朝代?」
咦?中国朝代?月老突然这么一问,让薛品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随便说一个你喜欢的就行了。」月老催促着。
「我……我不知道,我的历史向来不及格。」
啊?历史不及格?这可教月老傻眼了。他还以为这个书呆子样样都行呢!「那么,你喜欢哪一型的女孩子呢?」
薛品伦的脸又立刻变成刚被滚水淋过的颜色。「我……我从没想过这问题,我只要能作研究,就很满足了。」
唉!没救了,这个书呆子!「那么就由我来安排喽!」
「咦?」薛品伦听不懂月老的话。「安排?」
月老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了桌子直走向薛品伦身前,「小子,你先别问这么多,我正好有一个地方适合你去……」月老一手执起薛品伦的手,一手捻着眉,得意的笑着。「相信再过不久,我就能在我的神仙小岛上享清福了。」
薛品伦愈听愈迷糊,正想再开口问些什么时,只感到一阵晕眩向他袭来,他看着月老的笑脸逐渐模糊,「神仙……」
「小子,别让我失望啊!」
「我……」来不及表示些什么,薛品伦双脚一软,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
第1章(2)
黄沙滚滚的大漠,吹着扎人皮肤的乾烈热风,行走在其上的旅人,不得不藉由穿着长布衫来阻挡这灼人的太阳和夹带着沙粒的强风。
在这片无垠的沙漠上,只有几株枯黄的细草零星分布其上,算是替这片了无生气的大地做了些点缀。
这一日,有些不同于以往。除了不变的酷热和刮过皮肤的风沙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之外,契芙敏感的察觉到座下的老马正不安的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伊娃,怎么了?这片大漠你该不陌生才是呀!」契芙试图安慰着她的坐骑。
但那匹被称作伊娃的老马,却开始不安的扭动起头部来,嘴里发出嘶鸣声,也停下了步伐。
「公主,发生了什么事?」随行在后的一名剽悍男子骑着马走了过来。
「没什么,伊娃不愿再继续前进,我看我们就绕道走吧!」看着行走大漠经验丰富的伊娃竟然对往常行走的路线产生抗拒,虽不明了这其中的原因,但契芙当下就决定不勉强伊娃。「胡尤,你在前头带路。」
「是。」那位虎背熊腰的剽悍男子恭谨的领命,然后掉转马头走在前方。
契芙轻抚着伊娃的颈背,待它的不安稍稍消除之后,才让伊娃慢慢的跟上走在前面的一队人马。
风沙吹得更猛烈了,这使得前方的视线愈来愈模糊不清。
伊娃又开始低低的嘶鸣着。
「别紧张,伊娃,这只是场普通的强风,没什么的。」契芙拍抚着伊娃。
「公主!」强风中传来了胡尤的声音。「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
契芙驱策着马走到队伍的最前方,她顺着胡尤所指的方向,眯着眼细看。
似乎真是有个人伏在黄沙上!契芙逆着强风,策马前进。
彷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伊娃不再局促不安,反而俐落的三两步就走到了那个被黄沙半埋的人影身旁。
契芙跃下马背,将马缰交给随后跟上的胡尤。她在那动也不动的人身旁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用力使劲,将黄沙中的人给翻了过来。
这……好奇怪的一个人!契芙被眼前这个昏迷的人给攫住了目光。他穿着奇怪的衣服,留着奇怪的发型,但紧闭双眼的他却散发着一股不可名状的特殊气质。
他是打哪儿来的呢?契芙不禁猜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让他自然地拥有这种气质?附近的国家她都去过,但就是没见过有哪一个国家的人穿着打扮是像他这个样子的。
「公主!」胡尤唤了她一声。
契芙的思绪被打断,她伸手探向那人的鼻息,然后果决的下了个决定:「还有气息,带他回厥耶。」
「是。」对于契芙的命令,胡尤总是二话不说的照办,只因他多年前在关内被官兵追捕,受了重伤而流落在这片滚滚的黄沙之中,幸而遇上了契芙愿意收留他,从此他才洗心革面在漠北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契芙并非有着三头六臂,但她能如此自若的统御着众人的原因,除了因为她是漠北小国——厥耶国国王契佐的独生女之外,也是因为她自幼养成的独立、不服输的强傲性格所致。
在她来说,发号施令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再加上她的身分特殊,自然而然的,亲近她的人也就愈来愈少,渐渐的,契芙便养成了如今的孤傲个性。
尽管每个人都深知她心地善良,但那种上下之分的距离感依旧是那么鲜明地存在着。
***
厥耶是位在漠北的一个小国,与其他的漠北国家相较,厥耶的国土面积虽小,却也有它得天独厚的地方,那就是丰沛的水源。
说穿了,厥耶是一个沙漠中的大绿洲城,四周因有多变的黄沙作屏障,故得以不受其他国家的攻伐。在契佐的带领下,厥耶和附近其他的小国有着不错的交情,且国与国之间的物资也会经常交流。
事实上,说这里是一个国家,倒不如说它是一个自食其力的村落还来得适切。而契佐就像是这村落的酋长,村民臣服于他的领导,当然他也负起保卫厥耶和对外交易的责任。契佐除了地位较一般人崇高之外,实则和一般百姓无两样,他得靠着对外的贸易自行负担皇室的一切开销,而其国民并无赋税的义务。
在这北方小国,还有一样不同于其他北方国家之处,那就是这里的人们效法南国的定居方式,在这座终年有水的绿洲上建起了一栋栋的屋舍,并畜养些牲畜,而非过着游牧生活。但毕竟是在沙漠中,房舍的奢华自是不能与物资丰富的南方相比。
「公主,您刚练骑射回来,要不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宫女巧焰在走廊上小跑步追赶着契芙的步伐。
契芙依旧跨着大步前进,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听说他醒了?」
「啊?」巧焰娇小的身躯已有些跟不上长腿的契芙,对于契芙的问题,她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弯过长廊的转角处,契芙有些不耐烦地道:「算了,你退下吧!」
那个奇特的男人昏睡了三天,这下可终于醒了!
每晚,她都会在婢女们休息之后,独自走进他的房间,站在床边望着他沉沉的睡脸看得出神。他真的有一种不同于他们北方人的温文气质。这种气质,就是教她看上千遍也看不厌倦。
她对他充满着好奇。她常常在想,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昏迷在沙漠中?他若张开眼睛,开口说话,那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
每天,不论她是在练兵,还是在骑射,脑海里都会浮现这些问题。
又或许,他会是其他国家派来的细作?为了探查走过大漠到厥耶的路径而来?契佐王到南方作买卖去了,现在的厥耶由她掌管,她得处处小心才是。
契芙遣退了守在门口的两名守卫,站在门口平顺了呼吸之后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契芙的目光马上就被穿着厥耶服饰、梳着整齐短发、神清气爽端坐在床沿的他给吸引住。
契芙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脚步,习惯性的扬起脸。「我叫契芙,是厥耶国的公主,是我把你从大漠里救回来的。」说完,她微侧过身,等待他的叩谢。
但床上的人却毫无动静。
「你怎么不向我跪下谢恩?」契芙问这话并不是真想要他向自己道谢,只是,向来每个人都是这么对她,因此,她很自然的便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床上的人仍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底透着一丝惊慌。
契芙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般,只见她走上前,伸手在他的胸前点了几下。
「呼!」吐出了积在胸臆间的一口气,薛品伦惊讶的发现他的手脚竟然又能动了,喉头也不若方才般死紧。「刚才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呢?」
「你是被点了穴。」契芙发现,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很沉稳好听。
「咦?」点穴?他想自己大概是耳朵出了问题。
薛品伦抬脸看了看这个稍嫌单调的房间,「这是哪里?」自从他张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身处于这个陌生的房间里,身旁的人个个都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换上了这套奇怪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