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然不想问,却忍不住好奇心。“什么原因。”
“何玉苹利用闪光的名义在外与人起纷争,这对我们是一大伤害,我不能任由地毁了闪光的招牌,与人结怨倒楣的是我的兄弟,所以我要翦除她在云伦的势力,而且是经由你们的双手。”季朔认真地说。
“你想让人有一种印象,表示你不再是何玉苹的靠山?”江日然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
“没错,一旦慕黑会和闪光联合,别人就知道何玉苹失势了,她就不能再打着闪光的名义到处横行。若想振作只有靠她自己,一如你们靠自己站起来。”
季朔轻撇嘴角,深望着江日然,她的任何反应全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中。
她在怀疑、在犹豫,但更多的是好奇与跃跃欲试。
虽然听说她们姊妹是被逼上宝座,但他一直相信她们必是有过人的胆识和本领,否则慕黑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响遍云伦附近地区的各大高中,甚至连一向自恃有闪光撑腰的何玉苹都会视她们如眼中钉一般怨恨。
“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你这样对她不嫌过分?”江日然直率地问。
“那是我父亲自作主张订下的婚事,我从未承认过,所以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也不配。”季朔冷笑道。
“你是个狠心的人。”江日然批评道。
季朔盯着地,颇有深意地笑:“我对敌人狠心,但是对朋友和亲人却心软的很,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狠心。”
江日然轻挑眉不以为然地说:“话不用说得这么早,我还没决定要成为你的朋友还是敌人,我必须和大家开过会,征询过众人意见后才能给你答覆。”
“我可以等。”季朔点头笑。“我相信我们不会成为仇人,而且还会是很好的伙伴。”
“不予置评。”江日然甩甩头,转身离开。
这一次季朔没有阻止她,只是望着她挺直的背,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
她对他的吸引力更加强烈,这一次不论计画能否顺利,他都会达到他的目的。
他戴上安全帽,正想离开时,最厌恶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是谁。
“你和她谈什么?”何玉苹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忿忿地质问他。
“不关你的事。”他冷淡地回道。
“谁说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当然有权问你任何事。”何玉苹美丽的面容因嫉妒而变得丑陋,更加深季朔的反感。
“想过问我的事等你真正成为白龙会的女主人时再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白龙会的女主人这辈子绝不会是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季朔发动机车,呼啸而去。
何玉苹跺着脚在后面大骂。
自从她被季朔的父亲选为季朔未婚妻时,她一颗心全挂在那个狂傲不羁、难以驯服的男子身上,即使他对她从未和颜悦色过,她仍坚信自己终会得到他。然而当她看到季朔和双胞胎之一谈话时所显露出的笑容,她的自信霎时粉碎了,她开始害怕起来,什么未婚妻,不过是个空虚的头衔,不得到他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安心。
何玉苹阴沉地握紧拳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她并不确定和季朔说话的是谁,但是下意识地她认定是那个拥有众多拥护者的江月然,只有那个女人,才有可能让季朔提起兴趣。
“江月然,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场是什么。”何玉苹森冷的笑着。似乎感受到她的怨气,四周的行人纷纷避过她而行,纷若逃避蛇蝎一般。
在她走远之际,真正的江月然才走出校门。
她巧笑嫣然,有礼温和地朝每个和她道再见的同学点头示意。
其实想分辨她和江日然并不难,江日然永远无法像她这么温婉的笑着,她总是咧着嘴大笑,那种笑像是具有传染性,使得她周遭的人也跟着大笑;而生气时,她从不隐藏,像火箭炮似的立即发作,而且威力强大,但是江月然鲜少露出怒容,除了亲和的微笑外,她很少表露出她的喜怒哀乐,感情内敛的近乎无情。
只要熟识她们的朋友,不难自个性、表情来区分她俩,即使她们的外表相似,也不容易混淆。
何玉苹会认错,除了不熟识外,更多的是偏见和预设立场。
在她的意识中,江日然和男孩们称兄道弟,必然没有丝毫可吸引异性的魅力,反倒是一入校即威胁她校花宝座的江月然,在男孩子口中是个不折不扣的高领之花,人人迷。
恋、恋、崇拜她,所以她下意识认定只有江月然才能打动季朔,那个妄狂的从不屑给她微笑的男子。
“喂!那个小妞好像很不错,要不要?”暗处传来一句问话。
“现在咱们是身负重任,可不是来游玩,你少打那些鬼念头。”冷淡的回答出自前者的同伴。
“哎哟!咱们又不知道杰说的是真是假就听信他的话跑到这里来,眼看有那么多美味不能吃,真是憋死人了。”首先说话的人不满的说。
他的同伴仍旧以一贯冰冷的语气回答:“不管是真是假,这是我们鬼界的大事,你最好安分些,不要引起天界、冥界的注意。”
“只不过是吃个人,哪会有什么大麻烦,你没瞧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杀人、放火的吗?少一个人别人不会注意的。”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改不了吃人的恶习吗?”
“什么叫恶习,鬼本来就是要食人的,否则还叫鬼吗?风泉,你被那些天使冥将洗脑洗昏了头吗?咱们鬼王不也食人,你骂我就是骂鬼王,你不怕啊!”火羽生气地说。
风泉斜眼睨他道:“鬼王不是食人,他只是夺魂,而且目的不是食用,只是好玩罢了。”
“不管是食人或是夺魂,鬼就是鬼,你再怎么茹素也一样当不成天使的。”火羽重重地哼道。
风泉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似乎是不想再和他做唇舌之辩,转过头不再答腔。
他们就一直待到暮色转黑,校门重重合起,仍不见他们的王出现。
火羽嘴角扭曲地说:“我说的果然没错,又是白等了,看我回去不拆了杰的屋子才怪。”
话语才歇,火羽已气呼呼地消失在夜色中。
风泉并没有像他那么生气,当然失望是难免,但是他也知道想找到鬼王,必须要有高度耐性,鬼王迟王会现身的,因为他是鬼界之王——
待风泉、火羽皆离开之后,校园的侧门走出一名学生,站在校门望着天边好一会,才举步离开。
江月然捏着高槐非的纸条,盯着电话直看。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叫她起身回房,但是她的手却不自觉的伸向话筒,逐一按下电话号码。
电话铃声响起一声随即被接听,是他,看来他也一样坐立不安。
发现这个事实让江月然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在两人之中,似乎是属于理智和掌控大局的那一方,而她却只能任由他来操控、挑动。
她十指握着话筒,但不发一语。
半晌,由另一端传来笑声。
“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
高槐非的声音透过话筒显得有些陌生,更奇怪的是她的脑中竟然想不起他的长相,只记得那一双眼角微勾的眼睛,充满笑意和戏谑的眼神。
“你对了。”江月然轻轻说道。“我打了电话,然后呢?”
高槐非迟疑了一会,“再来就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你已经决定爱我了吗?”
江月然没有回答。
高槐非似笑非笑地问:“你在犹豫?”
江月然轻吸口气道:“没有。如果我仍犹豫,我就不会打这通电话,虽然理智叫我离开,但我决定听从我的心。”
“听从你的心?”高槐非低喃地说,仿佛受到震撼。
“对。”江月然语气虽平静却充满坚定。
“跟着我也许会……不,一定会改变你的生活,即使如此,你仍愿意?”高槐非问。
江月然淡淡地笑道:“听你的语气似乎希望我考虑?这和你的态度不符吧!”
高槐非沉默片刻,倏地说:“不,我只是在想自己真要得到你吗?”
“结论呢?”江月然笑问。
高槐非笑起来,轻松却认真的说:“结论是即使会带你下地狱,即使会让你不幸,我都不会放开你。”
江月然微笑地说:“我早有领悟。”
“你不怕?一般女孩听到这种话应该是害怕而失望,你难道不希望幸福吗?”高槐非对她的回答感到诧异。
“当然想,但是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呢?我不觉得和你在一起会比较不幸啊。”江月然笑起来,有些地方,她仍只是十六岁的少女。
“和我在一起也许快乐,但前途却是多舛难测。”高槐非低声道。
“你是希望我打退堂鼓吗?”江月然奇怪地问。
“当然不是,只是先让你明白。”高槐非扬声笑。
江月然突然想起日然说过的“谈个恋爱死不了人”的话,不觉也引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