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她那张丽颜会露出不悦之色,没想到她反绽笑靥,瞅着他问:“你真的很不喜欢我,是不是?”
他刻意忽略主中莫名而起的一阵骚动;嘲讽道:“确实谈不上。”
闻盲,她笑开了嘴,“原来被人讨厌的感觉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嘛。”
他皱起了眉头,心想,这算什么理论?他行走江湖多年
也没碰过这样古里古怪的人,被人讨厌了还一副洋洋得意状。
她以饶富兴味的“有色”眼光向他眨了眨,“我老爹说过我的魅力是天生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的,所以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将讨厌转成喜欢,不过,”她思忖了一会儿,侧脸打量着他严峻英挺的侧脸,“我也实在不确定,到时的我是否会如同现在般的喜欢你呢。”
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有点怪,自认天资聪明的黎皓竟成了摸不着头绪的丈二金刚。
宫紫姻无限妩媚的顺顺一头乌丝,俏皮的道:“算了,反正你就是得我的缘,我也相信我们之间肯定也有个特殊的缘,所以在得知你不属于欺侮人的那一边后,我就好办事了,到时候就请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理会我的整人计划就成了。”
明白他的冷言冷语根本对这个小姑娘没舍作用,黎皓暗叹一声,无趣的瞅她一眼,“整人计划?”
“是啊,我老爹派人来明察暗访,早将你们黎家——当然,我现在知道那其中不包括你,欺侮我姊的事情查得一清
二楚了,在来这儿的一路上,我可是努力的想、用力的想,将一些‘无伤大雅的大玩笑’全想好了,明天就会执行了。“宫紫姻清灵可爱的侧着脸儿道。
他两道浓眉拧紧,僵硬的扯动唇角,“我不知何谓无伤大雅的大玩笑;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低低的咕哝一声,暗忖,他的意思是只要妨碍到他,他还是会插手?
黎皓瞅了那显然已经没有温度的热水一眼,心想,罢了,他还是出去算了,这个大美女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走到床沿将长衫再度套上。
她愣了愣,傻傻的问:“你要出去?”
“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他嘲弄的回答。“
“可是你不是要洗——”宫紫姻倏地住了口,因为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原本还冒着烟的冰桶子早没烟了,她吐吐舌头,举起手放在额头歉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来这么久了。”
“是够久了,奈何要请宫姑娘出去却一直请不动。”他话中带刺的说。
她撇撇嘴,“是我错嘛,但是别东一句宫姑娘、左一句宫姑娘,听起来实在太过生疏了。”
他犀利的眸光射向她,答非所问的道:“这儿的空气突然变得令人烦闷,我想离开了,若是宫姑娘还想待在这儿就继续待吧,只是黎皓很想问一句,你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和黎皓东扯西扯的?”他边说边往外走去。
宫紫姻直觉的闪身阻挡他的去路,但脑袋也开始运转起来,目的?对啊,她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她到现在还没看到姊姊呢!
“呃——明白了,我也不待这儿了,我得去见见我姊姊呢!”语毕,她急急忙忙的快步朝后院而去。
黎皓摇摇头,看来这个大美人聪明归聪明,但似乎也有迷糊的一面呢!
是上天听到她的祈求了?所以它将爹爹收养的义女送到她这儿来,宫苹香泪如雨下的看着眼中同样闪着泪光的宫紫姻。
两人泪眼相对,她们虽是不曾相处过的姊妹,但一股自然生成的熟稔感却打破了初见面时的生疏,而对彼此那特有的倾城之貌也是同感惊艳。
宫紫姻拭去泪水,突地一把抱住姊姊,在感受到这副模样,还有这间破屋于——是人住的吗?“
顺着妹妹的目光巡视这间破旧陋室,宫苹香脸色紧绷,哽咽无语。
宫紫姻放开了她,眨掉眼眶的泪水后,转头看着正在床上沉没睡着的甥女安平,她实在是个可爱的小东西,粉嫩圆闰的脸蛋、微尖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那双睡沉的眼睑上是两排又卷又翘的睫毛。
宫紫姻坐上床沿,“她长大后,肯定也是个美姑娘。”
宫苹香破涕为笑,她走向前去跟着坐上床铺,有感而发的道:“其实我并不在乎她以后是不是个美人儿,我只希望她挑夫婿的眼光要比她娘来得强、来得好。”
宫紫姻诧异的瞥向她,“你承认自己的眼光错误吗?姊姊。”
宫苹香抿嘴,目光落寞,“怎么说?从有心的等待到无心
宫紫姻得意的笑了笑,“放心,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这黎皓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跟他“打个商量”总成吧,她边想边轻快的步出房门,留下一头雾水的宫苹香。
“什么?要搬来我这儿?”对宫紫姻异想天开的提议,黎告不禁傻了眼。
“不好吗?我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她开心至极的看着浸主满满一桶热水中的他。
黎皓面对这二度敲门前来的不速之客已不知该哭该笑?他惟一确定的是他不该改变主意再叫仆人送一桶热水过来,否则这会儿他大可施展轻功离去,不必再面对这张撩拨他思维的美丽容颜。
“宫紫姻,你不觉得你开始得寸进尺了?”
她吐吐舌头,“没办法,这儿似乎就你的住处还有一点点格调,其他的虽金碧辉煌的,但是就是俗不拉叽的,至于我姊姊和姊夫原来住的西院,现在成了姊夫和其他女侍妖精打架的地方,我姊姊是不可能回去住的。”
“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请求?”他拧眉反问。
“当然!再说我们又不是跟你住有什么好不答应的?东院又不只一个房间,而且,我愈想愈觉得将姊姊安排在你这东院绝对是个好主意,因为林宜玲母女应该不敢来你这儿挑衅我姊,而我也才能全神贯注的努力整她们和我姊夫。”她眉飞色舞的边说边拉起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定。
见状,他暗暗呻吟一声,这宫紫姻真不懂得男女有别吗?他头疼的闭上眼睛假寐,“我想你找错同盟对象了。”
一见他闭上眼,她赶忙起身,在他的木桶边蹲下身来,低声道:“帮个忙也不成吗?”
“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破例呢?”
“为你?”
她重重的点了一下额首,即噘起嘴道:“闭着眼睛跟我说话不会太无礼吗?”
他睁开眼,黑眸中净是冷肃之色,“姑娘的行径又称得上有礼?”
宫紫姻稍稍探头,看了浮在水面上的两条大毛巾,“还好嘛,这水还热腾腾的冒着烟,两条毛巾也等于是衣裳,这
我也瞧不到什么,我又安安分分的蹲在这儿央求你,说起来也算有礼了嘛!“
面对这不懂拒绝为何物,又不怕他冷峭神情的姑娘,黎皓是没辙了,但他并不打算硬让她拗到低头,他干脆闭嘴不谈。
“怎么不说话嘛?我一个大姑娘家往这儿求你呢,这情景若是让人给见着了,我的清白全毁了。”
“那你就出去啊!”他毫不客气的直指着房门。
请她吃这么大的一个闭门羹?太狠了吧?宫紫姻大跟一瞪,轻哼一声,“就帮个忙而已嘛,这么凶?”
“我想宫姑娘该不是要黎皓赤身露体的起身送客才肯出去吧!”他作势欲站起身。
她心卜通一跳,目不转睛的盯视着他停在半空中的赤裸胸膛,截至目前为止,她还挺喜欢她眼中看到的,至于尚未看到的腰部以下……“
不不不,她终究是个云英未嫁的闺女,而她对黎皓的感觉又如此特别,她是不是该“自制”些,留个好印象给他?
黎皓见她毫无羞耻的仍将目光定在自己的身上后,他愤然的坐回身子,让波动的热水暂掩他怒气凝炽的身躯。他气极了,眸中的冷硬已覆上千年冰霜,但可恨的是却碰到了不畏他冷峭神色的宫紫姻。
望见他紧绷的下巴陡然抽动的肌肉,她连忙好声道:“只要你说声好,我就去办我的事,你就泡你的澡,这不挺好的?”
“若我说不呢?难道要我泡到皮肤发皱或对你大声怒吼,你才甘愿?”
“我又不是你们家那两个毒妇。”
“我这会儿却看不出你们有什么不同?”黎皓出声讥讽。
这话好像有一点点的道理,她这样也挺像在凌虐他似的,她闷闷的道:“东院又不止这个屋子,答应有这么困难吗广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保有自己的隐私。”
她睁着那双美丽的水翦眸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失败呢?连借个住处都折腾了老半天,姊姊一定等得心急了吧?可是她都说要为姊姊找个像样的住处,不继续谈下去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黎皓,我不想说我高估自己的魅力,但是我敢打赌你绝对没有跟别人谈话谈这么久,话不投机是半句多,所以我们也算是有缘人嘛,你就别太坚持,当普渡众生,好不好?”她嘻嘻哈哈的双手合上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