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姻和黎皓双双将目光并聚在黎展彦身上,他明白自己的行为着实上不了台面,因此,一回身拉了碧丫头就往房间里去。
宫紫姻一手勾起了红色肚兜,目送着直往外奔去的羊儿,“黎皓,你不得不承认你大哥的眼光真差是不是?”
“他是他,我是我。”他冷声回答。
她耸耸肩,将那件肚兜随地一扔,“算了,今天这‘进场’的头一个节目有点失控,我还是再回我姊那儿想个仔细。”
黎皓右手一抄,将那件肚兜握在手中,递向她,“这个兰园不允许有这种东西存在。”
她故意不伸手,反问道:“这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拿。”
“你是女人。”
“但玩女人的是男人。”她意有所指,还以眼角瞄向西院。
他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线,“那你将它归还给大哥。”
宫紫姻嘲讽一笑,美丽的眸中满是戏谑,“你大哥连我这小姨子遭他小妾辱骂时都一言不吭了,我干么替那个小妾送回这件肚兜?”
黎皓冷哼一声,“那也无妨,就将它扔进废物桶中吧。”
语一歇,他即扬手以掌风将那件丝质肚兜往柱廊旁的
废物桶送,只是连袂而来的林宜玲母女正好一拐弯走了过来,当下即被那件肚兜应头罩下。
林宜玲愤怒至极的扯下它扔到地上,再怒气冲冲的看着兰园里的黎皓及宫紫姻两人。
而黎琬倩见黎皓只披了件薄衣,而躺在她脚下的又是女人的肚兜,醋罐子一下打翻了好几缸,她激动的指着宫紫姻,“你——你这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的——呃二哥。”她吞下差点逸出口中的“黎皓”改以二哥称之。
宫紫姻其实没有注意她们在嚷嚷什么,一见到这对母女俩发誓倒插、一头乱发、一身华服又被羊儿给啃得乱七八糟的狼狈样后,早指着她们捧腹大笑起来。
而黎皓在黎家多时,哪曾看过这两个极尽所能的将自己打扮得金光闪闪的女人成了这副疯婆样?因此他虽抿嘴不语,但目光中已难掩笑意。
一大清早,林宜玲就被近十头羊大啖她最钟爱的蔷薇花的情景给吓晕了过去,待一回神,即慌忙步出房跟着仆侍赶羊,但谁知那该死的羊儿似乎挺爱她身上的香味,啃她的花还不够,竟还吃起她的衣裳来。
而还在呼呼大睡的黎琬倩终于也被那吵闹人声及羊咩咩的叫声给吵了起来;结果身上同样香喷喷的她同遭羊群的攻击,两人还是在仆侍的解救下才能来到这东院找那名仆侍口中的罪魁祸首——宫紫姻。
林宜玲这会儿是怒火攻心,早顾不得黎皓眼中的冷焰,她拉起裙罢,大步的走向宫紫姻,“你这个女人存什么心?竟然一大早就牵了十多头的羊来糟蹋我们黎家?”
宫紫姻对这个凶婆娘可是一点儿都不害怕,她皱皱小鼻子,“我是好心耶,昨儿晚上在月光下散步时,突然发现这儿的草长得太长太高了,所以天未亮就起床上街买羊,一来帮你们除草,二来晚上还可以烤个羊排吃,这不是一椿美事吗?”
“什么美事?!再说这儿的花草一向有家丁在处理,哪要你鸡婆?”
听到这,她可用力的点点头,“是鸡婆了,但已经来不及了,要不,你可以问问黎皓,我已经竭尽所能在劝这些羊儿爷爷姐姐们饶了你们这一家子人,结果他们偏不听劝,他们也看不起这儿的花花草草,所以,我也没辙啊,是不是?黎
皓。“
“请你不要将问题丢向我,可以吗?宫姑娘。”黎皓一点都不想蹋这浑水。
宫紫姻的明眸熠熠发亮,她故意将目光溜向前方柱廊旁下的肚兜,“我们现在……”她娇羞的低下头,“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还唤我宫姑娘?”
闻言,黎皓飞快的将两道犀利的冷箭射向她,不过,宫紫姻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照样微笑以对。
林互玲错愕无言,而黎琬倩简直快气量了,她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宫紫姻,“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宽衣解带的勾引‘我的黎皓’!”
林宜玲皱起柳眉,暗暗伸出手掐了女儿的腰际一把,再白她一记,黎琬倩哀叫一声,转身正想怨怼反弹时,林宜玲的一记白眼,令她不得不咽下成串的不满。
“黎皓,没想到你现在也对女人有兴趣?不过,大娘想说的是这个野丫头根本粗俗难耐,她完全配不上你的气质,你若想订房媳妇,大娘可以帮你找个黄花大闺女。”林宜玲隐藏心中不悦,和颜悦色的轻声道,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若想治宫紫姻那个丫头,她就得拉拢黎皓,免得他站到宫紫姻那边去,她是更难办事了。
他实在不明白刚刚还能以四两拨千金的乐雅态度对付林宜玲两,甚至对凝炽怒焰的他也能嘻嘻哈哈的宫紫姻,为何在这会儿却花容失色,一双明眸更是惊慌的直朝后面看?
不知为何?她这模样反倒令他心疼起来,连她胡说八道的举止行为也不想追究,他挺直了身子,直勾勾的以利眸凝视一脸虚假的林宜玲,“大娘恐怕忘了黎皓的身分了,一个野种其实是最适合一个野丫头的,对不?!”
野种?正忙着看自己的“狐狸尾巴”是不是露出来,才会被黎琬倩叫出“狐狸精”的宫紫姻这下是不急找尾巴了,她忙不迭的回身看着面无表情的黎皓。
“呃——这……”林宜玲被反驳得无言,她尴尬一笑,慌忙的打圆场,“其实那时候是大娘不会想,用错了形容词,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子,好不好?”
“大娘的话很真,‘黎皓是将那两个字刻在心上了,这辈子郎不会忘记。”他冷凝一笑。
林宜玲眼见自己放低了姿态,黎皓却不领情后,不免也
恼火起来。哼,就算他现在武功高强又如何?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手上握有财势还怕找不到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自己和女儿?
思忖再三后,林宜玲恢复了那高傲睨视的神情,嗤之以鼻的道:“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愿以热脸去贴冷屁股,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那丫头若是还在黎家胡闹,我对她可不客气了!”语毕,她即拉着仍怒视着宫紫姻的女儿,“琬倩,我们走。”
“就这样饶了她?”黎琬倩不甘心的瞅着母亲问。
“只要那丫头还在这儿一天,还怕没机会治她吗?”
“她不情愿的点点头,而在经过柱廊时,她还狠狠的踩了那件肚兜几下后,才跟着林宜玲离去。
两人离开后,兰园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只是气氛有些许难言的奇妙。
宫紫姻目不转睛的直视着黎皓,半晌后才轻声的吐出字来,“你是野种?”
黎皓怎么也没想到她睁大了眼睛,瞪了他老半天后,一出口竟是这种带侮蔑的话。
一见他变了脸,她赶忙摇头摆手,“别误会,我只是很好奇,你长得这么俊、这么美,怎么可能是野种呢?”他啼笑皆大量的嗤笑一声,“上天有规定野种该长成何样?”
“或许没有吧,只是还是不可思议,你已是二房生的,又是野……”宫紫妩赶忙捂住嘴,“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我似乎该司空见惯了。”
闻及他语中的无奈,她也很可怜的低下头,“我知道你在怪我将你拖下水,不过,我姊姊个性过于软弱,又得照顾她女儿,我在黎家总是人单势薄,多个盟友伙伴总是比较安心。”
“那你在拟定整人计划时,难道没想到你原本就会是孤家寡人?”
“有啊,可是见着你后,觉得你如果也跟我站同一边,那这个整人计划将会变得有趣的多。”她莞尔一笑。
“赔上女子最在乎的声誉,竟只为了有趣?”黎皓难以自制的发出怒吼之声。
宫紫姻的耳朵差点没被他给震聋,她掏掏耳朵,笑盈盈
的瞅着他,“我敢保证这一下定是你头一次放声大吼,对不对?”
“那是因为我从不曾碰过你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名誉的女子,你难道不知,若一旦有传言传出,你这辈子跟我姊姊一样,倒不如不嫁,假若以嫁给一个自己不会有感觉的忍受人,那也一样不如不嫁,当然……”她突然贼兮兮的凝睇着他,“若是你愿意娶我,我就愿意嫁,何况,你刚刚不是说了,你配我这个野丫头不是刚好吗?”
黎皓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不好感受,“你刚刚脸色色发白是假的?”
这一说,可让她回想起宫黎倩那句“狐狸精”的话,她慌忙的又开始回头东看西瞧的。
“你以为我会再次上当?”他难以置信的怨声道。
“不不不‘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宫紫姻边说边走到一旁假山假水的鱼池旁,以池当镜,不停的瞄着这身翠湖绿的衣裙后可有那一截久违不见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