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要将她拉进黑暗世界,污染她的光明及美好,然而最后不由自主受到她阳光般笑颜及正直个性吸引的人,似乎是他──
其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的原意是要让她没有防备的接受他对她的好,然后再狠狠的伤害她,然而……他却忘记了伤害她的原意,只想看着她快乐笑颜,看着她眼瞳里盛满他的面容。
不知不觉间,他恋上她的美好及吻她的香甜滋味,爱上戏弄她时的酡红双颊,明知不该对她有任何感觉,甚至不该在乎起她的感受,却无法控制的越陷越深──
他抬头,望向她期待答案的澄澈双眸,「如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她瞠眼,根本不相信。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是你说要教我……」小脸又蓦然发红,「教我实习爱……爱情学分的。」
说到最后,她脸红到抬不起脸,直想将脸埋进双掌间。
白睦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及娇羞容颜,心上不禁涌上一股想要将她揽进怀中紧抱的冲动,但,当他想要顺从心之所欲时──
叩叩两声,王律柏敲了敞开的门板示意,直接跨步进到室内,「白先生,我已经安排好采访媒体,请问记者会是在酒会开始前召开,还是酒会结束后?」
白睦将伸至一半的双臂缓缓收回,淡漠神情依旧教人分不清他的情绪起伏,「酒会开始前。」
「好,我马上把现场座位安排妥当。」他转身欲离,又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而止步,「白先生,白夫人来了。」
白睦微挑起眉角,「她也来得太早了吧!既然来了,就安排一间休息室给她。」
「白先生,白夫人并不是来参加酒会的。」王律柏说明,「她是特地来见你的,现在她就在办公室等候。」
「特地来见我?」他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看来她察觉到了……」
「白先生,请问你见不见白夫人呢?」
「见。」他缓缓站直身子,偏转身子看着王律柏,「白夫人既然专程来找我,我当然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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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睦带着阮绵绵回到位于八楼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瞧见林丽香端坐在沙发上轻啜着饮品。
一见到他们进门,林丽香缓缓放下杯子,站起身朝他们颔首微笑,态度有礼、口吻生疏,「抱歉,我又来打扰你了。」
白睦没搭腔,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座坐下,阮绵绵自然而然的立于他身侧。
见到这种情况的林丽香脸色微变,迅速打量了下阮绵绵身上的服饰后,提出要求:「我想跟你单独谈些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不相关的外人回避。
阮绵绵听出她话中的不欢迎之意,对白睦投以询问眼光。
白睦直接拉她的手置于掌间,轻柔的包裹住,「她不是外人,她是妳特地为我请来的贴身保镳。」
「保镳!?」林丽香有些讶异,喃语:「我没想到他们是派女保镳……」
「她的身手可不输男保镳。」白睦掀唇露出一抹讥讽,「说来我还得感谢妳,谢谢妳为我的安危着想,知道我仇家多,特地为我请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保镳。」
听见白睦当着林丽香的面赞美她,阮绵绵小脸不禁微微泛红,羞涩的垂首不语。
林丽香撇撇嘴,板着脸孔,仍不死心要求:「虽是贴身保镳,但有些白家人的事还是只能白家人知道。」
「我说过了,她不是外人。」白睦握紧阮绵绵的小手,满意见到林丽香的脸色微变。
林丽香将视线从他似笑非笑的面容移开,无法隐忍的低语一句:「这一点你倒是跟老爷一个样。」
「大妈的意思是我跟老头子一样都专挑窝边草吃是吧?」不让她有转移话题的机会,他继续嘲讽:「没办法,谁叫我骨子里有老头子的DNA,只不过我比老头子好的一点就是,我仍未婚,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勾引近在身边的女人。」
林丽香极力维持住平板表情,不让他激怒,「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谈往事的。」
「那么要谈什么?」将长腿交叉迭在一起,白睦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妳想知道外面传的事是不是真的对不对?」
「是真的对不对?」直视他的眼,林丽香丝毫不怀疑所听到的一切,「你是有意图想搞垮整个威扬集团对不对?」
「对!」不拐弯抹角,白睦直截了当的点头坦承。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林丽香再也无法把持住,神情苍白的站起身低声训斥,「你知道威扬集团对老爷子及白氏家族有多重要吗?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一抿唇,白睦的双瞳迸射出足以冷冻一切事物的光点,「既然他交给了我,我就有处置的权力。」
「我就知道……」林丽香双唇轻颤,「我就知道你是有企图的接近老爷,你是回来报仇的对不对?」
「是也不是。」一切都水到渠成,所以白睦很大方的公布一切:「我本无意为我母亲讨回什么公道,毕竟她是妳信任的姊妹淘,结果却抢了妳的丈夫,还远走美国生下了我,没多久就因为癌症过世,自此后我就在一个又一个的寄养家庭中流浪……」
第二次听见白睦谈起自己的身世,阮绵绵震撼得无法张口言语,只能凝看着他状似无情的侧颜,听着他平淡的叙述。没想到他有这么坎坷的遭遇……
林丽香深吸口气,「就算是为了报复老爷对你的漠视,也没必要把老爷子的心血给毁掉吧?」
「白夫人。」白睦忽而感性的唤她一声,「妳知道要毁掉一个公司是很简单的事吗?首先,大量抛售我手中的股票,造成投资人的不安,这样股价就会下趺……再来就是把老干部们全部赶走,故意找一些新人进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她脸色丕变,「你太过分了!」
他阴恻恻的笑了,「如果老头子不给我这整个集团,或许我什么歹念都没有,问题是他跟我相认的条件就是要把整个集团给我,那时我才涌起对他复仇的心……如果他的心里有在乎我母亲一点,她也不至于要远走他乡,甚至客死异乡,而我也不用在一个又一个的寄养家庭中看尽世间冷暖,所以,一点小报复也不为过吧!」
林丽香闭了闭眼,感觉到眼前一片昏暗,「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报复会让多少人失业?更别谈会危害到白氏家族的声誉!」
「我想……这个问题不太需要由尊贵的白夫人为我担心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不能留下的祸害!我……你……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双脚再也抵挡不住漫天袭来的黑暗,她虚软的跌坐在地。
「看来妳知道得太晚了。」白睦忍不住嘲讽一句。
看见林丽香软瘫跪地,阮绵绵轻轻甩开白睦的掌握,奔至林丽香身旁,焦急探看,「白夫人,妳没事吧?」
她挥挥手,「这是老毛病……吃个药就好,可以请妳倒杯开水给我吗?」
「好。」不疑有他,阮绵绵旋即就要跑出去倒开水,但在跨出步伐前,她又心细的回头问道:「白夫人妳是要温开水,还是……」
林丽香趁阮绵绵转身去帮她倒开水,从皮包翻出一把刀,迅速起身刺向因阮绵绵挣开掌握而略显不悦的白睦。
「白睦,你去死!」
「不要!」
不假思索,阮绵绵往白睦身前一挡──
没想到她会挺身挡刀,林丽香手中的刀就这么往阮绵绵的腹部刺了进去。
「绵绵!」白睦在第一时间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林丽香惊慌失措,嘴唇发颤,「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倒进白睦的怀中,阮绵绵露出一抹笑,「我一直想要听你这么叫我……」
「妳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帮我挡刀!?」此刻的白睦是愤怒的,俊美容颜不再只有一号表情。
「我也不知道……」阮绵绵的手抚上他的侧脸,「当我发现后,身体就有意识的扑上前了……明知道你是个讨厌鬼,而且还是个大坏蛋……为什么我还要这样做?不要问我……或许我真的笨笨的爱上你了吧?我是不是笨蛋……」
「妳不是笨蛋。」见她的腹部正缓缓流出血来,脸庞的血色渐渐转白,他的心被紧紧揪疼,无法呼吸,「不要说话了,我送妳去医院……」
他不要!他不要再经历一次被抛弃的滋味!
三十多年……他过了三十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靠自己双手打拚出一片天,也悄悄为她动了心,他不要也不准她有事!他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说……
他想跟她说,她是第一个闯进他冰冷心扉的女人,她是第一个敢对抗他的笨蛋,她是第一个让他想对她好的美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