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遇到抢劫……不,是谋杀,本来就该报警备案。」她说得理所当然。
「不需要!」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阮绵绵满是不解,「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抓出凶手吗?刚刚那两个人不是单单抢劫那么简单,他们要的是你的命!冲着这一点就该来警局备案,确保生命安全。」
白睦冷冷地微勾唇,眼底浮动浓浓质疑,「无能的警方能保住我的生命安全吗?」
「我们正站在警察的地盘上,不要说这种批判的话语好不好?我们的人民保母也是很尽责的抓小偷、破悬案啊!」阮绵绵紧张兮兮的提醒。
白睦双臂环胸,眼神往角落里被铐住的歹徒乙瞄去,一副胸有成竹样,「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掉凶手……」
「所谓更好的方法就是诱之以利是吧?」阮绵绵不赞同的摇摇头,「漂亮先生,已经有一名歹徒因枪伤入院了,这样你还不满意,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何况那种利诱方式要是处理不当,到时反而会更加麻烦。」
白睦脸色阴郁的转脸盯视着她,「妳喊我什么?」
他再次确信,这个女人真的有惹火他的本事!脸长得像女人,让人分辨不出男女是他的错吗?
阮绵绵顿了下,认真思索刚刚脱口而出的称谓。
「我叫你……漂亮先生。」眨眨无辜双瞳,「你不喜欢我这样叫吗?可是你真的长得很漂亮耶!再仔细看,你的皮肤比女人还白嫩细致……」
见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就要摸上他的脸,他立即站起身闪躲,并以足以冻死人的冷冷视线盯视着她。
「我警告妳……」
「你讨厌我吗?」眨眨眼,阮绵绵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表露出的厌恶,「为什么?我有惹你生气吗?还是我不该救你?可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我不救你的话,万一你被怎么样……」
「闭嘴!」她一连串的发问让白睦感到头大。
他命令式的口吻让阮绵绵不甚赞同的摇摇头,「我发现,你说话态度要改一改……」
「我说话方式怎么样还轮不到妳管!」斜瞪着她,白睦极想脱身,「妳喜欢作笔录就让妳作个过瘾,我不奉陪!」
见他转身欲走,阮绵绵随之从长椅上跳起,一把揪住他的西装外套,一副不肯罢休的倔强样。
「你不可以走!」
「放手!」
「你是受害者,如果可以提供更多线索,凶手一定很快就会被抓到的。」
「妳听不懂人话吗?」他用力拉回自己的外套下襬,极不耐烦,「如果不是妳搅局,凶手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绵绵睁着圆澄黑瞳,眨了下,然后举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你那种作法很不道德喔!」
「我向来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他偏激的言行及想法让阮绵绵皱紧眉头,「可是我爸说,做人不可太绝,要为人留后路才有福报。」
「不用跟我传教!」他拒绝接受这种没志气的说词。
「我不是传教,只是在告诫你做人应心存善念……等等,你要去哪儿?」
见他理也不理她的旋身就走,她不死心的追上,而后头拿着笔录本要为两人作口供的警员也追着上去。
「先生、小姐,换你们作笔录了!你们要去哪儿?」
「等等,你不要走。」阮绵绵快步追上,又一把揪住他的西装下襬。
感觉到身后阻力,白睦顿住脚步回头一看,脸色顿变,不懂这鸡婆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放开!」他厉声恫吓。
她根本不受威胁,率直的摇摇头,「不放。」
「放、开!」额上隐现的青筋正宣告他已逼近忍耐底限。
「我、不、放。」她不知死活的坚守原则到底。
「两位……」警员拿着笔录本走到他们身边,「你们到底要不要作笔录。」
「不要!」
「要!」
迥异的回答出自于他们口中,搞得警员不得不拿出人民保母的威严,「先生、小姐,你们的案子涉及到非法拥有枪枝,不想作笔录也不行。」
「你看吧!连警察先生都这么说了,你不能走!」有警员跟她站同一边,阮绵绵开怀的笑了。
白睦的眉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黑瞳正悄悄酝酿着未知的冰雪风暴。
就在他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时,身后突来传来一连串的道歉声──
「对不起……」来者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太慢了!」一回头,白睦劈头就是斥责一句,「我花钱请你当助理不是让你偷懒休息的!」
「是,对不起!」王律柏不顾自己超大的黑眼圈及疲惫的身子,弯腰赔罪,「我出门时车子有点小毛病,所以才这么迟……」
白睦不耐的挑眉,「没有借口!」
「是,一切都是我的错!」王律柏仍忙着低头致歉。
「王先生?」阮绵绵看清不断鞠躬的来者面容后,不禁惊讶低唤。
「是。」王律柏应答一声,目光随之转移至阮绵绵身上,脸上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阮小姐,妳怎么在这儿?」
相同的疑问在她脑子里蹦出,「王先生你才是,这么晚了怎么来警局?」
王律柏笑了笑,「因为老板有麻烦,我来替老板处理一下。」
「老板?」阮绵绵直觉性的将视线转移到白睦身上,「难道……你是王先生的老板?」
白睦懒得搭理她,直接向王律柏下达指令:「接下来的事由你处理,我先走了。」
「好。」应了一声后,王律柏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唤住白睦:「白先生,请先等等。」
阮绵绵不由得瞠直双眼,「白先生!?」
「还有什么事?」白睦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森冷表情。
王律柏虽被他的威势吓到,但仍硬着头皮为上司引见。
「白先生,这位是阮绵绵小姐……」
不等王律柏介绍完,白睦直接转身跨步走。
「等等!」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遭到忽视的阮绵绵,她迅速的奔上前阻去他的去路,一副追根究底的执拗样势,「你姓白?」
白睦的目光吝于停留在她身上,「不关妳的事。」
阮绵绵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圆瞳缓缓瞇起,透出不善的光点,「怎会不关我的事?如果你姓白,又恰好是王先生的上司,我想……我们有一笔帐要好好算清楚!」
白睦不置可否的挑起眉角,「算帐?十五块已经还了,难道妳想索取利息?」
有种无力感在蔓延,阮绵绵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漂亮男人,竟会这么的……这么的……
双拳不由自主紧握,一堆形容词在脑子里流转,仍让她找不出可以贴切形容眼前男人的词句。
「讨人厌!」蓦然,脑中字词完全消失,她不禁脱口而出,「对,你真的真的很讨人厌!」
白睦不在意的耸肩,似笑非笑的瞅看着她,语出冷漠,「不过……既然要索取利息,先前又何必假惺惺不肯收下钞票?」
他那种态度真让人火气直冲脑海,失去控制脾性的理智。
第一次,阮绵绵发现这个漂亮男人不仅仅难搞,性格跟嘴巴还非常非常的恶劣!
见他们之间摩擦出熊熊的愤怒火花,王律柏的额上不禁冷汗狂流,焦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先生……阮小姐……你们……千万别……吵起来……拜……拜托……」
「我没有要利息!」阮绵绵郑重否认,然后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省得被他的尖锐言词给气死,「白先生,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要纠正你的偏差人格,你的Case──我接定了!」
第七章
咚咚咚咚咚!
半夜时分,带着怨愤火气的上楼脚步声,显得隔外清晰吵杂。
阮绵绵一脸严肃,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咚咚跑上楼,分别跑到阮浩正吸应邦的房间用力敲了下,将他们从酣甜睡梦中惊醒。
「绵绵,怎么了?」一向处于浅眠状态的阮浩正,率先打开房门问道。
「绵绵……」应邦睁开沉重眼皮,打起精神开门,一见是满脸愤怒的妹子后,疑惑随即跃上心头,「这么晚了……妳不会想告诉我,直到刚刚才回家吧?」
阮绵绵一唤,制止了他即要逸出口的碎念,「邦哥、爸,对不起,这么晚还把你们吵起来。」
阮浩正摇摇手表示不在意,反而关切起她鲜少表露出的严肃面,「绵绵,发生什么事了吗?妳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绵绵,是不是有人欺侮妳了?」第一个窜进应邦脑海的便是这个可能性,他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紧张质问,「别怕,快跟邦哥说。」
阮绵绵轻轻拉开应邦的手,「邦哥、爸,关于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已经有了决定。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的告诉你们,白睦先生的Case──我接定了!」
「什么!?」应邦无法接受,「绵绵,这个决定妳会不会下得太匆促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