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你想死啊!」颜妍瞪着他。
不等颜妍打过去,程士安已先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元硬币朝他丢去。
「还是到医院消消毒吧!万一伤口被感染就不好了。」颜轩建议道。
程士安看看时钟,都快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我先自己擦点碘酒,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你们也该回去了。」
颜妍离去前还不忘拍拍程士安的肩膀,豪爽的对他说:「谢了,程士安,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颜妍和颜轩离去后,程士安带着笑容回到吧台边。
阿海适时送上一杯「螺丝起子」,打趣道:「很有进展喔!人家已经愿意为你两肋插刀了呢!」
「阿海,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程士安嘴里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可没有停过。
「好吧!我不说了,今晚就先打烊了吧!」
「不打烊怎么办?舞池里全是玻璃碎片,万一弄伤客人,我们拿什么赔?」程士安无奈的看着一片狼藉的舞池。
「明天早上请清洁公司过来处理,统统处理妥当了再说。」
「其实你应该感谢刚刚那个女人。」阿海嘴边有忍不住的笑意,一看就知道又要说些浑话了。
「为什么?」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程士安还是忍不住地问。
「这样你才有机会英雄救美啊!不然平时颜妍自己就是个女英雄了,哪有你表现的机会?」
程士安笑而不答。
「只是,你明明有能力拦下那杯子的,怎么会……」阿海怀疑的看着程士安,他的身手变差了吗?
「阿海,我的能力不想让第三人知道。」程士安淡淡的说,语气摆明了不要阿海多嘴。
「嘿嘿!我了解。」阿海暧昧的笑了笑。「这样苦肉计才逼真啊!是不是?」
「我看你还是回去多陪陪小文,看能不能赶紧生个胖孩子,免得闲来没事做,就爱说一些有的没有的。」程士安拍拍阿海肩膀,跟他一起往外走。
「走吧!我该回家包扎伤口了。」
「我也很想赶快生个宝宝,可是小文坚持等结婚后再说。」说到生孩子这件事,阿海还真是有满肚子怨言。
「那你就跟她求婚啊!还等什么?」
「求过几千次了,她都不肯。」
程士安扬眉,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们不是在一起六、七年了?」
「小文说我是为了想要孩子,才不得不跟她求婚;还说等我想到一千个理由,来证明她跟我结婚是正确的选择,她才答应跟我步入礼堂。很恐怖吧!一千个耶!我头都想秃了,才想到第八百九十六个。」阿海十分苦恼的说道。
「什么!?」程士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咳了几下。
「你真的想理由也就罢了,还要计算啊?」
阿海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要啊!不然怎么知道还剩下几个?」
「我真是服了你。」程士安摇摇头笑着说。
两人边走边聊已到停车处了,阿海扬了扬手中的外套,跟程士安道别。
「喂!笑归笑,你可别忘了,要是想到什么结婚的好理由,一定要告诉我,我希望可以在小文变成高龄产妇前想到第一千个理由。」
「好——」程士安这一声「好」拉得很长,像是在糗着阿海。
阿海也嘲笑着程士安:「别笑我,如果你的对象是颜妍的话,我相信你的婚姻一定比我更难搞定。互相打气吧,老哥!」
「走了,Bye!」程士安笑着挥挥手。
第5章(2)
如果不是颜妍对男女之间的爱情游戏太迟钝,而且也没有兴趣,她应该早就可以感觉得出来程士安追求她的企图及举动。
自从上次在生日Party上得知颜妍对啤酒蛋糕情有独钟,程士安翌日便前去阿海订 作蛋糕的那家店,下了一张长达一年的订单——用一模一样的材料,每天晚上现做一个六寸的啤酒小蛋糕。
颜妍天天蛋糕配啤酒吃得很开心,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他团员没有蛋糕吃、只有免费的酒喝。
不仅如此,程士安不晓得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颜妍喜欢卡通「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他居然就讬人远从日本带了个跟真人一样高的樱木花道人偶回来;而且这个「樱木花道」可不是搭货运飞机来的,他可是跟真人一样,买了张飞机票、坐在飞机上,飞过太平洋抵达台湾的。
不过,程士安至今还不敢让颜妍看到这个漂洋过海的樱木花道,原因是有一天他试探性的问颜妍:「你会不会很希望有人送你樱木花道的人偶?跟真人一样高的喔!」
颜妍皱着鼻子,不以为然的说:「樱木花道就是要会跑会跳、在球场上生龙活虎的才吸引人嘛!我要一个不会动的人偶做什么?又不是脑筋秀逗了!还跟真人一样高!哪个蠢蛋会花那么多钱,买一个动也不动、不会说话、不会打球,只能摆着碍事的人偶?」
程士安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所以颜妍的这个答案让已经到了台湾的樱木花道人偶就这么被打入冷宫。
虽然颜轩对他的敌意似乎减轻不少,但程士安对追求颜妍却还是没什么把握,因为她根本不像女孩子,一般女孩子喜欢的她大多没兴趣;除了跳舞、唱歌、练武、以及球类运动之外,好像也没听说过她有其他的嗜好,可是陪着她跳舞、打球,又只能让她将自己当普通朋友看待,程士安真不知道该如何展开攻势。
从「碎玻璃」的其他团员下手似乎也没有用,颜轩虽然比以前友善了,可是不大可能帮他;乔淇迷迷糊糊的,老是搞混了不该弄错的事情,只怕她会越帮越糟糕;阿凯只关心练团、敲定表演场次、酬劳、时段这些跟乐团有关的事情,对其他事务则抱持不闻不问的态度;罗以中就更不用说了,颜妍简直当他是大□,万一让颜妍误以为自己跟罗以中是同一伙的,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唉!别的乐团里的团员彼此都很亲近,为什么「碎玻璃」里的团员却好像是各过各的、互不相干?害他想不出来笼络谁对自己最有帮助。
那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跟颜妍跳跳舞、打打球、跑跑步,跳完、打完、跑完就说拜拜,这样下去一百年也不会有结果。
不过幸好上苍有成人之美,祂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子民陷入烦恼的深渊、却不施以援手。程士安的疑问,很快就得到解答了。
那天下午,天气挺好的,程士安开着车要到店里,经过颜妍家附近的时候,突然看到路边一位妇人正跟一个年轻人争吵着。
年轻人卷起衣袖、抡起拳头,大声嚷嚷着,那位妇人也不服输的与他理论,情况看起来有一触即发的可能。程士安在路边停了车,走过去想了解状况。
「怎么回事?」程士安看这位妇人气得直发抖,连忙安抚她的情绪。
妇人看见有人过来了,就要他评评理。「你说说看,这人行道是不是给人走的?」
「当然是。」程士安笑着回答她,这位妇人看起来有点年纪了,不过却不失高雅的气质。
「这个年轻人啊!把机车骑上人行道已经是不应该了,速度还那么快,擦撞到人也不知道要道歉,还怪我不闪一边去。我活到五十几岁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她显然是气愤难消。
「谁教你不走旁边一点。」年轻人的声音还是很大,不过或许是因为程士安在场,他的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你还要我走多旁边?年轻人,这里是人行道,不是机车专用道!整个人行道都是给人走的,我走在上面,你骑车擦撞到我就是你不对。」
年轻人见自己居于弱势了,急忙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我也才骑上来一下子,是你自己年纪大了行动太慢,怎么能全部怪我?」
「做错事就要诚心道歉,不是用拳头、嗓门来压过对方。」程士安听得火冒三丈,这年轻人犯了错居然还怪别人,分明是欠揍。
他压抑自己的怒气,走向年轻人,企图跟他说道理。
「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今天你的父母好端端的走在人行道上,莫名其妙的被机车擦撞到了,你为人子女的,心里怎么想?是怪他们不走旁边一点、还是怪他们太老了行动迟缓?有一天你也会老,当你老的时候,你希望年轻人这样对待你吗?」
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嘴里念念有词,显然很不服气被训了一顿。
这时候,突然远远的传来一个女声:「妈!你怎么出来这么久?我在家里担心得要命。」
竟然是颜妍!程士安不敢置信的看着跑近的她。原来妇人是颜妍的母亲,不过两人真是差太多了,妇人姿态典雅、气质高贵;颜妍则开朗豪放、有男子气概,完全看不出来她们两人是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