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记得当时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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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有错,不可以再那样乱叫,知不知道?!”通常开始下命令之后就没有再申诉的机会,代表亲子沟通到此为止已算功德圆满。

  接着将其他小孩也叫过来,不过老大去上学了并不在,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一直没发现自己的身价已从“哥哥”跌到“大头X”,所以依然幸福快乐地过着他的每一天。父亲再次强调:

  “以后谁也不许帮谁乱取绰号,要是乱取被我知道了,我会罚你们。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有听到啦。”众人不甘不愿地回应。

  “要叫大头X哥哥知道吗?别乱叫名字,没大没小!”继续训话。

  “好歹大头X也年纪比较大,你们不可以这样。”训训训……

  “就算大头X有时候会欺负你们,也不该乱改名字叫,要是你们还是爱乱叫,那我就去把你们的名字改成‘吴猴子’、‘吴阿猫’算了,看你们以后上小学后丢不丢脸!怕不怕?”再接再厉地给他训。

  小孩们异口同声地回:“怕啦。”

  虽然一直被骂,不过我们觉得爸爸好好喔,一点也不偏心,而且对我们还充满了肯定呢!

  “爸爸也叫他大头X喔!”老二忍不住感动,好讶异自己随便取的绰号这么受到爸爸的支持拥戴,真是感动啊!

  在父亲英明的领导下,“兄友弟恭”正式成为一场梦。

  小猪扑满

  在那样人口众多,钱永远不够用的年代,

  您跟妈总是想尽办法储存一些私房钱。

  在发现小孩子可以做您上佳的掩护之后,

  您开始把我们列入您的抢救贫穷大作战计划里。

  虽然说三分钟热度是您的特色,

  但是身为受益者的我们还是愿意给您肯定的啦!

  对零食来说,三分钟其实也够了。您还是很伟大的哦!

  叽哩呱啦又叽哩呱啦,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等……

  有一天,家里出现了奇怪的玩具——两只小猪公。据说它们的正确名称叫“扑满”,是让小孩用来存钱用的。

  挺不错的,但是,我们有钱吗?我们都很不解,如果有钱拿去买没作用的扑满,为什么不干脆买饼干回来吃呢?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小孩没钱的嘛,买这扑满不是要害我们被人家笑吗?

  两只扑满,中大型的,一红一绿。父亲叫来老大老二说了:

  “这个给你们存钱,把它存满,以后就可以拿去缴学费、买文具。”

  “我们又没有钱。”就算有钱我们也只会放口袋,而不会丢给小猪吃。

  “有啦,我们先借钱给你们存,以后再还我们。”父母两人讲得极为小声,生怕隔墙有耳似的。

  这样喔,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有太大异议地接受了。虽然我们真的不懂爸妈干吗非要借钱给我们喂猪公吃,让他们的小孩这么小就当个负债累累的人好吗?他们不老是说不可以跟人家借钱的吗?可见爸爸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常常做出他自己明明说过不可以做的事。

  没关系啦,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我们这一房由奶奶当家,每个人赚回家的钱一分一毫都得上缴归公,不得私藏,要是不小心私藏被逮到了,那可真是有得瞧了。

  可是,怎么可能不私藏呢?父亲最痛恨当伸手牌,连买包烟、买件小孩衣服都要一笔一笔伸手要;要钱还不打紧,有时还得闹成家庭革命才挣得来几元几角,这这对他来说真是侮辱。

  小孩这么多,平常没能供应零嘴玩具也就算了,日后一一上小学,总不能让小孩子连制服也没得穿吧?如果每一次向当家的要钱都要开火一次的话,谁有那个力气去争取啊?这简直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所以呢,夫妻俩开始想尽办法挣钱,想尽法子将赚来的钱偷藏一些下来,他们决定用扑满来掩人耳目。这一招其实还不错,相准了老人家不会没收小孩子的钱,而且一开始,扑满里头也不过一块钱、两块钱的,谁看得上眼啊?

  老人家忘了积少成多的铁则,天天这么一块两块地存,加上夜晚忙完家事后,夫妻俩点着一盏五烛光的小灯,卯起来偷偷做家庭手工,让我家那两只小猪肥得相当快。

  奶奶没注意到,可是我们都有在注意哦,因为我们是优良债务人,常常注意着自己负债累累到什么程度,不时仰头对着小猪扑满叹息,并互相讨论——

  “我那只吃得比较肥喔!”老二满意红色扑满的肥度。

  “乱讲,我的这一只钱比较多!”老大觉得绿色那只吃得比较饱。

  老大老二为这话题争执不休,排行在他们下面的人也分做两派支持。但是这样也争不出谁是负债最多的那 个,于是只好一边争执一边等待宰杀猪公日的来临。

  可能是爸妈也很好奇小猪吃了多少钱在肚子里吧,宰杀它的日子终于到来,虽说没有真正存满它,可是那重量还真是迷人。里头有十元钞票、五元钞票、一元硬币、五角硬币,好多好多,当下眩花了我们一票人的眼,这辈子(其实也不过五、六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耶!我们从来没发现我们家竟然这么地有钱……喔,不,应该说,我们从来没想过这么多钱会出现在我们家。

  虽然我们天天仰头看它们,但是也不过是讨论着谁的小猪比较肥,倒是没理解到里面的填充物是钱钱耶。所以我们围在一边都感到很兴奋,看爸妈小心翼翼地将硬币分类,还不时瞥向半掩的房门,深怕有人冲进来大喊“哪来这么多钱?充公充公”似的。

  可能是小猪十分争气,所以爸爸算完钱之后,露出满意的微笑,看到我们眼巴巴一字排开趴在床沿边看着那堆白花花的铜板,心情大好,对我们道:

  “猪公里存了很多钱哦。”

  “谁比较多钱?”老大问着。心心念念着胜负。

  这可是个大问题,刚刚太兴奋于算钱,两只猎公宰了后钱全堆成一气,谁还分哪一个铜板出自哪一只猪公哇?

  “一样多钱啦!你们存的一样多。”爸爸只好这么道。总算有点想起先前他是怎么哄小孩的。

  “哪有一样?明明有时候你都把钱丢到绿猪公那边。’老二自小对铜板就颇有概念,觉得爸爸这样算,她会很吃亏。

  “又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用来买东西给你们吃。”老爸看不出这有什么差别。何况:“这些钱是我们存的,又不是你们存的,计较那么多。”

  我们都很不解,爸爸不是说那些钱是借我们存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不一样的话了呢?好奇怪喔,那现在我们到底是有没有欠大人钱呀?

  大人没空理我们,径自开心计划着美丽的未来——

  “我们可以去买几块布帮孩子做衣服,买鞋子可能就还不够……”

  “老大的作业簿也快写完了,还有他说要买垫板……”

  叽哩呱啦又叽哩呱啦,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等……

  结论是,钱永远不足以应付必须开销出去的。

  老爸很乐观,以一种雄心壮志的口吻道:

  “没关系,现在先这样,等下次我们再把钱存满时就可以买更多东西了。”

  他对这种聚钱方式非常满意,决定长期进行下去。

  那两只被宰了猪公再度被深切地期望着,虽然因为外力的挖掘不当而使得它们的形态扭曲狼狈,可是它们还是背负着伟大的任务,以及我们的债务。

  爸爸记住老二的心结,决定下回丢铜板喂猪公时,一定先喂红色的那只,让老二充分满足到当债务人的风光。他甚至还大方地一次丢五枚下去哦!

  不过,后来也一直就那五枚,没再多了。

  红色小猪被养得面黄肌瘦。

  绿色的小猪则饿到挂掉。

  抽牌子

  既然提到了“钱”事,不免回想起好多好多跟这阿堵物有关

  这些个关于过年、关于压岁钱、

  关于……咳!嗯……坑人家压岁钱的事件……

  不!请您别撇清掉自个的责任,这勾当您是参与有份的,

  别装做一副很好奇、很不了解状况的表情.OK?

  这个当人家爸爸的十分欣慰,觉得富裕的远景指日可待。

  小孩子推一能拿到“一大笔”钱的机会,是过年。因此每个小孩都期待过年,恨不得天天是过年。

  有好吃的、好玩的不说,又有新衣服穿,口袋里塞着从来不曾见过的巨款,每一个小孩在这一天都神气活现、得意洋洋一不管怎么贪玩都不会被大人骂,因为听说大过年期间吵架或骂小孩都会招致一整年的衰运哦。所以这一天大人们都很克制,我们都很快乐。

  就算是再没有钱,小孩子也会找出把钱变多的方法。穷则变。变则通喽!当过小孩的人都知道,身上累积了再多的压岁钱,也不表示你可以花完它。好吧!你果真不信邪地把“你的钱”花光光,一方面证明你勇敢,另一方面也证明了你皮真的很痒。等着秋后算账吧,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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