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刚好有空,就卖你个面子。”巴骆远“热络”的拍拍他的肩膀。“我口有点渴,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饮料喝。”
“小叔叔,我去帮你拿!”孟小问说完就要跑去,忽地被一起伸出的两只手给拉住。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巴骆远婉拒,与巴原朗互视一眼,其实他的企图彼此心知肚明。
“是呀,你还不知道小叔叔要喝什么,还是让他自己去吧。”巴原朗揽住她的肩膀。
让小问去的活,小叔叔一个不爽,抖出他的审美观那就糟了,中年男人的情绪是很起伏不定的,他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巴原朗带孟小问走开,而巴骆远则进了厨房。
正在洗米的矜亚看到他走进来,差点将洗米锅打翻。
巴骆远径自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啤酒,然后选张椅子坐下来慢慢喝。
没人开口,厨房里的气氛很是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矜亚终于忍不住转身面对他。
“巴先生,请你先到外面等,好了后我会叫你们吃饭的。”他在这里,她什么事也做不了。
“矜亚,才多久不见,你一定要表现得这么陌生吗?”巴骆远站起身来,无辜的看着她。
矜亚转过身,处理要做酥熏调理的草鱼。
“是你先叫我李小姐的。”他别想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我知道你是个大企业家,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认识我,所以我配合你,我有自知之明。”她取出葱姜和蒜头。
“原朗说你不想见我,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已经是位知名模特儿兼‘玻利维亚’的御厨了,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认识我这邋遢的大胡子,所以叫你李小姐,别人才不会知道我们两个认识。”他的语气透着伤心。
矜亚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出去告诉他们说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他变本加厉的表现出委屈的模样。
“不用了,人家会以为你是当年抛弃我,现在才回来认女儿的父亲。”矜亚用力拍了下老姜。
“连你也这么说,也许我真该把脸上的胡子剃掉了。”他不服气人家说他老,一定是这把胡子在作怪。
矜亚停止动作,怪异的歪头看他。
“国见小姐还好吧?”她突然问。
巴骆远一愣,立刻领悟,巴晶这个偷窥狂,大嘴巴!
“很好,慢慢痊愈中。”
其实亚美的情形没有三郎所讲的那么糟,只是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看来婚姻失败与丈夫在外与第三者生子的消息对她的打击相当大,毕竟自从结婚后,她一真未能怀孕。
“听说她跟她丈夫离婚了?”矜亚又问。
‘也许我该考虑将巴晶的嘴巴缝起来。”他嘀咕。
“没错,她离婚了。”
矜亚几不可闻的“喔” 了声。
“那恭喜你们了。”她稍嫌用力的拍打一蒜瓣。
巴骆远皱起眉。“干么恭喜?”
“她没了婚姻的束缚,而你有了剃胡子的念头,表示你们复合有望了呀。”她刻意以轻快的语气说着,脸上甚至带着笑容。
“这又是巴晶告诉你的!”
矜亚摇摇头。“是我自己想的,你为她留胡子,现在为她剃掉胡子很正常呀,尤其是在她没了婚姻关系之后。”她把油倒进热锅,要他退后些。
巴骆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你说,小晶的话只能听不能信,偏偏你不但听了,还听进脑子里去。”他认真又无奈的说。“我再说一次,我的胡子不为谁而留,只为自己……小心——”他立刻冲过去。
来不及了,热油遇水的结果,飞溅到矜亚的手上。
他熄掉炉火,拖着她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水,这些过程在两秒内急速完成。
心疼她烫着的地方烙上红色斑点,巴骆远又急又气的看了矜亚一眼,只见她闭着眼,表情痛苦。
“你怎么会犯这种错,居然将还滴着水的鱼放进油锅里,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的漂亮玉手现在被油烫伤,他可以想像那有多痛。
“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矜亚忍着痛楚说道。
“那你就休息几天。继续冲,我去找些冰块让你包着。”他放开她,到冰箱翻出冰块,取了条毛巾包起来后,敷在她烫伤的手上。
“我不能休息,我得做饭给他们吃。”矜亚对他摇头,强忍着手背上传来的灼痛,想继续做菜。
“他们有手有脚,会自己去找吃的。”他不容辩驳的扶着她的肩往外走。“别说那么多,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顽固又坚持,矜亚力气没他大,又受了伤,只得听他的。
当大厅里的巴原朗和孟小问及其他人看到手上包着冰块的矜亚时全吓了一跳,纷纷趋前探问。
“怎么了?怎么了?”
忍着痛,矜亚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小心被油溅到。”
“被油溅到?怎么会呢?你一向那么细心。”孟小问马上望向巴骆远。“小叔叔,该不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吧?你进去拿个饮料拿那么久,我早就在怀疑了。”
她忿忿地指控,认定巴骆远有嫌疑。
“小问,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矜亚急急为巴骆远辩解,让孟小问不禁对她投以奇怪又怀疑的眼神。
“我带她去医院,今天的晚餐以及未来几天的三餐你们自己料理了。”带点霸气的丢下话后,巴骆远便小心翼翼的牵着矜亚走出去。
矜亚的手受伤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大家只能皱眉目送他们离开,没再说什么。
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孟小问心里的疑团愈来愈大。
“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好像不像是今晚才认识的人。”
小叔叔对带矜亚去医院表现得理所当然,而矜亚也没有意见的跟着他去,这不太像她会做的事,更何况满脸胡子的小叔叔看起来跟坏人没啥两样,初次和他见面的人不可能对他没有戒心。
“他们本来就不是今晚才认识,他们早就认识了。”
站在她身旁的巴原朗不忍见她苦思,好心的为她解惑。
“咦。”孟小问惊讶的瞪着他。“真的吗?”
“真的,不过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他转身就走。
“不行,现在就说!”她追了上去,非问出个结果来。
☆☆☆
看了医生,上药包扎后,巴骆远带矜亚去吃饭。
征询过她的意见后,他选了家自助式餐厅。
由于矜亚受伤,巴骆远便自动将为她服务的工作一肩揽下。
矜亚试着用没受伤的右手使用叉子,还好没想像中那么困难,叉起的东西全能放进嘴里。
不过巴骆远仍细心的帮她将牛排切成小块,为她倒咖啡、取汤,甚至连菜里的小虾和一些海鲜类都被他挑走,因为吃海鲜对伤口不好。
当他第N次询问她还需要什么时,矜亚迟疑了会儿,然后放下叉子。
“怎么了?” 见她放下及子,巴骆远立刻关心的问道。
她看着他,就是他那毫不掩饰的关心,让她有些烦躁、生气。
“你这样不好。”她闷闷的说。
“呀?”她没头没脑的话让巴骆远一头雾水。“我不好?为什么?”
“对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子这么殷殷垂询、细心照顾不好。”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呀。”他皱眉道。
“我说的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我说的喜欢是我意思里的那种喜欢。”矜亚说得有些生气了,她不相信他会那么笨。
“这是绕口令吗?”说得还真顺哩。巴骆远干脆也放下刀叉,配合她的姿势。“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他也顺口来了一句。
矜亚瞪着他,“你在装蒜。”他知道她的意思,除非老年痴呆症提早降临在他身上。
巴骆远挑挑眉。“如果你指的是那件强吻我的事,那我是不是该表现出受害者的样子?”
矜亚的脸在瞬间涨得通红,但她仍不服气的瞪着他。
“你并没有把我推开,所以我不算强吻你,你也不是受害者。”她压低音量,不敢说得太大声。晚餐时间的餐厅里人很多,这样的话题让人听见了会让她无地自容。
“因为我被你吓到了。”巴骆远无辜的回答。当时他真的颇为震惊。
难怪有句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吠,不爱说话的人做出来的事才吓人。
“我要说的不是那个。”她清清喉咙,掩饰尴尬。
“那是哪个?”
矜亚不说话,只是紧瞅着他,生气的抿起嘴。
巴骆远举手投降。
“那你要我怎样呢?说我不喜欢你违背我的真心,说喜欢你你又不相信。”女人,矛盾的代名词。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国见亚美,在你心里还爱着她的时候,却对爱你的我付出关怀,那对我是个残忍的表现,你知道吗?”矜亚别过脸,眨去泪光。
“我没有……天呀!”
巴骆远挫败的真想捶桌子一拳,做了个深呼吸,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我跟亚美的事已经在八百年前就结束了,现在我跟她只剩单纯的朋友关系,她也明白这点,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他慢慢的逐字逐句咬牙清楚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