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蜜知道他们正朝她而来,但她不敢回头,只得加速手上的动作,只要快乐跟自由能平安离开这里就够了。
从快乐凶恶的低嗅声听来,他们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她终于剪断自由的颈圈。
自由一挣脱束缚,立刻和快乐并肩作战,露出凶狠的目光和森冷的牙齿,对着周心如和寒着脸的老人低嗅着。
守门的老守卫拿着手电筒来到于家老爷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根长又粗的木棒。
“老王,把这两只畜牲给我打死。”老人的声音透着冷酷,两只老眼阴森森的瞪视着若蜜。
“快乐。自由,快跑!”她焦急的命令两只大狼犬。
大狼犬停止低嚎,无措的在若蜜和老人之间来回望着。老王趁这时候,一棒挥去,打中站在外侧的快乐,被打中的快乐立刻发出凄厉的哀嚎。
自由飞身扑向老王,将他给压在地上,发狠的咬掉他手上的木棒。
“自由,不要!”若蜜喊着。“快乐、自由,你们快跑!听到没有?快跑!”
快乐首先跛脚开跑,而自由则是在回望了若蜜一眼后,也迅速的跳离老王身上,追着快乐,两只大狼犬奋身隐没在黑夜之中。
若蜜虚脱的跌坐在地上,她看着老人朝她接近,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根藤条。
她害怕的将她的包包抱在怀里,不断的往后退,直到僵硬的背部碰到了围墙。
老人手中的藤条再次不断的往她身上挥,密集的毫不留情。
他像个失去理智的怪物,面无表情的脸更像是具无血泪的死尸,惟一感觉得到的就是手中的藤条,和藤条下蜷曲着的女孩。
若蜜为了不让自己哭喊出来,而咬破了嘴唇,当她再也无法承受接踵而至的巨大痛楚时,她选择了本能反应——晕了过去。
老王拉住老人那依旧不停落在若蜜身上的藤长。“老爷,别打了,你再这么打下去会打死她的!”看到若要嘴角渗出的鲜血,老王再也忍不注要站出来跟他求情了。
“她只是在装死里了。”周心如冷哼,走向前踢踢若蜜的脚,然后,她尖叫一声,也注意到了若蜜嘴角流出的红色血液。
她躲到老人身后发抖。“外……外公,她好像……好像真的死了。”
“老王,把她给我拖回她的房间,不准任何人为她找医生,她死了就当是抵了我儿子的一条命。”
向柏恒凌晨三点回到家,疲累的坐在沙发上,按摩着眉心。他的眼皮跳得越来越快了。
才刚要起身回房小睡一番,屋外一阵急促响亮的狗吠声倏地响起,在这夜半人静的漆黑夜里,急促不断的狗吠声显得倍加清晰可怖。
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的在向柏恒的体内浪窜,他冲出屋子。
当他跑到铁栅门看到那两只大狼犬时,他的心开始往下沉。
颤着手打开门,放快乐和自由进来后,他才发现快乐的左前脚是跛的,他体内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
若蜜!
他心神俱碎的奔回房子里。他早该知道!他早该知道!一定是若蜜出事了,他的眼皮才会跳个不停的。大!他根本不该让她回到于家!
“柏恒,怎么回事呀?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披着睡袍下楼来查看的游丽,看到儿子发青的脸色和张狂的神情,忧心忡忡的问。
向柏恒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客厅里乱冲。该死的!他的车钥匙呢?
“若蜜出事了,我得赶快去于家救她!”他大吼。终于,他在沙发上看到他的车钥匙,一把抓起后,人就往外冲。
向柏恒的话就像块大石般重重的击在游丽的身上,她的脸一片惨白。
若蜜!天啊!
然后,她看到已经不成狗样的快乐和自由一跛一跛的走进屋子里。
她放声尖叫,仓皇的转身往楼上跑去。“老公!老公!”
☆
向柏恒以不要命的速度驾着车在车道上狂驶。他一心只想快点到达于家,看看若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那两只大狼犬的模样,他简直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要是于家的人敢动若蜜一根寒毛,他向柏恒发誓,他一定会将于家给夷为平地!
他在于家大门前一个紧急煞车,尖锐的煞车声在空阔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向柏恒充血的眼珠子盯着于家的铁栅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脚下不停的催着油门。
猛地,他将油门一踩到底,黑色的跑车像子弹似的飞了出去。首当其冲的铁栅门在跑车的猛力冲撞下,发出巨响后弹开,严重的扭曲变形,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后,不支倒地,再次在幽静的深夜里发出巨雷般的声响。
一到于家主屋前,向柏恒立刻跳下车,一脚踢开主屋的大门。
他走进屋里,阴沉愤怒的面对面无表情的于家老爷。当他看到老人手中紧握的藤条时,他的眼中立即迸射出狂暴的戾气。他费尽全力才没冲上前去揍面前的老人。
向柏恒怒火狂炽的眼睛瞪视着对面的三个人,将他们深深的廖在复仇的脑海里。
他朝楼梯跨去。他体内的怒火可以等,现在他挂心的只有若蜜。
“站住!”老人一声暴喝。
向柏恒置若罔闻,反而加快速度朝若蜜的房间走去,他走到若蜜的房门口,扭动者把手,是锁着的。
“若蜜!”他大叫,以手用力拍着门板。
一声轻微但痛苦的呻吟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向柏恒顿时全身发寒。
“是谁给了你闯进我家的权利?”老人在老王和周心如的挽扶下上到了二楼,疾言厉色的对向柏恒咆哮。“你给我滚出去!”
向柏恒丢给他一记目光,里头的腾腾杀气让缩在老人身后的周心如不由得尖叫出声。
屋外,传来几辆车的连续煞车声,而后跟着一群人冲进房子里。
“柏恒,你干么?有事先下来再说!”向天成嚷着,对儿子狂怒的程度感到诧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柏恒!”游丽捂着心口,恐惧的喊着。
“四哥!”向美宝想要跑上楼,立刻被向柏宗和向柏玛给拉住。
向柏恒往后退一步,猛力以脚踢门,没两下,薄薄的门板就因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击力而弹开、碎裂。
向柏恒冲进房里,墓地,他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他移动着颤抖的脚步,接近木板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儿。等看清楚若蜜的样子后,他的眼眶猛地袭上一股热浪。
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发出狂吼。
若蜜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向柏恒正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红肿的手。
她想对他笑,但笑容还没成形就被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楚给打败。她想叫他不要担心,但……她的嘴唇好痛。
向柏恒轻轻的抱起她,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但若蜜还是痛得频频倒抽冷气。
“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向柏恒在若蜜耳边轻声说道。
恒哥的声音里好像掺杂着哭音。若蜜想要抬起头来证实一下,但她实在好累,好累、好累。
游丽一见到缩在向柏恒怀里,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全身伤痕累累的若蜜时,霎时眼一黑、脚一软,昏倒在向天成的怀里。
向天成、向柏玛、向柏宗顿时乱成一团。
向美宝则边哭边担忧的跟在向柏恒身边,美丽的大眼睛盛满了忧虑的泪水。
“我们走吧!”向柏恒说,抱着若蜜走出于家。
向美宝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四哥,他们把若蜜害成这样,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她愤恨的望着站在楼梯口的三个人。
向柏恒没有回答,迳自往外走去,小心的将若蜜放进驾驶座旁的座位后,自己坐回驾驶座,将车子驶出于家大门。
向美宝看着远去的跑车,忿忿的跺跺脚,转身跑进于家。
游丽已经醒来,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中悲切的哭泣着。
“月媚,我对不起你……我连若蜜都照顾不好,月媚!”她伸出手捉住向天成。“天成,我们快回去,我要看若蜜到底伤得怎么样了。”她站起身来,却又马上倒了回去,脸色一片惨白。
向天成连忙扶起她,他冷峻的看了眼向柏宗。“柏宗,我先带你妈回去,她不能再受刺激了。至于他们,”他冷然的目光扫过老人。“就交给你处理。于老,我万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不值得尊敬的长老。”向天成与老人对视良久后,才扶着妻子走出于家。
“是那个女的自找苦吃,要不是她不知检点的跟向柏恒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回来后还跟外公顶嘴,外公也不会气得打她几下。”周心如不知死活的翘着鼻子站出来。“哼,挨那么几下就在那边装死装活的,她果然是她妈的种,一样贱!”
向美宝气得不得了,她瞠着冒火的眸子飙到周心如面前。“你说什么?有胆你就再说一下!”
周心如不屑的冷哼一声。“怎么?你吃我呀?”她伸出食指,戳着向美宝的肩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