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为……宗哥他……你们……”孟维秀吓得语无伦次,看到今早尤由里含羞带怯,俨然一副恋爱中小女人的模样,孟维秀以为她早巳知道了一切。
“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对不对?我会当上经理、你的出现、还有那些合约?”尤由里咬牙切齿,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她吐血的了。“昨天那场订婚宴呢?也是耍我的?连你爱上郑拓的鬼话也是骗局?维秀,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跟他们联手起来欺骗我!”
尤由里痛心疾首的冰冷语调逼出了孟维秀焦怕的眼泪。她急切的开口为自己辩解:“不不不!我是真的爱上阿拓,在还没进这里以前就喜欢上他了,我没有骗你。”她哭得殷殷切切。
如果尤由里不是那么气愤,她会冷静下来安慰孟维秀,但她现在已经气疯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一起联合起来欺骗我?我是那么相信你。”尤由里大叫。
孟维秀哭得更细碎了。“人家不是故意的呀!宗哥说他已经等你好久了,可是你又懦弱的因为他的身分而不敢接近他,我看他那么苦恼难过,所以我才会自告奋勇要帮他的,真的,我是出于好意的,而且宗哥也说会帮我在阿拓面前说好话的嘛,”她哽咽的说道。
尤由里听了更是怒火中烧。“那卑鄙的人种说的话你也信啊?他既然说已经等我好久了,那又怎会去牵扯上那位美丽可人又高姚的谢湘台?从龌龊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全是屁话啦!只有你才会詖他给骗得团团转!”
“其实宗哥根本就对谢湘台没兴趣,他只是想藉用她来让你嫉妒而已,真的,我发誓,宗哥最爱的人还是你。由里姊,你就别跟他生气了吧,他用心良苦的想这些都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希望你能让自己真心的感觉胜过你的自卑与怯懦。”半晌,孟维秀才可怜兮兮的吐出话来。
尤由里往后倒退了两三步。
见她已有软化的迹象,孟维秀鼓起勇气继续说:“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们的事,像通勤的那位小胡子王仁正,他才是谢湘台的正牌男友。由里姊,你看我们大家都那么关心你,而你也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难道你一点都不为宗哥的痴情所感动吗?昨晚你们两个在共舞时是那么契合,看你们在一起就像苹果树会长苹果,桌子一定要配椅子一样的理所当然,你就抛下你那无谓的自卑感,跟向总在一起吧。”
“苹果树不只会长一颗苹果,桌子更有可能同时拥有好几张椅子。”尤由里嘴硬的斥驳。
维秀说了那么多,要她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毕竟还是个有血有泪又多情的尘俗女子,当得知所爱的人经过这许多年还是爱她时,她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但这一切竟是建立在欺骗之上。
尤由里还以为终于有人懂得欣赏自己这块璞玉了,而她也将这行销部经理的位置当成她毕生的光荣、奋发图强的原动力,谁知道,这位置竟是别人关说得来的,教她情何以堪?还有那天降的合约,原来一切全都是向柏宗搞的鬼,难怪那天那位胖主管的态度会那么奇怪,再怎么骄傲自大的人都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完全改变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好骗。
但,这一切又怎么全都怪向柏宗呢?假如真如维秀所说,他是因为想培养她的信心才做出这些事,那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怪他?立场对调的话,她也可能会这么做的,也许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通之后,尤由里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但是要地完全原谅向柏宗的行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孟维秀抬起泪眼瞅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依旧紧绷,立即又低下头去。
“我举错例子了。”她嗫嚅道。“宗哥只会摘你这颗苹果,只会坐你这张椅子,他不会那么贪心全都要的。”
尤由里伪装出来无表情的睑,差点让孟维秀所修改的例子所破坏殆尽。她忍住笑再度走向前,将手搁在椅子的把手上,目光凶狠的盯着孟维秀。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她冷冷的问。
孟维秀怯怯的指指桌子。“打电话跟宗哥说?”
尤由里眯起眼睛。“不许你跟他说。”她阴森森的低咆。
“那你要我怎么办嘛?”一阵哭声又起。
尤由里假意思索几秒钟。“我要你转作我这边的人。”
“你要我出卖宗哥?”
“你还不是一样出卖我!”
孟维秀垂下头。“由里姊,别做伤害宗哥的事。”都怪她嘴碎,才会坏了宗哥的大好计画。
“放心好了,一两个玩笑不会死人的。”尤由里无情的回答。“你只要闭紧嘴巴,别对他说溜嘴我已经知道他欺骗我的事就行了。”见孟维秀无奈的点点头,尤由里的嘴角扬起算计的笑。
她的情人想让她尝尝妒火中烧的感觉,她一定奉陪,只是到时候妒火中烧的人—不会是她。
第十章
临下班前,尤由里又打了今天的第三通电话给王仁正,请他务必在晚上八时记得到她家来接她。接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到美容沙龙,做了个露颈的优雅发型、化了个性感娇媚的妆。最后她直接奔回家,将衣柜最里头,那件会让男人喷鼻血的露背低胸又细肩的深蓝丝质连身长裙给罩在身上。
转身面对落地镜,尤由里非常满意镜子里所展现出来风情万千、美艳动人的自己。没想到当初在百货公司里跟人家盲目的抢购的特价晚礼服居然会在此时发挥这么重要的功能。
老妈在楼下唤她,想必王仁正已经来了。随便抓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楼下跑,反正外套待会就失去它遮蔽的功用了。
硬是将被父母包围,正被咄咄逼问的王仁正揪出塞进车里,不理会父母不赞同的目光,她催着王仁正往目的地驶去。
看样子,老爸跟老妈他们应该也知道向柏宗的计画,难道他们真那么急着把她嫁掉?真是天理何在!
她瞧了眼王仁正。“王先生,你很熟吗?冷气开大点没关系。”王仁正的汗水像急切切的雨水般,不断滴下眉际。
王仁正伸手抽出几张面纸,不断的往额上按。“不热、不热。”
他冒的是冷汗当然不熟,现在他载的是向柏宗的马子,虽然外面对向柏宗的风评不错,但那全都是表面的,一旦牵扯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谁也没把握他会怎么样了。老天爷,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才惹来担心受怕?
“喔。”尤由里哼了声即转头望着窗外。
十五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会场。
王仁正绅士的扶她下车后,她正挣扎着是否要将外套脱下——毕竟她不是常穿如此暴露的衣服——这时,还真巧,向柏宗的座车紧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到来。
她隔着车窗对他极具魅惑的一笑,一边卸下外套,将衣服挂在手臂上,挽着王仁正的手转身朝大门走去。
走不到三步,尤由里的手便被人由后头粗鲁的攫住。她愉悦的回头看着满睑怒气的向柏宗,惊讶的低呼一声。
“嗨!你来啦,对了,这是我的男伴王仁正先生,是通勤企业的公关部主任。阿正,这位是鼎鼎有名,向氏企业的总经理向柏宗先生,你应该认识吧?”她巧笑倩兮的做着介绍。
向柏宗才没空理会小胡子,他的眼里只看到暴露出一大片肌肤的尤由里。
“我们可以谈谈吗?”该死的!他此刻简直恨不得将她裸露在外的身体给包起来。
尤由里为难的皱起柳眉。“不好吧?”她娇嗔。“把阿正一个人丢在这里?”
向柏宗的眼里燃起了更深沉的怒火。她居然喊他阿正?在她甚至还喊他向柏宗的时候?!
王仁正不知道尤由里为什么要这么害他,他快要被向柏宗的目光给烧成灰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有事先去谈好了,我可以先进场。”他嘴角的拉扯不是微笑,而是紧张的痉挛。
“是吗?”尤由里的表情万般不舍,惹得向柏宗的睑色更加阴沉,牙关喀喀作响。“那好吧,别跟别的女孩子调情,我可是会生气的喔。”
趁王仁正还没反应过来,尤由里主动踱离他身边。
王仁正相信他会在向柏宗最后抛给他的那记杀人目光下作一个月的恶梦。
“什么事情那么急着跟我说?”待走到她自认为够隐密的地方后,尤由里便开口询问。今晚的空气还满凉的,她手臂不断的冒起鸡皮疙瘩,但她仍旧装着泰然自若。
“你穿这样不嫌太凉快了点?”
他的声音很人僵硬,尤由里满意的一笑。“不会呀!阿正很喜欢我的装扮呢,只要他喜欢就好,我何必管别人怎么想呢?”
“他当然喜欢你这么穿,如此一来他的眼睛就可以免费吃冰淇淋啦!”向柏宗失控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