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塞呀!塞死你这个没胆的笨家火。
“今天过得还顺利吗?”向柏宗问了个心里早有答案的问题。
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了她酡红的脸颊,向柏宗伸出手自然不过的将它塞回耳后。
“向总怎么那么晚了还在我们这里晃?该不会是被谢湘台小姐给踢出来了吧?”
“她飞去香港拍广告。”
难怪。尤由里哼了哼:“以你对她热中的程度,你没跟着飞去实在令人讶异。”
向柏宗皱起眉,“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谈她不可吗?”
他真不明白,她明明就很不喜欢提起谢湘台,可是偏偏就是喜欢虐待自己。大哥说得对,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尤由里故作惊讶的抬起眼来看他。“除了她之外,我们还能谈些什么吗?”
向柏宗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地,尤由里被他眼中的热度给逼得不敢再跟他对望,重新将注意力回到眼前的豆干上。
“我还以为你是个心胸宽大的女人。”他叹道。
听到他叹息的声音,尤由里像被人从背后给重击了一拳,整个背部挺了起来,还倒抽口气。“我本来就是。”她拒绝这种侮辱。
“但是从你的表现看来,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宽厚的胸襟,相反的,我觉得你倒像个容易记恨的小人。”
尤由里全身上下每个毛细孔里的寒毛全竖起来了。“你凭什么说我容易记恨?有什么证据?”气死人了!隔壁的小黑狗虽然常常像疯了似的吠她,但她可从没报香肉店的老板去抓它呀,现在这可恶的人居然骂她是个爱记恨的人?!
“现在的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向柏宗的食指将她从头到脚给比了比。“你看看你的态度,自从我们重逢之后,你对我就像只浑身刺的刺猬,全没给我好睑色看,活像当年无情的抛弃你的人是我似的。”
“我才没有那样!”
“你还说没有?你现在不就对我恶形恶状?”向柏宗畏惧的拉着椅子往后移了一滴滴。
“我——”意识到自己的音量与要说的话成反比,尤由里更是压下大嗓门。“才没有。”
向柏宗满意的重新将椅子拉回,而且是拉回一大步,距离近得两人的大腿能够厮磨的地步。尤由里隔着薄翼丝袜的大腿敏感的紧靠。
他近到能让她的思考系统发生紊乱。“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呀?”她叫,眼不敢抬,他近得只要一抬眼便能看清他俊美的脸庞。
“不好。这样讲话不必提高音量,多好。你该不会是怕我吧?”
“少来这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怕你的。”全宇宙她只怕两个人,那就是她的老爸老妈,啧,她会怕他?笑话!
“那我们是朋友吧?”他又问,眼中闪着一簇狡黠的光芒。
“当然。”尤由里大方的说,纯粹只为表现自己的气度。
向柏宗吁了口气。“那就好,没情缘有朋友缘也不错。”
他笑得很满足,拍拍尤由里稍嫌僵硬的肩膀后,走回原先与郑拓他们一同的座位。
尤由里的心脏有些难受。“没情缘”这三个字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荡。朝向柏宗的方向投去一瞥,发现他正回头打量着自己,四目交接之际,她狼狈的抽回视线,风卷残云的将面前剩余的食物给刮进肚子里。
向柏宗收回目光,正巧与郑拓的碰个正着。郑拓的眼里写满笑意,为的当然是尤由里那记眼神中的爱恋与痛楚,而向柏宗仅仅只是轻叹了声。
要不是她如此的擅于逃避,要不是他怕重蹈覆彻,他会不顾一切,直接将她给掳到教堂去,省得麻烦。但事情总不可能完全如意,虽然他熟知在他们分开的这些年,从没一个异性能打动她的芳心——他深信那是因为在她内心深处依旧有一份对他的深植情愫,当然,像她这种少根筋的人可能还没发现到——就算有的话,他也早就做了铲除的动作,但他依然不敢冒险,除非是她发自内心了解她对他的爱超越了阻碍他们未来无聊的自卑情绪,要不然,他不会再冒着失去她的险,再去对她掏心,那除了会加快她逃跑的速度外,别无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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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办公室,尤由里就听到恹恹的叹气声。她一推门而人,叹气声立即嘎然而止。
“怎么了?一大早就皱眉叹息?”虽然这几天的情绪也很低落,但还没惨到在充满希望阳光的早晨咳声叹气的地步。
孟维秀停下刚整理完桌上碍眼障碍物的双手,身体像麻痹似的软趴在桌上,恍如像快断了气。
“你生病了吗?”尤由里蹙眉。要是维秀生病了,她一个人怎么出去拉客户?
“这怎么行?我带你去看医生!”她拉起孟维秀的手。
孟维秀依然坐在椅子上,对尤由里的拉扯文风不动,屁股像被黏在电脑椅上。
“经理,你别理我了,我的病已经没救了。”见尤由里的表情由担忧转为恐惧,孟维秀知道尤由里想到哪去了。“不是不治之症,”她懒懒的解释。“我是患了相思病,我正在对一个你非常熟悉的、非常有男子气概的帅哥病相思。”孟维秀气若游丝的说,眼底有着与奄奄一息的身体截然不同的晶亮,满是爱恋仰慕的娇态,
尤由里心一惊,该不会是——
“病相思?!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向柏宗……”
孟维秀羞怯的猛拍打着尤由里的手臂,尤由里差点没残废,却也被她给打断了话。
这可恨的男人!现在居然连她的得力助手也被他勾引了去。尤由里忿恨不已。
“经理不愧是我的上司,连我喜欢的是向总身边的那个大个子都摸得一清二楚,嘻!”
“唉?”出乎意料之外,尤由里愕然的张着大嘴。阿拓?!维秀喜欢的是阿拓?她无自觉的吁了口气。
孟维秀没察觉到尤由里的异状,迳自沉醉在自己爱慕的情绪里。
“我从来就不知道一见钟情是这样,遇到郑先生后,我终于知道了。那感觉就像空气中充满了酒香,让我昏昏欲醉;像身边倏地开满鲜艳的花朵,使我浸淫在一片软柔的馨香里;像可怕静默的黑夜里,突然射入一道金色璀璨的光芒,温暖了我枯槁空虚的心灵,”她盛满美丽幻梦的闪亮眼眸忽地转向尤由里。“喔!经理,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食不下咽,夜不成眠,我好想他呀!”她的声音布满心碎的味道,尤由里听得一愣一愣的。
孟维秀此时双肩一垮,像个消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萎靡了起来,再也找不到刚才如诉如慕的表情。
“可是,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注定心碎了。”
她的表情尤由里仿佛在哪儿见过。
“阿拓没有女明友的,怎么会不可能?而且你长得清丽可人,阿拓喜欢的正是你这一型的。”尤由里说。其实全是地胡扯的,虽然她跟阿拓已认识七年,但其中五年是一段空白,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口味是清淡还是浓呛,但为了亲爱的小助理不再哀嚎,她使劲的喷着口水,
孟维秀并没有因为尤由里的话而欣喜若狂反而依旧愁眉不展,落寞的直摇头。
“不可能的,他是向氏企业的安全主任,而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经理助手,而且这还是你可怜我才升职的,我跟他就好比大树和小草,一株卑微的小草怎可能奢望长得跟大树一样高?唉!是苍天捉弄吧,我可怜的感情,尚未开花就注定夭折了,又有谁能帮我呢?”
“我帮你!”尤由里反射的叫出,胸口因激动而起伏不定。
她想起维秀的表情在哪儿见过了,那正是她十九岁时的翻版呀!那个胆小自卑又怯懦的尤由里,莫名其妙的放弃了爱她及自己所爱的人。
是的,她爱向柏宗,七年如一日,爱他如昔,只是如今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只因她当时无聊的自卑情绪,正因如此,她不能让维秀步她后尘,重蹈覆彻。
“我会帮你。”她又坚定的重复了一次。
孟维秀几乎感激涕零的来到尤由里身边。“经理,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为我制造机会?”她的眼睛亮晶晶。
“尽我所能。”她保证。
孟维秀高兴得快晕了。她放开掐住尤由里的手,飘回办公桌边,拿出一张纸,上头被画得密密麻麻的。
“经理,你看,我都把郑拓的行程表给写在这里了,他和向总住在同一栋大楼,两人比邻而居;他早上八点三十分跟向总准时从大厦出门,中午有时会跟向总一起出去吃午餐,下班时再和向总一起回家。”
尤由里秀眉微蹙,听起来像是一起打卡上下班的恩爱夫妻,亲昵得教人恶心。
“还有,郑……我是说向总几乎每晚都有活动,所以郑拓当然也会去。像今天他们会去参加一个党国大老儿子的订婚宴,明天向总要去看谢湘台的眼装秀,后天他们会去为一艘豪华游艇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