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炙离开后没多久,无聊的衡方紫听见门铃响起。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婆婆的儿子王尊贵,年过四十,却还依旧不务正业,拚命做发财梦。
「太太,我妈今天腰痛,所以叫我送饭来。」他的普通话混着浓重的乡音。
衡方紫柔柔一笑。「谢谢你,还麻烦你跑一赵。婆婆不舒服的话,不做饭也没关系。」
「应该的、应该的。」王尊贵不好意思地搔着头,眼一瞥,正巧瞧见从衡方紫领口跑出来的玉佩。
王尊贵惊讶地直盯着玉佩瞧。那不是……
衡方紫被他瞧得不自在极了。「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什么。」王尊贵忍不住多看了那玉佩几眼。
衡方紫不疑有他,拿过饭菜笑着说:「慢走。」
王尊贵的神色犹疑不定,猛地抓住要关上门的衡方紫。「太太,对不起!」说完就拿起一块石头,往她头上狠狠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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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一些村民帮忙,无名枯骨已经从三呎深的陷阱里挖了出来。村民只知道要挖东西,却不知挖出来的竟是一堆枯骨,吓得一群人口中念念有词。
不理惊吓的村民,南炙弯下身子,仔细查看刚见天日的骨骸。他伸手撕下一块衣角,随即被风吹散成灰,南炙不由陷入沉思。
肉早已完全腐化消失,按照衣服风化和骨骼钙化的程度看来,这个人死去已超过十五年之久了;而发紫的骨头则显示,这个人的真正死因是中毒。
现在他敢肯定化成一堆白骨的这人,的确就是现任翻羽段元廷的舅舅。
南炙转头对村长说:「暂时把他收进尸袋里,送到这个地址去,后续会有人处理。」
脸色早已吓白的村长一听见有人会处理这麻烦事,赶紧点点头,收下地址的纸条,指挥村民们收拾骨骸,领着村民赶紧离去。
「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确定村民已经走远,南炙开口说。
下一秒南炙身后闪出一道人影,那是奔宵刑彻。
「那就是元廷的舅舅吗?」刑彻淡淡地说。当总部接到有关家徽玉佩的消息,老大就派他们两个前来支持,也告诉其它五人有关当年家徽玉佩失窃的来龙去脉。
南炙点点头。「嗯,我想八九不离十。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还有慎,他去查看小屋。」
「看来事情似乎很棘手。」南炙不禁叹了口气,他指的是翻羽。
刑彻知道他的意思。「老大已经下令这次任务不准元廷插手。」他知道老大并非不信任段元廷,但事关自己的母亲,他免不了会有所顾虑。
此时,刑彻的通讯器显示腾雾传来讯息,他皱起眉,严肃地看着南炙。「小屋出事了。」
小紫!
南炙的心顿时纠在一块,心慌地大步冲回小屋,暗骂自己为何把她留下。
小屋还是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只是搜遍小屋里里外外,那爱笑闹的人儿却消失不见了。
「炙、彻,看我带了什么回来?」白川慎拖着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走进小屋,男人脸上、身上伤痕累累,似乎已被白川慎给狠狠「拷问」过。
「王尊贵?」南炙见到男人的瞬间,想杀人的怒火在他瞳眸中熊熊燃起。
「这家伙带着大把钞票潜逃时被我抓回来,还有,看看这个。」白川慎拿出他在小屋外找到的东西。
南炙一接过白川慎递来的石头,两眼愤怒地几乎要喷出火来!
石头上还有衡方紫的血迹,一想到她受了伤,南炙的心像被千刀万剐般疼痛,石头被他捏得掉下点点碎屑。
「你砸她?」南炙恨不得将他撕裂,怒瞪着王尊贵。
王尊贵被白川慎抓回来时已认命,可是一见到南炙捏碎石头的愤恨模样,又忍不住开始发抖,跪在地上直求饶。「先生,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南炙一把将他抓离地面,全身都冒出怒气。「说!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把她藏到哪去了?」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为何要帮助这个人,好让他有机可乘,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
王尊贵害怕得不敢直视他,抖着声音说:「……我不知道……」
「你再说一次不知道我就杀了你!快说!」南炙一手压住他的太阳穴,只稍再用点力,就能送他上西天!
王尊贵怕得吓出了眼泪,老泪纵横地哭着说:「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有一个人告诉我,只要看见太太身上挂着羊头玉佩,就将她带到他那里,然后我就能拿到钱……所以我、我……」
「该死的!」南炙压住他太阳穴的手更为用力,气得想杀了他。
「炙,冷静点!」白川慎见情况不对,马上拉离两人,免得南炙在一时冲动下杀了目前唯一的「线索」。
南炙气愤地猛捶墙,另外两人互望了一眼,心里了然。
何时见过为女人如此心焦的南炙?他那副摧心裂肺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丢了心爱的老婆,谁想得到小紫是他最讨厌的跟屁虫。
「你们的交易地点在哪里?你怎么跟他联络的?」除了研究武器外,对其他事情看似漠不关心的刑彻,也阴冷地盯着见钱眼开的王尊贵。
王尊贵刚从死里逃脱,虽不知他们三个男人到底是何来头,但从他们逼人的气势看来,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他低头认命说:「就在山后树林里的……」
话还没完,就听见白川慎惊呼。「小心!」
三人忙躲开射来的飞镖,但没有武功底子的王尊贵,全身被钉满了飞镖,在一阵痉挛过后,全身发紫、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白川慎检查一下王尊贵,皱着眉说:「飞镖有毒,救不活了。」看来那人是专门来灭口的。
「可恶!」南炙气愤地一拳打上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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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头上传来的疼痛疼醒的衡方紫,睁眼看见四周阴暗的灰墙和前方的铁栏杆,心里顿时有了个底,她已经身处敌人的巢穴中,可怎么也想不到害她的人,竟是婆婆的儿子!
头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止血了,但她的手脚却被麻绳给绑住,还被关在牢笼里。
「醒了?」上方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并非她所以为的王尊贵。
衡方紫转过头,警戒地看着她。「妳是谁?跟王尊贵是什么关系?」
那女人穿著一身黑衣裙,坐在她左前方的椅子上。令她惊讶的是,那女人虽有点年纪却美艳不可方物,只有那双媚眼透着邪气,毁了上天给她的好容貌。
「王尊贵?」女人低低笑了几声。「凭他那种小角色,也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吗?妳也太小看我了!」
衡方紫看着她那副矫柔造作的模样,嗯心得想吐。「妳到底是什么人?」本来还觉得她很美,现下只觉得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女人瞇着媚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副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模样。「原本应该成为八俊主子母亲的人,是我!」
圣女的母亲?
衡方紫越听越雾煞煞,圣女的母亲虽然早逝,但她的温柔婉约可是众所皆知,才不像眼前这个恶婆娘!
女人似乎陷入回忆中,穷凶恶极的模样掩盖了她的美。「要不是那个女人,我早就成为东方家的主母!要不是她,当年我就不用被迫嫁给翻羽那个臭男人!」她只有十六岁,却要嫁给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
衡方紫不敢置信自己听见的,瞪大了眼。「妳、妳是八俊家族的人?妳是……杨丽华?」元廷哥的母亲?!
杨丽华冷哼一声。「原本我还不太相信妳就是东方悟的女儿,八俊家族怎么可能只派一个超光保护主子?不过家徽玉佩的确在妳身上,除了东方家的主子,没有人能拥有它。
哼!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得手的玉佩,被我那个没用的弟弟送回东方家。他还真是笨,都已经中毒了,把玉佩送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呵呵呵,当年我千方百计,东方悟没有死在我手里,可是他的女儿和家徽玉佩还是落到我手上。这真是天意、天意啊!」
衡方紫从她的话里总算理出了一点头绪。原来玉佩是圣女的记号,但杨丽华似乎不知道她的弟弟还来不及把玉佩送回东方家就死了。不过这女人心肠真是歹毒,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妳真是变态!妳心肠这么歹毒,才当不了东方家的主母!」
啪!
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印上衡方紫左颊。
杨丽华最恨别人说她没资格成为东方家的主母。
她冷笑。「妳能嘴硬也只剩现在,妳最好祈求妳是真的圣女,否则……」
衡方紫不理会颊上传来的疼痛感,只为元廷哥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心痛。
「妳一心想成为东方家主母,可是妳是翻羽的母亲啊,那妳儿子怎么办呢?妳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她试着动之以情,毕竟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希望她别再铸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