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衡听完武宏的解说,内心的疑问又更多了。
「那么,我爸爸在朋友情义下,有分红给武伯伯和那两位退出的朋友吗?」
「这我也有问我爸,他说有,而且是一人一箱金条,在三十多年前价值高达五百万元,算是天文数字。不过对总裁来说,是九牛一毛吧?」
「他们三人都拿了吗?」
「我爸已经拿了,另外两人据说也都拿了。」武宏觉得奇怪。「这事你不自己问总裁,怎么要间我爸?」
「就是问过还得不到答案,觉得诡异,才想一探究竟。」曲衡说。
没错,每次只要向父亲问起那箱金条的事,父亲总是不愿正面回答。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怀疑父亲致富的正当性。
「那还要知道什么吗?我再回去问。」武宏显然对挖宝的故事很有兴趣。
「没有了。」曲衡轻淡带过。
其实他正在想的是,属于路林的那箱金条为何还在父亲的金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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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看。」古耘手上拿着一本旧杂志,用手轻轻推了推路悠。
路悠拿来看了一下,里头有一整页介绍金深情珠宝企业的历史,对于金深情企业总裁曲涌泉,如何在黄金珠宝业创下许多纪录的事迹,也有清楚的描述。
文中并指出曲涌泉是挖金矿起家的,当年是轰动一时的大事,扫除缴纳国库的部分,曲涌泉仍是富可敌国。
另外一页的内容居然是,路悠内衣走秀的风姿,和曲衡在人群中观赏的样子,画面用一个很专业的对照凸显出来,并且在曲衡头上附加漫画式的设计对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路悠简直快昏倒了!怪不得上次潘其胥的指责电话会那么激烈,虽然她一向不是很在意他的任何反应。他也永远只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劝戒她,与其这样温吞的骂她,不如像曲衡那家伙每次出言不逊、强词夺理凌辱她来得痛快!
吵架嘛!就要有颜有色、有气有味,才够劲儿嘛!
但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潘其胥对她质疑的一句话,却不时在耳边回荡。
路悠,这就是妳引以为傲的赚钱方式?
突然,耳边传来古耘的声音。「我今天休假,妳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好呀!好久没轻松一下啰!」
古耘笑了笑。「很累吧!不过收入应该有明显的增加。」
路悠听到「收入」二字,又想起她那用两个吻所换来的一百万,如今入袋的只有五千元,实在闷啊!
就这样,托古耘的福,路悠也难得放自己假,今天就不要想挣钱的事吧!
她们先去艺文中心看一个小型的书展,然后经义工妈妈的推荐,又去插花教室参观。路悠对插花兴趣缺缺,只好在场内随便晃晃,可是当她无意间听到两个高中男生在走廊的对话之后,顿时心痒难耐。
某家新开幕的饺子馆比赛吃饺子,在限时内吃最多的人可以得奖金一万元!
路悠一听到有钱赚,满眼浮现「$」的符号,钱虫蠢蠢欲动。
「不要吧?」古耘一听,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路悠。
路悠觉得时间急迫:「妳要去吗?快决定不然会害我赶不上报名……」
「好吧,我陪妳去。」古耘只好无奈地跟她走。
幸好饺子馆离艺文中心不远,路悠恰巧又赶上最后一个报名。
她坐在最后一个位置,旁边是一个彪形大汉,她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胜算。
比赛开始没多久,每个参赛者面前的空盘子愈堆愈高,路悠也不计形象卯起来吃,就算饱到难以下咽,她还是把饺子当元宝直往嘴里塞。
一旁观看的古耘替她急得满身大汗,好像吃着烫口、又烫舌的水饺是她自己。
时间倒数十秒,十、九、八、七、六……路悠不肯放弃,在众人喊到一时,坚持到底的她,又一口气吞下三个。
啃声一响,有好多人肚子胀得跟怀胎十月没两样,难受得不断呼气舒缓痛苦,不然就是开始呕来吐去。
路悠吃了很多,但不知成绩如何?她相信接下来一年半载,是绝不碰水饺了。
饺子馆老板宣布成绩。「经过仔细盘点,各位食量大的男人恐怕要失望了,因为第一名是个女生,她就是看起来相当瘦弱、食量却十分惊人的……路悠小姐!」
路悠拖着沉重的肚子上台领奖,她终于如愿的拿到现金一万元。一万元红包袋摸起来的感觉实在太棒了,比那些从没摸过的金银珠宝来得真实多了!
古耘扶着路悠离开饺子馆,一面疼惜的指责:「妳真不要命!」
「值得。」才说完,路悠便捧着肚子缩成一团。
「路悠!妳怎么了?」古耘惊喊。
「妳真是为钱赌性命。」这时一双手适时托住路悠不支的身子。
路悠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人的数落声,痛得从挤出一片泪水的眼里,看到曲衡深蹙眉头、眼泛幽光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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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这样卖命抢钱吗?」曲衡直望着吊点滴的路悠,问了古耘一句。
「嗯,她是我见过最卖命赚钱的女孩子,她对钱完全没有抵抗力。」
「她家境不好?」
「曲先生跟路悠不熟吗?你们不是……情侣吗?」
曲衡知道古耘的疑问,但不知为什么他又不愿让她怀疑他和路悠根本不熟。
「情侣间也需要隐私,她并不是什么都愿意跟我讲,或许怕我担心吧!」
「路悠是有苦衷的,我想我不能多嘴。」古耘说。
「我知道了,妳若有事就先去忙,我等她吊完点滴再一起回家。」
「那麻烦你,我先走了。」古耘当然不是怕麻烦、不够意思的朋友,只是当路悠的「男友」已站在前线,她自然该退居后方。
送走古耘,曲衡仍持续在盘算如何把路悠骗回他家,会有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他对她有着难以抹灭的好奇感。
「古耘……我要上厕所……」路悠气若游丝。
「我陪妳去。」
男人的声音?他是谁?路悠眼睛蓦然一睁。「你……怎会在这儿?」
「妳是肚子痛,不是失去记忆吧?」
路悠这才想起,送她来医院的不只古耘,还有曲衡。她忽然暗自感叹起自己为了钱,真的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吃了一肚子水饺,换来痛死人的「衰绞」,不知该佩服自己,还是可怜自己?
「古耘呢?」
「被我打发走了,有我照顾妳,她很放心。」曲衡故意把自己弄得很邪恶的样子说话。「要上厕所,走吧!」
他拿着点滴瓶,一面要扶她起床,路悠出手抗拒他:「我自己来!」
「还乱动,等一下针插歪了!」曲衡低吼一声。「我帮妳拿点滴瓶进去吊着,妳以为我要干嘛?」
路悠本来苍白的脸,倏地染红。自己想太多了!
「妳到底要不要上厕所?」
路悠没再搭腔,因为尿实在很急,她几乎是用跳的下床,用跑的进厕所,害曲衡拿着点滴瓶跟在后头心惊胆跳地叫道:「小心点!把针扯掉了怎么办?」
路悠一把抢过点滴瓶,飞快地关上门。
门外的曲衡微微笑着,觉得她愈来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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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车水马龙的街道。
「喂!你往哪里开?离我住的地方好像愈来愈远了。」路悠发现不对,紧急抓住曲衡操纵方向盘的手,大声叫着。
曲衡抿着嘴专心开车,未做回应。
「你迷路了是不是?喂!」路悠再叫。
曲衡一个转弯,车子进入更热闹的精华商区,夜晚的霓虹绚丽夺目,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每一个闪烁的灯都好像在强烈呼唤行人,快进去消费。
「你不会以为我现在有力气逛街吧?我挂病号耶!」路悠再提高分贝。
曲衡只淡淡地回应:「没人要妳逛街。」
「那赶快送我回家啊!」
「也没人说要送妳回家。」
路悠奇怪的哼了一声:「在医院你明明说要送我回家。怎么?好人只做一半?」
「妳想清楚,我当时只说一起回家,没说送妳回家。」
路悠仔细一想,倒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要送她回家。
「那现在是怎样,不送我回家没关系,不要把我愈载愈远!」路悠用力掐他手臂,曲衡适巧停车,车一停她便开门下车,站定,刚好正对着「金深情」的店门。
还在狐疑被他带来这里干什么时,车子已经开走了。
「喂!把我丢在这里干嘛?居然放我鸽子!」路悠冲着车子尾巴大呼小叫。
「我在这里,宝贝!」
耳边热气阵阵,路悠一回头,曲衡竟站在她身后,笑嘻嘻的,两个黑眼睛和一口白牙齿都闪闪发亮。
路悠指着车子说:「车子走了?你怎么还在?」
「车被我家司机开去车库啦!」曲衡见她傻愣愣的没会过意,只好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