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那路也未免太崎岖坎坷,还一路尽是绊脚石头。
潘其胥这不就闻风而至了吗?路悠都还没来得及将他列入麻烦对象,他就唯恐被忽略的来了。
「妳怎么了?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害我乱没面子的。」一向好脾气的潘其胥竟也发起牢骚,苦瓜脸依旧。
「进来吧!」路悠请他进门,动作俐落的倒来一杯水。对待债主,还是客气点比较好,能以最简单的方式打发掉最好,她真的无力耗在他的身上。
潘其胥进门后倒直截了当的说:「我可不是专程来喝茶的,妳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接吻比赛的事?」他不是专程来喝茶,却举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路悠闷着头回答。
「妳是为了还我爸钱,才去钓有钱的凯子,对不对?那妳何苦多此一举,就履行婚约,嫁给我不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你弄错了。」
「路悠,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否则我不会答应妳考虑解除婚约的事。但是妳有必要为了我,而一辈子被债追着跑吗?」潘其胥问。
为了他?不,她这么辛苦、这么忙,当然不是为了他。
「好啊!那你就大发慈悲,直接叫我不用还钱,一千万就当救济我好了!」路悠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这样讽刺他。
潘其胥果真闭了嘴,他老是虚张声势。一千万是他爸的,他怎么作得了主呢?
「妳不要这样,我只是担心妳怎么可能在两年内把一千万凑齐?走旁门左道都还不见得办得到,我真的非常不希望妳出卖自己。」
「如果嫁给你,我才是出卖我自己。」路悠两眼坚定地说。
「我就真的这么不得妳心?这么不堪?」潘其胥默然。
他和路悠青梅竹马,从小他就迷恋她,但她却不然。他们的婚约是因金钱交易而起,随着路悠父亲的去世,路悠退婚的意志更加坚定,所以她取得潘家的同意,并承诺在两年内还清一千万……
从那天开始,路悠成了赚钱机器,一部效率相当「低」的赚钱机器。她自己也很怀疑,她有何能耐在不必出卖肉体或被包养的情况下,两年内赚取一千万?
「我回去跟我爸说说看,其实他也不想为难妳,只是希望妳回心转意嫁进我们家而已。」潘其胥诚恳地说。
路悠反倒急了。「我开玩笑的,我一定会实现承诺,你千万不要回去乱说。」
潘其胥眼里深情灿然,语气温柔。「路悠,我要妳记得,如果妳累了、后悔了,请妳抛开自尊告诉我,我马上来接妳回去,好吗?」
路悠扯扯嘴角,不忍再冷硬,随便点了一下头。但是她实在害怕潘其胥痴傻的守候,他执迷的守候一直是她甩不掉、抛不下的压力。
「那我走了。」潘其胥依依不舍地看她一眼,才缓缓离去。他好希望路悠能留住他,或者跟他走,不过,他知道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路悠关上门之后,她把自己丢到床上,用枕头闷住自己,此刻,她只能告诉自己:忍耐!天无绝人之路,就算绊脚石再多,她也要一一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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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钱也不是这种要法。」曲蔓侧卧在床上,盯着曲衡。
曲衡本想睡回笼觉,但才一进卧室,就发现床已被妹妹占了一大半。
「走开啦!」他不客气地打了曲蔓的屁股,然后蒙头欲睡。
「先从实招来,那女妖哪里来的?」曲蔓把被子从他头上扯下来,追问着。
「什么女妖?」
「蓝头发、七彩脸蛋、奇装异服,这不是女妖是什么?环球小姐吗?」
「妳出去啦!烦不烦?」
「每天喝到醉醺醺的,不怕得肝癌!」曲蔓骂道,再看到茶几上烟灰缸里烟屁股盈满为患。「抽烟抽那么凶,也不怕得肺癌!」
「妳一大早来诅咒我,缺德鬼。」曲衡重新闷上被子。
「我看是你比较缺德!那女妖是你设计来拿奖金的吧?」
「少胡说。」
「那你们分钱了吗?」
「还没。」
「嗯?」曲蔓再度掀开被子。「为什么?」
「妳再啰唆,小心我剥妳的皮!」
曲蔓跳开。「好,你大少爷赶快睡,不过下午两点请准时到办公室,这是大老爷的命令;还有关敏回国了,找你找得快疯掉,请快点回复她吧!」
「啰唆!滚啦!」曲衡伸腿一踹,没中,曲蔓早已逃之夭夭了。
房间归于平静,曲衡几乎已经睡上了云端,忽地又铃响。
「曲衡,下午五点我在搜搜百货的庭园咖啡厅等你,你把奖金带来,你若是不来,我就去砸烂你们『金深情』!」
曲衡还来不及开口,路悠已把电话挂上。那女人那么凶,还不只一次扰乱他的睡眠,他真想把她五马分尸!
好!带把刀,下午见面时,二话不说就朝她心脏刺过去,看她还敢不敢惹他!
其实他只要带奖金去就可以解决事情,却因睡得脑袋不清,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把手机摔到墙角,一阵碎裂声后,他终于如愿得到了他需要的宁静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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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曲衡准备出门,新来的司机可能不懂他的脾气,他都已经等在路口了,车子却还没开来。
「衡!」
抬眼一瞧,是一年多没见的关敏,美丽依旧,只是少了一分触他心弦的元素。
「妳回来了。」曲衡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关敏上前给予一吻,他默然接受,却感觉得出刻意的疏远,关敏并非没察觉,在她回国时,刚好是「金深情」接吻比赛被报导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和路悠接吻的画面她看了不下十次,她知道他又招惹上新的女孩了,她的感觉是失落而绝望的。
「下个月是我的生日,我爸妈将在宴会上宣布将关氏企业正式交给我,我希望你能以朋友的立场出席为我加油!」关敏真心诚意的邀请他,她的眼里充满期待。
「我改天再给妳答案,我一向不喜欢按照规矩。」曲衡并非故意拒绝,他是真的有做事不按牌理的坏毛病,就算敲定了,他大少爷一个不爽,也是会翻盘的。
「嗯,那我会再提醒你。」关敏甜甜的笑着,曲衡的反应虽然冷漠,不过她已经很庆幸了,原本以为他会对她置之不理的。
怪只怪……她曾经走错一步路。「你会继续把我当朋友吧?」
「嗯。」曲衡虚应着,车来了,他正要告辞。
关敏忽然投入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泪水溃堤的喊着:「对不起,请原谅我!我只要一想到曾经背叛过你,就痛苦得快死掉……」
曲衡面无表情地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那对我来说无伤大雅,我也不是只有妳一个女人,妳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
「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你是恨我的。」关敏仍哭泣不已,显然是一个很会自责的女人,只要做了亏心事,就永远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就算别人毫不介意,或已经忘怀如风无形,她却还是难过自责。
「不,妳想太多了。」曲衡说。他承认自己非常滥情,也非常无情。所以当年他看见关敏和别的男人上床时,他唯一生气的是:为何在他床上?他是有严重洁癖的男人,换了女人绝对换床,更何况是被别的男人用过的床。
「衡,我……」
「我约了人,时间真的来不及……」
「是那个叫路悠的女孩,妳的新欢?」关敏问,泪珠仍挂在眼眶抖动。
「嗯。」曲衡冷淡地应着,一面挥手道别的上了车。
关敏望着车子无情地离去,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还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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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看着已经穿戴完毕的模特儿,再看看自己手上这套情趣内衣,她不禁犹豫起来。这件胸罩整件都是银色透明的,只有中间两个实心圆圈遮住重点,至于丁字裤也比其他模特儿的更「露股」。她实在怀疑自己能不能近似衣不蔽体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她敢,这个尺度……难道不会有妨害风化之嫌?
「保哥,这太猛了吧?」路悠很明显地发着抖。
「是猛了点,不过没办法,妳就当压轴最后一个出场好了。保哥知道妳缺钱,会给妳多一点的,绝对让妳值回票价。」保哥保证地说。
路悠点点头,没再抗拒,但随着伸展台上热络的音乐和主持人的介绍,模特儿陆续出场,也陆续回来再换、再出,路悠的心情难免愈来愈紧张。
等到全部的模特儿已经轮番上场,她颤抖的身子始终还停不下来,到底是冷、是怕、还是羞,她自己也已经搞不清楚了。
「快轮到妳了,加油!」已经走完秀的模特儿进来为她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