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是在考验他的耐力吗?
言子虚感到无语问苍天哪!
“红叶。”他叫她。
“干嘛?”她还没哭够,别叫她。
红叶擤擤鼻水,还是觉得自己很难过。
她那么难过,言子虚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跟红叶提醒他俩的处境?
他与她孤男寡女同虚一室已是了不得的事,更何况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件单薄的贴身 衣物,这──她知不知道他俩到了这般田地,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还有──她可不可以别哭了?她的泪水渗进他的伤口里,很痛耶!
可恶!
那个该死的恶人,竟敢欺骗她的感情。
“单季元!单季元!”
红叶跑去单季元的睡房找他,在他的门外很用力、很用力地敲门。
单季元打开房门,以怪异的目光看着红叶。
红叶看他门开了,不请自入,人剌剌的坐在内室,伸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来干嘛的?单季元不禁皱着眉。
红叶喝了口水,才站起来,又气呼呼的问单李元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莫提是假的 ?可恶!他竟然是假的!害我这几天把他伺候得像个老太爷似的,我待我爹都没那么殷 勤过,可──可他竟然是个假的!”
红叶气呼呼的一直重复着她的不满。
单季元才觉得冤枉呢!
她被欺骗感情是她家的事,她干嘛来找他诉苦啊?
更何况,如果她觉得有委屈,那──那也该去找言子虚谈啊!为什么要来找“单季 元!”红叶突然叫他。
“干嘛?”单季元立刻全神戒备,进入防备状态,今天他的眼皮直跳,他就知道一 定会有衰事降临。
“我们去找那个假恩人算帐。”红叶拉着单季元的手就要往外走。
单季元看着她,又看看自己被她揣着的手,突然间,心中有股欲哭无泪的感觉窜进 他脆弱的心灵。
他是招谁惹谁了啊?“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找那个假恩人算帐?”何时他与她是站在 同一阵线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红叶突然停下脚步,转脸问单季元。“我问你,在爷的身边,谁是他最重要的得力 助手?”
“当然是我。”他粉得意的说。
“我想也是。”红叶点点头。“那你觉得现在爷除了你之外,最关心谁?”
“当然是你。”单季元回答得有点勉强。
“那我们两个算不算是爷的心腹?”红叶再问。
“算是吧!”虽然单季元很不愿意自己跟红叶的名字扯在一块,但──可恶!这却 是不争的事实。
“那,既然我俩同是爷的心腹,那我们就该摒除成见,别老是一见面就看彼此不顺 眼,爷若是见我们常常斗嘴,他会难过的。
“所以,为了爷好,我俩应该多多相处,试着找出对方的优点。”红叶说出她心中 的想法。
所以从今以后,他俩就是同一阵线的人了,是不是这样?单季元有点害怕去猜测红 叶的言下之意。
哦!不要,他才不要与她齐名并列。
“走吧!我们去找那个恶人算帐。”红叶又要拉着单季元跑。
单季元在心里哀嚎着:不要、不要,他不要啦──“哦!那你跟爷来海棠镇真的是 为了办案来的啰?”红叶听完单季元所讲的一切之后,眼中发出那种万分崇拜的眸光。
“废话!”单季元不屑的啐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们来海棠镇做啥来着?”
“不知道啊!我就觉得你跟爷两人成天吃饱没事做,在马家晃来晃去,活像吃白食 似的,也不知你们有什么正事要干?”现在想想,当时她真的是错得离谱,原来,言子 虚他不另在做事,而且是在做大事。
“可是,你跟爷为什么要蒙面啊?爷不是二品官吗?他干嘛这么见不得人啊?”这 红叶叉不懂了。
她拉着单季元直问。
单季元苦着脸,在心里哀嚎着,他招谁惹谁来着?为什么他要跟她同为言子虚的心 腹?
“你──你怎么不去问主子,净来烦我做什么?”从找那个假恩人算帐起,他都已 经被她烦了一整天了,她怎么还不肯放过他啊!
对于他的白眼,红叶看不见,只知道自己一想到什么问题,就会急忙忙的拉着单季 元问。
“还有、还有,爷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们昨儿个晚上去哪了?”
“办案、办案!”他都说了几百遍,她聋了呀?
“可是,办案冯什么要蒙面呢?”这就是红叶不懂的地方。
“因为,不想让人知道爷的身分,爷现在要抓的是贪官,他若是人剌剌的走进县衙 ,摆明了不是要那些人收起他们的狐狸尾巴吗?”
“为此,爷不摆官架子,改来暗的?”红叶如此推敲着。
“算你长智慧了。”
“那,你们办完案?抓到坏人了吗?”红叶好好奇。
“抓到了,等爷伤好点,爷就升堂审案。”
“这样啊!”听到这里,红叶突然觉得很不快乐。“那……那你们是不是就快回京 城了?”
“废话!爷可是皇上钦点的巡抚,办完事,当然得回京城覆旨。”单李元没好气地 回答。
她究竟有完没完啊?他快烦死了。
“那,单大哥──”
“别,叫我单季元就好。”她叫他单大哥,一来他可承担不起,因为,她极有可能 是他末来的主母;二来嘛──嘿!他不想有她这么个妹子。
“你别这样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让人看了好心寒。”红叶赶紧给他斟了一碗茶 。“单大哥,我再问你哟!那爷──”
红叶还没问,单季元正巧看到言子虚来了。
来了!言子虚可来了!
单季元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起身恭迎,只差没有痛哭流涕。“主子!”
“怎么?你们两个全在这里呀!这倒是稀奇啊!”言子虚呵呵直笑,因为,在他的 印象里,单季元与红叶向来不大合呀!
“你们在聊些什么?”言子虚问。
单季元苦着睑正要告状,红叶便抢了先,拉着言子虚的手,左晃右晃的,昂起小脸 蛋,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说说话,活络活络感情。”
“活络感情?你们两个?”言子虚满是惊讶与不信。
红叶连忙跑去缠着单季元的手臂,装作他俩相亲相爱。
单季元受不了,直想挥开她的双手,奈何的是,红叶像一只八爪鱼似的紧攀着他不 放,还告诉言子虚说:“爷,我们现在感情可好了,直比兄妹呢!是不是?是不是?” 红叶直用手去拐单季元的腰肚子,要他回答。
单季元才不说抿灭良心的话呢!
他用力甩开红叶的禁锢,拱手朝着言子虚一揖。“爷,若是没事,那属下下去了。 ”
“去吧!”他还有话要单独跟红叶谈呢!
单季元退了下去。
红叶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直讪笑。“其实,他平时不会这样的,可能是见着爷, 不好意思。嘻嘻!爷,喝茶。”
红叶斟了碗三清茶递给言子虚。
言子虚看得出来红叶很努力的想改善她与单季元问的关系,为的是不想让他担心, 他知道;可是,单季元是个冷性子的人,与任何人都不亲,红叶她可能是白费心机了。
“红叶。”
“是的,爷,红叶听着呢!”她虽然笑容可掏,但态度却不若以往那般的随便。
自从红叶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莫提之后,她终究还是无法跨越身分的鸿沟,与他平超 平坐。
言子虚看着红叶。
红叶回以一记甜美的笑。
也罢,反正她年纪还小,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地。
“红叶,走吧!爷带你去一个地方。”言子虚不避讳地牵起红叶的手。
“去哪?”
“去就知道了。”言子虚卖了一个关子。
言子虚带红叶去看她爹。
“那是──”红叶看着前头不远处的老人,心里一阵凄凉的感受荡过。
“是你爹。”言子虚点点头。
“那一日,你给他的钱,他一部分拿丢还赌债,一部分便买了一个摊子做买卖,现 在这个馒头摊子的生意可好的哩!”
“嗯!”红叶抿着嘴角,又哭又笑的回忆起过往。
“以前,我小时候,我爹便做得一手好鳗头,我那时人虽小,可一天也可以吃上三 个呢!”
她还记得每天早上她爹起来揉面团,她起床撒尿,见着了,总吵着跟他要生面团吃 呢!
爹总是骂她,说吃生面粗容易坏肚子,可她说什么也不听,就是吵着要吃,她爹拗 不过她,扳下一小块塞进她的嘴里,她拉着裤子,睡眼迷蒙的,才甘心又上床去睡。
想起小时候,红叶禁不住的哭了。
“红叶。”言子虚递上衣袖给她擦眼泪,告诉她说:“你爹为了戒赌,曾斩断两根 手指头。”
红叶一听,人全傻了。
“你爹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不想拖累你,他以为他的女儿还在马家做牛做马,生活在 人间地狱里,所以,你爹他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揉面粉、做鳗头,他为的就是你这个 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