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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志社社长以为他不满意,忙解释道:“阎总,一切都依您的交代编写,有什么不对的吗?”这一次得到的资料可是个大独家,他不希望阎琮修在这个时候反悔,要他撤掉报导。

  阎琮修考虑了一下,在纸上写了两处地址,“今天下午,把杂志送到这两人手上!”

  杂志社社长闻言欣喜的接过纸条连连称是,保证会办得妥妥当当。

  阎琮修顺道递给他一张支票,没多看杂志社社长瞄见支票上的数字时那喜孜孜的模样,掉头就离开这窄小污秽的出版社。

  阎琮修回到车上,突然又怀疑起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昨晚他辞掉哑婶,因为她竟然是倪欣欣的养母!

  打一开始他就知道不能让倪欣欣接近蓝晴依,因为她绝对会伤害蓝晴依。不料他还来不及要她彻底离开他的视线,她已经着手陷害蓝晴依了。

  如果可能,他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她们 赶走哑婶和倪欣欣后,他一直这么想。

  可是,到底哪里出错了?他巴不得蓝晴依受尽所有苦楚,又怎会一心一意不容许他人伤害她?

  他猛捶方向盘一下,纳闷自己最近怎会优柔寡断起来?!

  事情的演变完全照他所想的,不是吗?蓝晴依爱着温荣作,而温荣作亦在病房里倾诉出钟情,他终于可以进行第一步,为什么他无法仰头大笑呢?

  他发动车子,用力踩油门,车子快速奔驰而去!

  他抛开所有理不清的矛盾想法,回家等待将会怒气冲冲出现在他面前的蓝晴依。

  * * *

  温荣作在倾诉过自己的感情之后,就不曾再到医院探视过蓝晴依。但是他每日都差人送东西给她;他知道她喜欢的花、知道她爱吃的食物、了解她喜欢的书、清楚她喜欢些什么、想要些什么,这么体贴的男子钟情于自己,是每个女孩子所渴望的,但是,蓝晴依的烦恼却日益加深。

  她不停地兜在原地打转!温荣作、郑韵雯和阎琮修三个人,对她而言,竟成了三选一的选择题。她不知道为什么把阎琮修列入选择之一,而且她也不愿多想,她只是觉得烦闷、觉得恼怒。她从来就不曾为感情一事烦恼过的,没想到遇上这种事竟然会这么烦!

  烦、烦、烦!当她闲得发慌时就更烦!

  所以当黎日扬一进病房,她便失声大吼:“我要出院——”

  黎日扬望着她俏皮而夸张的表情,笑道:“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于是,住院两个礼拜,蓝晴依终于可以脱离这个酷似监禁所的地方。

  黎日扬送她回到家中。

  一进门,客厅如遭洗劫过后的紊乱景象令蓝晴依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回复:茶几上的玻璃被敲破,电话及所有的装饰品、可移动的家具皆被踢倒、掉落在地,窗帘被扯落,墙上的画作也惨遭破坏……

  “天啊!阎琮修的精神错乱发作了吗?这么糟蹋屋子!”蓝晴依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仍不忘损阎琮修。

  “说话小心点,琮修就在楼上。”黎日扬实在佩服她的勇气,但还是希望她能稍微收敛点。

  蓝晴依皱了皱鼻,对他的警告不大以为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琮修找了倪欣欣到这里来,眼前全是倪欣欣的杰作。当时我也在场,琮修对她说了一些话,倪欣欣先是低声下气坚持说只有她适合琮修,到后来突然把这几年来对琮修的感情全数爆发,一边叫骂,一边摔东西、踢东西!才一下子,这屋子就变成这样了。”黎日扬向她说明。

  “阎琮修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蓝晴依记得倪欣欣说阎琮修未曾对她发过脾气,而倪欣欣看起来也是个自持内敛的女子,这回怎么会情绪失控?!

  阎琮修拒绝人的话当然不会好听。他不仅指出倪欣欣的自信太过幼稚,并且嘲讽倪欣欣,难道她懂得何时该来该走,就自认能得到阎琮修、自觉能匹配得上他?阎琮修甚至还以倪欣欣最自卑的家世来直接刺伤她!很少人能在阎琮修那种高傲又残忍的口气下,保留内心的些许自尊。

  对于蓝晴依的问题,黎日扬总括一句:“他告诉她,他对她没意思。”

  “真的吗?可是他们不是认识好几年了,阎琮修干嘛等到现在才讲?”蓝晴依走到沙发旁,心中开始盘算如何重新布置。“被他耍了这么久,也难怪她会气成这样。”

  “听起来你好像站在倪欣欣那一边?”黎日扬问。他不知道如果蓝晴依听见倪欣欣批评她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的话,她会作何感想?!

  蓝晴依肩一耸,“两边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黎日扬微笑,他了解,只有凡事不在乎才能让生活过得单纯些。

  “对了,琮修将哑婶辞掉了。”黎日扬说。

  “为什么?他发现哑婶真的会说话?”

  “不是,他查出哑婶和倪欣欣的关系——哑婶是倪欣欣的养母。”为了这件事,介绍哑婶来这儿,在阎家工作十几年的秋嫂也连带被他革了职。而阎琮修是针对那日当蓝晴依向哑婶问起是否认识倪欣欣时,哑婶未诚实以对而做此决定。

  “原来她们真的有关系。”蓝晴依喃喃自语。不过倪欣欣和哑婶的面相上有些相似,蓝晴依还以为两人可能是有血缘的亲戚。

  “你真的见过哑婶开口说话?”黎日扬问。

  “当然!我何必要骗人?”蓝晴依对于他怀疑的口气不太高兴。

  “我相信。”黎日扬也觉得哑婶的作为十分可疑。原先认为她没有理由加害蓝晴依,但查出她与倪欣欣的母女关系后,她的确可能有不利于蓝晴依的动机。“但是琮修只相信他亲眼所见,未必会听信你所说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懒得跟他解释!”

  “琮修应该已经找人来处理这里,你觉得这里太乱的话,还是上楼去休息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蓝晴依点点头,向他道了声再见。

  黎日扬走后,蓝晴依进厨房想煮些东西,还没拿定主意,门铃声便大作。

  蓝晴依应门。来人是个带着鸭舌帽、矮小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身后停着一辆厢型车,车门上写着一家出版社的名宇。

  中年男子告诉她,是送她所订的杂志来的。

  蓝晴依表明没订杂志。那男子没理会她,将牛皮纸袋硬塞给她后,上车离去。

  蓝晴依骂了句莫名其妙,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没等到进屋里,站在庭院便急着抽出袋里的杂志。

  竟然是在医院里,护士拿给她看的那份专挖人隐私的周刊!上头标示的发行日是后天,为什么今天就送了两本到她的手上?

  蓝晴依翻开内页,见着上头放大的两张照片,她立即气愤得想大叫!

  一张是她婚礼时穿着礼服的照片,一张是温荣作的照片。照片上两人的眼睛皆被画去,但与他们两人相识的人,必是一眼就能认出!

  照片下方写着

  某企业家之新婚妻子与某日商在台之私生子,两人已是真情互许?

  标题则是——

  新婚妻子真心别有所属

  某企业家深情盼你回眸

  蓝晴依忿恨地将杂志扔到地上,用力地踩了又踩。但随即又蹲下身,捡起杂志看内文。

  文中,从她在教堂里对于牧师的询问,大声回答我不愿意开始,叙述她和阎琮修的婚礼充斥着不吉祥的气氛。

  然后提及两人自小便有婚约在身,其间虽因某些原因而分离,但男方一直以女方为唯一对象;未料在结婚当日,女方告知心中所爱的人,并不是他!

  一个多月来,男方处心积虑挽回女方的感情,但女方未曾领情,甚至一再地以伤害自己来刺激男方。不久前,女方甚至还以自杀来向他抗议!

  男方陷入两难抉择,一是放弃对女方的深情,任女方投向第三者的怀抱;一是强留住女方,但留不住她的心……

  最后,记者还代男方呼吁,请女方回眸看看男方的深情,勿再执迷不悟……

  “混帐!混帐!混帐!”蓝晴依再度将杂志丢到地上,然后又捡起来,将杂志撕得面目全非!

  全文以新婚妻子称她,以某企业家代表阎琮修;最过分的是,写出温荣作是某日本商业界钜子之私生子;而且还捏造事实——将阎琮修形容成最令人同情的深情者;将她指为善变任性、不知珍惜的女子;还将温荣作写成引诱她出轨的第三者!

  没有人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除了那个大变态。

  “阎琮修!”

  蓝晴依气得全身发抖,捡起地上的两本杂志后,直奔至楼上找阎琮修理论。

  走到阎琮修的书房,阎琮修正在看一份刚传真进来的文件。

  “你这个变态!看你做的好事!”蓝晴依将杂志扔到他的桌上。

  阎琮修眼抬也未抬,不理会她想一刀杀了他的泼辣样。

  “阎琮修!你真的不是人!”蓝晴依一手抢过文件,将文件撕得四分五裂,揉成一团再丢向阎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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