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不怕她吃醋?”
“我收留一个朋友,她有什么好吃醋的?”
不管于知燕问什么,邯中业总是能以正当的理由回应回去,而他说的话,都该死的有理,让于知燕找不到理由反驳。
可是,要是她真的不愿意,邯中业也没法子强迫她去他家住,但问题是,她是个吃不了苦的性子。
这三个月来,她为了躲齐应文,把自己搞得凄惨、落魄;现在邯中业肯伸出援手帮她,而且是不求回报,也没半点非分之想
于知燕便想都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她就是这种个性,可以死赖活赖的赖着兄弟,而现在,邯中业在她心中的地位跟手足根本没什么两样。
她当他是她的哥儿们。
邯中业早就知道,只要不论及男女感情,对她就只说他俩是兄弟之义,这一招对她真的有用。
第七章
谎言
善意的谎言
让我感受到你的情
只是
如果明说
或许效果会更好
于知燕又搬回邯家跟邯中业同居,他们跟三个月前一样住在一块,只是不再做爱。
对邯中业,于知燕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是个名草有主的人,不是她可以随便觊觎的对象。只是,她有点奇怪,他说他有女朋友了,怎么就不见他常去约会?
“喂!今天礼拜六,你怎么不回桃园?”她光着两个脚丫子晃到客厅,又看到他守着电视看新闻。
有没有搞错?这新闻他都看三遍了。
昨儿个晚上一次,今天晨间新闻又一次,现在又一次!
于知燕捧着水果,坐在他身边,顺手替他把电视关了。
邯中业这才不得不面对她。
她眉一挑,摆明了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他这才问她,“我回桃园干嘛?”
“见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
“对啊!你不相你这样三天两头的冷落娇妻,不回桃园去看她,万一她红杏出墙,日后不爱你了。”她小小声的警告道。
“不会啦!”他要她安心,反正,他也没打算去爱那个他随口胡诌的“未婚妻”。“你别这么有自信,现在的姐儿多半不爱郎儿俏。”而他的长相不算俊俏,充其量只能算五官方正,耳大面方。“不然她们爱什么?”
“爱那些体贴的、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啊!”
“那她们还不如去养一只乖巧听话的猫算了。”
“那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猫不一样是乖巧、听话吗?”
“可猫又不能跟女人做爱。”于知燕口无遮拦,实话实说。
“照你这种说法,好像男人一无是处,光是用来做爱的。”他不禁为男人忿忿不平起来。
可是,在于知燕的心中,男人的确是只有这一种用处啊!
“哎呀!反正你别管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你别看扁女人,还自以为是的认为现代的女人还像从前那样,一旦认定了便死心塌地,现在的女人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比较多。”像她就是一例,不贞、不洁,只凭感觉行事。
“所以你快回桃园去。”她推着他走。
“干嘛?”
“你现在还在问干嘛!那我刚刚说的,你真全当它是耳边风是不是?”于知燕差点被她这个前夫给气死。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比他更像呆头鹅的男人。
“去哄你的未婚妻啊!带她去吃吃饭、看看电影。”
“我还有工作。”邯中业开始找借口搪塞了。他根本就不想回桃园,倒是不介意跟她共同窝在家里看影碟。
“你周末假日还能有什么工作?”
“一些很重要的事,非处理不可。”
“那你干嘛一直窝在电视机前看新闻。”
唔……“那是因为……我在休息。
“休息?”
“对啊!休息。”
“可你已经在客厅晃了一个早上,休息一个早上了耶!”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我需要灵感。”邯中业支吾其词,言语不甚灵光地找了个理由。
那一听就是个极为蹙脚的借口。
于知燕神情怪异地瞅着他看。“老实说………”
“说什么?”他紧张兮兮的提防她,深怕她看出他在说谎。
“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闹翻了?”
“啊?”他愕然。
“因为我住过你这里两个礼拜了,却没看到你女朋友打过一通电话给你。”她指出事实。
“那是因为我每天都打给她,她自然不需要再打电话给我。”
“是吗?那我怎么没看过你抱着话筒长舌?”
“我跟她讲情话,当然不必当着你的面讲给你听吧?”
咦?说得也是。
“那你们两个现在的感情很稳定啰?”
“这是当然。”邯中业毫不犹豫的点头。他现在说起谎来可溜得很,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他跟他未婚妻的感情,会几何时需要她放心来着?
“放心你没有因为我而跟未婚妻子起了龊龊。我呀!现在出门都得鬼鬼祟祟的,深怕左右邻居那些三姑六婆又看到我在你家进进出出。”
“你不是一向都不怎么在意她们的闲言闲语吗?”
“今非昔比呀!”
“怎么说?”
“以前你是单身汉一个,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那些辈短流长,但现在你有未婚妻了,要是那些流言流语传进你未婚妻的耳里,那怎么办?”为了不给他制造一些无端的麻烦,她当然得小心行事。
邯中业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谎言,竟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她出门还得像做贼似的。
“你实在不用这么小心行事,因为,她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就算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传送她耳里。她也是不会信的。”
“哇!不会吧?她对你这么愚忠?’于知燕装得三八兮兮的取笑他。
“什么愚忠!这叫信任。”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背着她在外面乱来,那她又十分坚持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她,那她这不叫愚忠叫什么?”
“你凭哪一点认定有一天我会出轨?”邯中业倒觉得自己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于知燕不明白他的心思,还当他的从一而终是因为他真的爱极了他的未婚妻,所以做不来背叛的事,但莫名的,她的心口竟涌起一股类似于醋意的滋味。
她在发什么神经啊她?
于知燕忍不住骂起自己来,邯中业本来就是个好男人,他爱护自己的未婚妻,珍惜她有什么不对?她干嘛吃起人家的醋来!真是神经。
她很快的摆脱心里头那股酸酸的感觉,还是要他回去。
“既然你的未婚妻真像你所讲的那么好,那你就更该回桃园陪她,而不是窝在家里工作;要知道钱好赚,娇妻却难寻。”于知燕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他的车钥匙丢给邯中业,硬把他给推出门,赶他回桃园。
邯中业就愣在家门口,看着大门深锁,没人理他。
这下可好,他被人给关在自己家的大门外,这下他要到哪里去?
难道他真要回桃园?
不要!因为一回去,他又得接受他母亲的疲劳轰炸,要他去相亲,找老婆。算了,他还是去公司算了。
邯中业只能无奈的开着车去公司。
连着几个礼拜,邯中业每到周末就躲到公司里去。以前他还算是个注重休闲娱乐的人,所以每到周末,他就神清气朗精神好,但现在情况大逆转,每到假日,他就得被迫回桃园,但一想到回老家,他又千万个不愿意,所以,只好每到假日,他就往公司里躲,躲到现在,他都快患了周末恐惧症了。
如果他窝在公司就能保他耳根子清静,那也就罢了;偏偏事情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他的如意算盘里,邯中业失算地忘了把他母亲那个异数给算进去。
邯妈妈见邯中业一连两个月没回桃园,于是她特地选在五月的第二个礼拜天,一连打了不下百来通的电话。
于知燕本来是不敢去接的,但旋即又想到,电话响得那么急又那么勤,要是来电的人真有急事找邯中业,那怎么办?
逼于无奈,于知燕只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喂!邯公馆。”她报了户名。
电话那头却闷不吭声。
“喂!请问您找谁?”她又问一次。
“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质询的声音。
那声音、那语调,于知燕认得。
怎么会这样?!她竟好死不死的接到邯中业母亲的电话。
“我问你是谁,你没听到吗?”邯母的声音拔高两度地又问一次。
瞧!声音确实挺威严的,于知燕的头都痛了起来。
“我是邯先生请的钟点女佣。”于知燕灵机一动,撒了个谎,她清楚邯家的人有多讨厌她,她才不会傻傻的报出自己的身份,让邯母有机会说她的不是:再者,邯中业好心收留她,她总不能恩将仇报,替他招惹麻烦是吧?
“钟点女佣?”
“是的,请问你是谁?”于知燕故意装傻。
“我是你老板的母亲。”邯母相信了于知燕的说词,相信她只是个钟点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