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后悔,像所有醉过的人一样,唉叫之余又后悔连连,接着又发誓永远不再喝酒。
「喝下醒酒汤。」听到她的唉叫声,连忙端着醒酒汤走入,见她抱头唉叫,忍不住心底阵阵的揪痛,扶着她将醒酒汤送到她的唇边。
口干舌燥之际,任何液体都如琼浆玉液,水仙就唇一口将它喝下。
伴日扶着她背靠着他的胸膛,举手轻揉地按摩她的太阳穴,减轻她的痛苦,为了避免她爱上杯中物,他眼睛一转地说:「明白『一醉多干愁』的道理没,还是你太笨了,需要多暍几次才会明白?」
即使个性再倔强,对于这种痛苦,水仙敬谢不敏,她不敢用力摇头,不过拒绝的味道浓厚。
「还要休息半天才会舒服一些。」伴旦让她躺回床上,继续按摩。
水仙毕竟是水仙,脑袋的痛苦才稍微减轻一些,脑筋立即能够转动,她骨溜溜的眼睛看着伴日,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在想什么?」太可疑的目光了,伴日心里一凛,难道她想起昨夜的事了?
水仙的眼睛清亮明澈,偶尔飘过丝丝不确信,如梦似幻让她无法捉住飘过心头的片段,不过在她的凝视中,他的神情怎么越来越奇怪?好像虎视眈眈,又好像要将她一口吞下,水仙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着。
「水仙?」伴日伸手在她眼前挥动,见她的眼神涣散,表示正在沉思中,她在想什么?为何似喜似忧?
「昨晚……」贝齿轻轻地咬住嫣红的下唇,天啊!这个问题该怎么问出口?这时她才感到羞涩,眼睛闪避着不敢看他,但是眼中却存着希望,希望那不是梦境,也不是片段。
「昨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她知道了,红晕薄薄布上她的脸庞,伴日伸手轻轻地抚摸那片红彩。
「昨晚我……」水仙垂着脑袋,小手紧紧地绞着薄被,破天荒地知道羞涩,明白那些事是不该想的。
「你怎么了?」得意的笑容布满他的眼楷,坐在床边的身体俯下头靠近她,伸手勾起低垂的脸,语中含着笑意。
他的鼻息在她的耳边,温温痒痒,让她想躲又想靠近,躺在床上,退无可退之路,沉静的芳心乱成一团。她举起手想推开他一些,没料他突然头一低,手臂竟然只掠过他的脖子,推拒变成圈抱。
「好吧!我再牺牲一次来加深你的印象。」他闷闷的笑声传人她的耳中。
牺牲?他俏眉一扬,来不及抗议,温热的唇即被紧紧的俘虏。
这个吻该发生吗?她不知道该不该,但是知道自己没有厌恶,甚至有一丝丝的欣喜,原本该抗拒的双手紧紧地圈住了他。
原本以为会受到拳打脚踢,伴日使用了强制的力量,圈住她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没想到她还觉得不满足,加深了她手臂的力量拉下他的脸,他微张眼睛瞄一眼,陶醉的神情像开荤的猫咪,已经知道饥渴,他手臂一抬,将她真实地捉到怀里,紧紧地契合两人的身体。
这是吻吗?水仙原本以为两片温软的唇相触就是接吻了,还顽皮地拉下他的头加紧两唇的接触,想了解心里的悸动,没想到她的动作引发更大的火力,他的唇吸吮着她的,强硬的舌头侵入她的口中,骚扰得她的香舌四处闪躲,躲藏无力之余只得与他霸道的舌头交缠。
她的身体好热喔!神智越来越昏沉,力量渐渐消失,圈住他的手臂无力地捉住他的衣襟,她觉得自己快融化了,全身瘫软得只想融化在他的怀里。
这次她没有挑逗、没有色诱,但是伴日发现他快失控了,用力拉离自己的身躯,将她的头紧紧的拥在怀里,激烈的心跳泄漏了他的欲望。
水仙大力的喘气,为什么她没有后悔?为什么她没有感到厌恶或羞愧?反而对于他的离开会有淡淡的失望感,她好想再拉下他的头……
「哇!」水仙两手掩住脸庞唉叫,她怎可以如此不知羞?
对她的反应,伴日笑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终于知道害羞了,怜惜地将她紧紧地抱住,不敢取笑她的羞涩,不然逞一时之快,到时可人儿逃走,换他该唉声叹气,外加千里追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水仙,我的易容术很厉害啊!」水仙躲个半天,才有勇气将头伸出棉被外,但是看见他的脸,还是忍下住羞涩。天啊!这种易容术还敢夸口,伴日不敢摇头,不过心里早摇过千百遍。
「你喝醉酒,自己将黑巾取下来,我看就知道是你。」伴日选个安全的方法解释。
「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是自己拆穿,你根本看不出来。」水仙自我陶醉。
「说!你为什么要溜出我家?」伴日问,这个答案很重要,关系到以后她会不会留在云家。
「我不想负那么重的责任,可是你不放过我,我只好溜。」水仙说得很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嘛,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肯大方点,她根本不会想跑。
「好!我不用你负责任,这样你能下能搬回去住?」伴日肯定的保证,心里加一句,责任全部由我来担。
水仙的心动了,和他在一起不必负责任,没有压力,而且他又会带她出去玩,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他。
「好!」
☆ ★ ☆ ★ ☆
展昱近几日没受到伴日逼迫去查看产业,想必分身乏术,能让伴日停留脚步,他心里敢笃定一定是水仙那丫头。
基于看好戏的心理,也基于想戏弄伴日,看一向平静的伴日暴跳如雷,于是装扮得英俊潇洒的模样来到云府。
到达云府,只见仆人掩嘴伦笑,见他前来,只用手指向内院。
云府的家仆向来和主人一样,很有自制力,但是如今全部反常,展昱的好奇心升到极点,快步地冲到内院,想知道造成云府的乱源是谁?不过在行走时,他的心头自动浮上答案——水仙。
内院花园的凉庭内,伴日正在下棋,水仙一路耍赖,快输时还偷棋子,而伴日则一路装傻,输了棋子却赢得她的笑声。
展昱看到的是,伴日正和一名背对着他的文生下棋,看起来很正常,为什么仆人笑得很暧昧?还很奇怪没见到那位娇小的顽皮姑娘。
「伴日。」展昱快步走到凉亭。
背对着他的文生,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
展昱看清楚后,终于知道仆人为什么个个神色怪异,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水仙头戴儒帽,身着儒衫,猛然一看会误以为是清秀的文生,但是宽松儒衫下起伏的身材,明明是个女人,而这一切简直矛盾得令人发笑。
「这位公子,你在笑什么?」水仙故意装成不认识他,今天早上她穿成这个样子,伴日还猛呼很像,表示她的易容术绝对可以骗倒天下人。
伴日对她的装扮在心里是笑翻了,不过只要她不出门,不管多古怪的装扮皆可以,为了看到她欣喜的笑容,他只好违背良心说谎。
「水仙,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展昱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哪里露出破绽?」水仙懊恼地问。
展昱怎好意思指她的胸部,而且伴日的目光太凶猛,看来真正答案无法说出口,于是展昱露出勾人魂魄的笑法说:「你的味道啊!真香,一闻就知道是属于你独特的味道。」
哦!是体香,嗯!没办法,她是天生丽质,有体香是正常,这属于非战之罪,于是水仙原谅展昱的拆穿,不过他脸上那种笑法让她很不高兴,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你的鼻子真灵。」
「当然!」女子的赞美要欣然接受,这是花花公子的首要条件,展昱理所当然的接受。
「伴日,原来他是狗腿子,难怪鼻子很灵。」水仙装出好无辜的声音说,对着伴日眨眨顽皮的眼睛。
狗腿子?天啊!他可是堂堂风流公子,被她损成狗腿子,说出去不是让他一世英名全毁了?
「水仙,看清楚一点,我长得英俊非凡,和狗腿子哪点像?」展昱很不怕死,一手搁在她的椅背,另一手横在她的面前,看起来像包围住她,脸更放肆,唯恐她看不清,直往她的脸靠过去。
伴日眯起眼睛,激射出危险的目光,如果展昱嫌命太长,他不介意来缩短它,一记拳头直直往展昱引以为傲的俊脸袭去。
「哇!还好我有提防,不然毁了这张脸,会让多少女人伤心。」展昱敢玩,当然也要算出危险度,一个旋身躲过伴日的拳头。
「少碰我的女人。」伴日乘势将水仙揽到身边,警告地说。
我的女人?水仙惊喜地看着他,原来在他的心目中是重视她,并不是她单方面的沦陷,这个认知让她笑逐颜开。
「天地良心,我根本没碰到她。」展昱举手发誓。
「他欺负我。」水仙窝到伴日的怀里,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借伴日的力量来修理这个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