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猛地回过神的里树愤怒地推了他一把。
「你……你……」修女教他们不能口出恶言,但她实在忍无可忍,「你混蛋!」
「很抱歉。」自知理亏,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歉。
「很抱歉?」一句「很抱歉」就没事吗?他难道不知道他这种行为真的很可恶、很过分吗?
他凭什么拉她下水?又凭什么亲吻她?那……那可是她的初吻耶!
「你居然为了甩掉女朋友,随便拉我下水,而且还……还……」她气到说话结巴,「你简直是……」
「我已经道了歉。」他说。
看他一副「不然妳想怎样」的表情及语气,她怒火中烧。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她反问他。
闻言,他挑眉一笑。
「你还笑?」她气恼,「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还害我无故挨了一记耳光。」
「妳回了她一巴掌,也没吃亏。」他实话实说。
「你……你根本是强辞夺理,不肯认错。」
「我刚才道了歉,那表示我知道错了,不是吗?」
「你……」他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会儿她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怒气难消,他蹙眉一笑,语气无奈地说:「如果道歉不够,我愿意做任何事向妳赔罪。」
赔罪?他怎么赔?他夺定了她的初吻,拿什么赔?!
初吻?想到他刚才那热辣辣的一吻,她不觉又脸颊臊红。
「你赔不起!」她气呼呼地回他一句。
「妳不说说看,怎么知道我赔不起?」他问。
「因为我……」哼,她才不想让他知道那是她的初吻呢!
目光一凝,她瞪视着他,「我不想跟你这种流氓有任何瓜葛。」
武阵一听,挑了挑眉,「我看起来还是像在混的吗?」他有点自嘲的味儿。
迎上他强势、自傲、剽悍的黑眸,她心头一悸。她感觉得出来,虽然他在自嘲,但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与抬不起头。
「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混的。」她直言。
武阵的保镳见不得她对他态度不敬,跳了出来,「妳真是不知好歹的……」
「鱼住。」武阵眼一瞥,制止了他。
鱼住低着头,退了一步。
在那一瞬间,里树看见他眼底的鸷猛锐芒,也见识到他黑道头头的架式。
「小姐,」武阵将视线移回她身上,「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
「嗯?」她微怔。
「黑道跟流氓是不一样的,我是黑道,不是流氓。」他神情认真。
她眉心一拧,「有什么不同?」
「黑道是不扰民的,妳知道吗?」他说。
「笑话。」她不以为然地哼道,「你已经『扰』了我。」
「我只是『吻』了妳。」
她一听,脸儿又倏地一红。
看她脸红红、气鼓鼓的模样,武阵不知怎地,竟觉得心情愉快。
虽然他待会儿还要去公司开会,但此时他却有一种想继续跟她在这儿耗下去的念头及冲动。
「你这个人真是……」她气得牙痒痒的,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亲了她不说,现在还……可恶!
「ㄟ?」突然,走道的那一头出现了一名男子,看见这等阵仗,愣了几秒钟。
里树转头一看,发现站在那儿的竟是望月介人。
「发……发生什么事了?」看见她跟几名黑衣男人僵持在此,望月一脸疑惧。
「没事。」里树大步地走向他,顺手抓住他的手臂,「我们走。」
看着她跟望月介人快步离去,武阵的脸上突然出现几丝的失望。
挑挑眉,他以一脸的无所谓掩饰他的失落。「呵,有男人了?」
见状,鱼住趋前,「会长,这种女人不适合您……」
他斜瞥了鱼住一眼,「多事。」
「是。」鱼住抓抓头,一脸尴尬。
他翻腕看表,「走吧,还要开会呢。」说着,他径自往前走去,而保镳们快步跟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开完会,武阵回到了办公室。
一坐定,秘书就送来几本杂志,「越川先生,这些都是最新的杂志,刚送来的。」
「嗯。」他点头,「放着就行了。」
「是。」秘书恭敬地一欠,「没事的话,我出去了。」
「唔。」
她又是一欠,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从金泽带着大笔资金入主娱乐界的他,是娱乐圈中的传奇人物,他的故事为大家所津津乐道。
当然,他的出身背景更是大家注意的焦点。
多金英俊,又拥有双硕士学位的他,一出现就倍受众多女性的注目,但尽管如此,他黑道的背景却还是令人不自觉地对他产生几分敬畏。
而她就跟大部分的人一样,对他既崇拜又畏惧。
秘书一出去,武阵便接到了鹿内的电话。
「越川会长,是我,鹿内。」
一听到鹿内的声音,武阵撇唇一笑,「鹿内先生,玲子回去找你了?」
「是的。」鹿内有点不好意思,「她给您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他客套地说,「我对你很过意不去呢。」
「不,您千万别那么说,我知道您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鹿内无奈地一叹,「我这个女儿被宠坏了,总觉得每个人都得喜欢她、捧着她……」
「鹿内先生,玲子确实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只是……」他顿了一下,「对我来说,她可能太年轻了一些……」
鹿内知道他的意思,他其实是说「玲子还很幼稚、不懂事」。
「我了解。」身为父亲的他有几分的尴尬。
「很高兴鹿内先生你能谅解……」说着,他闲闲地翻着刚才秘书放在桌上的杂志。
「不,小女造成越川会长您的困扰,才教我过意不去。」鹿内说。
「千万别这么……说……」突然,杂志上的一篇报导吸引住他的目光及注意,让他忍不住分心。
「您在忙吗?」
「有一点……」那一篇报导让他有种「即使放下一切也要看」的冲动。
「那我就不打搅了。」鹿内识趣地说。
「我会找时间到府上拜访的。」他说。
「那我就静候您的大驾光临,那么……再见。」
「再见。」他飞快地搁下电话,将那本攫住他目光的杂志拿到面前一摊。
那是一篇关于一名游走各国贫瘠战乱角落的业余女摄影师的报导,而杂志上的那张脸,他一点都不感到陌生。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才在拉斐尔邂逅了她。
虽然他们相遇的场面有点火爆,最后又闹得不欢而散,但她的身影却清楚地深植在他脑海之中。
杂志里的她仍是那不施脂粉、清丽脱俗的模样,而眉宇间那股鲜少在女人身上发现的英气,却透过镜头完整呈现。
看完这篇报导,他对她有了不少的认识,当然也包括她最基本的资料。
「神田里树,二十六岁,由下落合圣母育幼院的神田修女养大,圣母女子短大毕业后就投入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工作行列,行迹遍及欧亚非三洲……」他唇角微微一掀,露出了佩服的笑意,「真是了不起的女人……」
他对这个了不起的女人有着深浓的兴趣,但名花有主的她,似乎不该是他迷恋的对象。
虽然他身边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但他对感情的态度却很淡薄。
自他有印象以来,他不曾为了任何女人伤神,更别提伤心了。但她……她的身影竟深深烙在他心上?
他蹙眉一笑,「不妙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上电视?」听到望月介人提及上电视接受采访的事情,里树一怔。
「是的。」望月点头,「有个谈话性的节目想邀请妳去上他们的节目,所以委托我来跟妳商量。」
「可是我……」
「我知道神田小姐妳行事低调,之前要妳接受杂志社访问已经非常勉强,不过这个节目有很好的口碑及收视率,节目的水准也颇高,我认为对妳的摄影展有很大的宣传效果……」
里树蹙着眉头,一脸犹豫。
见状,望月续道:「其实妳开摄影展也是为了筹措资金,帮助那些落后及战乱国家的贫童,如果能藉由电视节目的宣传让更多人了解妳的作品,未必不是件好事。」
望月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次她的摄影作品是标价展出,也就是说有钱的人就可以把它带回家,而所得的金额在扣除一些必要支出后,剩下的都要做救援经费。
如果在经由大量曝光及宣传后,她的摄影作品能全数卖出并卖个好价钱,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神田小姐,」见她有几分动摇,望月又说:「节目主持人原小姐是个形象清新,拥有好感度的知名艺人,而且她本身也参与多项公益活动,她很希望能亲自访问妳。」
「这……」
「妳放心,这节目绝不是笑闹的综艺节目,对摄影展有利无害。」
其实,她早就认同望月的说法,但她真的从没想过这趟回来,她会成为杂志社、及电视台邀约访问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