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标悠哉的喊停:“还要再打吗?”张胜男大口大口的喘息,轻蔑的瞄他一眼。“除非我躺下,否则我哪里都不去。”“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太客气。”说着,王标便亲自下场。
面对张胜男的不合作,看来势必会伤害到他,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完成老闆交代的事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见他架势十足的发招,张胜男不敢轻忽,一咬牙,专心投入战局。
每当他快击中她的要害时,他总是飞快的缩手,让她有时间躲过险招。
怎么回事?
张胜男惊讶的望着四周,静谧的夜空下,只有她和这群无赖,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要不是手上的疼痛,他真会以为撞鬼了!真是邪门,怎会无缘无故的有刺痛的感觉?王标纳闷不已。
王标再次欺身攻击张胜男,一边还得注意四周的动静。如此一来便削减了他的实力,让张胜男对付得游刃有余。
一旁观战的几名大汉不愿再等,毫无预警的掏出手枪,瞄准张胜男。
“上车吧!不要为难我们。”张胜男慢慢转身看向拿枪瞄准自己的人。“动手啊!”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如果一开始就不想我活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张胜男早就看出他们无意伤害她,所以才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和他们打哈哈。
手拿枪枝的傢伙还来不及回答,手枪匡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连手枪都握不牢,还学人当杀手?”她嘴里讥笑着,眼睛却望向黑暗的人行道。
她看到了!一道银色的微弱光线从人行道射出,打中持枪者的手,是那道银光救了她,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救她,但她仍心存感激。
对於眼前诡异的情况,显然张胜男遇到贵人相助。今晚恐怕无法完成任务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了命,什么都是枉然。只见王标打了一个手势,不过几秒钟,他们已经撤退。
“出来吧!”张胜男朝着左前方的人行道大喊。
尹寒缓缓的走出来。“不简单,居然发现我的藏身之地。”虽然他背着光,她依然听得出尹寒的声音。
“是你?”她微微一愣。
君寒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肯定他们一定见过面,只是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面。
“你好像很怕我?”尹寒盯着她不放。
张胜男天生不服输的骄傲因子在血液中窜流。“我为什么要怕?”其实她心里害怕得要死。
怕他抢走儿子、怕自己抵挡不住他的诱惑、怕他知道自己对他所做的事、怕他怪罪於她……
“不怕我最好!看在我替你解围的份上,能交个朋友吗?”尹寒不知自己哪根筋又不对劲,硬是要和这个调酒师攀上关系。
“没这个必要!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张胜男冷冷的回答。
本来是应该谢谢他,奈何她害怕多与他接触,已经紊乱多天的心绪,不想再让他轧一脚。
“言下之意是我多此一举?”“答对了!你确实是很多事。”张胜男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准备回家。
尹寒在她身后突然冒出一句话:“信不信我能将你祖宗十八代的事全挖出来!”张胜男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分,但依七年前他受伤的情形,不难推断他与黑道脱不了关系。
“随便你!希望到时候你的心脏够强,能承受任何打击。”张胜男抛下这句话后,举步要离开。
“你真的忘了我吗?”在感觉出那男孩浑身散发出来的防备之意后,尹寒仍然不愿意放弃。
“我们认识过吗?”看出他眼中的一抹茫然,张胜男有些失望,毕竟他的记忆没有她来得深。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尹寒冰冷的心又再度复活,心头涌出一股熟悉感。
会是他吗?
七年不见,一下飞机,他便急着找他,结果得到的答案竟是不知去向。这会儿又在酒吧碰见一个与他酷似的人,是巧合吗?
第4章(1)
尹寒看着云龙交给他的资料,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很难将张胜男与酒吧中的调酒师联想在一起。
印象中,张胜男不是一个禁不起玩笑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放弃赖以维生的工作?资料中显示,他与沈芊慧同居,育有一子名唤张浩涵,在沈芊慧出国期间,他一直身兼母职扶养儿子。他们的生活非常单纯,为什么会有人攻击他?这点令尹寒百思不得其解,就连云龙也查不出所以然。
昨夜追着他出去,原本是想向他道歉,顺便加薪慰留他。谁知道他跑得可真快,一转眼就不见踪影。若不是他耳尖听见打斗声,真不知道他会发生什么事!
“怎么?守身如玉的人想换口味泡男人啊?”天龙笑意盎然的从他身后窜出,打断了他的冥思。
“咱们舞龙堂什么时候起专养米虫?”尹寒藉着找碴,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天地良心,我是堂里最忙的一个,不但负责所有堂口、营业场所的保全系统,还得替那只猎狗蒐集资料,就连你手上这份东西也是我的傑作,你居然说我吃闲饭?”“你猜,我要是告诉云龙你在背后叫他猎狗,你会有什么下场?”尹寒一双冷眼盯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显示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请便!不过我会告诉他,这个外号是你想出来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龙一样不是省油的灯。
“他如果会相信你的话,就枉费他云龙的名号。”尹寒想抢他手中的档案夹。
天龙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让尹寒得逞?他轻轻松松的就躲过尹寒的攻击。
“拿来吧!”尹寒的脸上堆满笑容,让原本冷硬的脸庞多了一丝柔和。
糟糕!尹寒要翻脸了,那种笑里藏刀的笑容他见过几回,笑容越柔和,代表他的气越难消。
天龙扬扬手上的档案夹,边往后退。“我手上的资料不但攸关着张胜男,而且还和你有很大的牵连。”听他这么说,尹寒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一步步逼近,抡起拳头便往他的俊脸袭去。
天龙不改笑容地左右闪躲,讥讽道:“这么火爆,难怪张胜男见了你就跑,还抵死不承认认识你。”天龙见招拆招,还不忘奚落他一番。
“找死!”尹寒怒火一起,扬腿、抬手,凌厉的攻势似非要揍得他鼻青脸肿不可。
天龙边打边摇头,小心翼翼收好档案,豁出去地和尹寒缠斗,谁也不认输,更甭谈和解。
尹寒越打越上瘾,一古脑儿将七年来积压在胸中的闷气全发泄出来。
乍见之下,两人出手毫不留情,彷彿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在一旁观战的人却不这么想,反而觉得他们打得不够精采,战得不够激烈,两人只不过是在发泄心中的抑郁而已。
“他们两个吃饱太闲了吗?”飞龙走进议事厅,看见两只发疯的猛龙在缠斗,纳闷的询问观战已久的苍龙。
“天龙在开导尹寒。”苍龙犀利的眼神注视着战况。
“有这样的开导方式吗?”飞龙着实不解。
“若是正经八百的以言语规劝,尹寒未必会听,所以只好用这种方法。”苍龙阴冷的脸庞带着惯有的冷漠,眼神却充满关心。
“有效吗?”飞龙冷静的脸庞有些许讶异。
“我们这么保护他对吗?”苍龙双手环胸,瞇起眼睛看着在搏命的两人扭打成一团。
飞龙轻笑一声,“我以为你只管分内的事呢!”虽然这些年寒龙已经融入他们,但血液里流窜的企业家风范却无法抹灭。若不是他隐瞒压住尹国忠的许多作为,否则以寒龙的个性恐怕会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些年,寒龙就像一只冬眠的熊,封闭自己,拒绝关心,窝在自己的洞中舔舐伤口,一旦有人接近,他就张牙舞爪的想杀人。好笑的是,这个张胜男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角色,居然能让消沉的尹寒提起精神为他烦心?
“他有些清醒了。”苍龙有感而发的说。
“他最近确实积极多了,不再醉生梦死。”想起尹寒去美国七年,的确改变不少。
渐渐的,观战的两人对这场打斗失去了兴趣,分别转身离去,而场中的两人也因疲倦,有默契的同时收手,停止无意义的打斗。
“你应该振作了,想想该怎么解决尹家的事,否则恐怕会牵连无辜。”天龙将档案交给他。
“我无所谓!有没有尹家的财产我都过得很好。”话是这么说,但是多年来的爱恨情仇却无时无刻压得他喘不过气。
“和你做兄弟这么久,还不了解你吗?”天龙一改方才的嘻笑,语气严肃的说道:“原谅他们也等於解脱自己,爱与恨原就是一线之间,难道你想带着恨过完这一生?”这些话老大不敢说,苍龙不会说,云龙觉得没必要说,但他非说不可。
在美国的七年里,所有发生的大小事件,寒龙一律以暴治暴,用拳头、刀枪解决,顺便发泄,摆明了是在麻痺自己;或者说他没有勇气自杀,想借他人之手解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