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男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这身衣物经过血液的凝固,早已紧黏着伤口,不剪开怎么上药?”她忍着怒气,耐心解释。
只见尹寒吓得直往墙边缩。“不行!这身阿曼尼值好几十万,不准你剪!”张胜男快被他搞疯了!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放着书不念,在这里权充护士,还让他讨价还价?
“先生!你认为阿曼尼被划了五、六刀之后,还有几十万的价值吗?”容不得他有异议,张胜男二话不说就动手。“千万别乱动,否则多了个伤口我可不负责。”尹寒有些恼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但碍於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再干上一架,否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张胜男小心的剪开尹寒的衣物,直至他一丝不挂。
“你看见裸男脸都不会红吗?”不知怎地,在这小傢伙的面前一丝不挂,让他浑身不自在。
张胜男拿着湿毛巾,轻柔的擦拭尹寒身上的污血。“护理工作没有性别之分。”也许是从小当惯了男孩子,许多该害羞的事她都无动於衷。
她的手滑过尹寒身上,他全身彷彿一阵电流流过,掩不住的性象徵即将出现。他难为情地开口要求:“能不能拿件毛毯盖住我的腹部,免得我着凉。”天啊!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近女色,连一个小男孩都能引发他的性冲动?
“啊……”这时,沈芊慧的惊叫声在门口响起。
惨了!又来一个目击者!尹寒在心中咒骂。
然而沈芊慧的尖叫声却吓坏了张胜男,她以为尹寒的仇家找上门了。
当她发现是沈芊慧之后,没好气的低咒一声:“你鬼叫什么?”她快速地将毯子盖在尹寒身上。
“他……他没穿衣服!”沈芊慧羞红着脸。
真是被她打败。“你没看过裸男吗?大惊小怪!”沈芊慧吐了吐舌头。“我看的都是图片,他可是活生生的人耶!”“那很好啊!你可以参观实体,感觉其中的差异。”张胜男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拿起绷带替尹寒包紮伤口。
“你就这样摸遍他全身?”沈芊慧不禁妒火中烧。
“你再说一次试试!”张胜男瞪她一眼。
这女人,哪来啰哩八唆一大堆的笨话?不碰他要怎么敷药?
尹寒双手枕着头,好笑地看着沈芊慧吃醋的模样。她大概是这小傢伙的女朋友吧!
“这位同学,男人摸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尹寒想除去沈芊慧的忧虑。
谁知,不说还好,尹寒一说完,她整个脸都变成猪肝色。
“谁说她是……”但沈芊慧才说了一半就让张胜男给打断:“你再啰唆一句,以后别想我理你!”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一种暧昧的心情浮上心底,是什么?她也不明瞭其中的涵义,就是一种说不上感觉的感觉,似远若近、飘忽不定。
尹寒不可置信地睇睨着噤若寒蝉的沈芊慧。这么一个强势、火爆的女孩,竟然会被一个看似温文儒雅的小夥子吃得死死的,他真是讶异得无以复加,心中对张胜男的好奇心更加强烈。
“你叫什么名字?”尹寒问的是张胜男。
亏得有沈芊慧来搅局,否则他真的会让这小傢伙憋死。
“她是张胜男,我是沈芊慧。”她还是憋不住。说完才朝张胜男瞄了瞄,见她没反应,总算放下心中大石。
“你呢?叫什么名字?”探人隐私、打听小道消息始终是沈芊慧的最爱。
“尹寒。”咦?他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好累喔……
“做什么行业?结婚了没?孩子几个了……”“人都睡着了,问谁呀?”张胜男低头收拾药箱准备回家。
“这么快?”刚刚还在说话,才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你可以回去了。”张胜男下了逐客令。
“今天不温习功课了吗?”她希望能和张胜男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我累了想回家。”折腾了大半天,她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
“那我可不可以……”沈芊慧一直想参观她的闺房。
“不可以!”不用听完也知道沈芊慧在想什么。搞不懂沈芊慧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
“不去就不去嘛!”沈芊慧有些气馁。将近三年了,她死缠烂打都不能打动张胜男的心,真怀疑她家里是不是住着什么妖怪?
而张胜男不是不懂沈芊慧想接近她的心思,但是她害怕,害怕沈芊慧见过母亲之后,就知道她在家里的懦弱模样。
她害怕自己苦心戴上的假面具会为之俱碎,因此她隐藏所有,刻意和外界隔离,一个人关在自我空间里宣泄个够,如此一来即使别人的眼光再锐利,也对她构不上威胁。她的内心,旁人是完全无法体会了解的。
第2章(1)
近百个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年轻人,整整齐齐地围住一幢佔地广阔的白色建筑物,然而豪华的屋舍内却感受不出一丝紧张的气氛,外头震天的叫嚣声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他们嘻笑的本性。
舞龙堂的议事厅里,苍、天、寒、云、飞五龙独缺寒龙,而外头那些阵仗正是为了寒龙而来。
“云龙,有消息了吗?”五龙之首的飞龙向负责情报的云龙询问。
他非常的不高兴,望着门外那一群人,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只见云龙羞愧地低下头。“没有。”寒龙如果存心躲着他们,任谁也找不到。
飞龙光火地握拳搥在议事桌上。真是太不像话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居然隐瞒遇到的难题,难道他以为一走了之,舞龙堂就能倖免於难吗?
“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飞龙虽然信得过寒龙自保的本事,但是,猛虎毕竟难敌众猴拳,他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根据消息来源指出,尹老头宣布在近期内公布继承人选,而寒龙有可能列名其中,对於这一点,尹国忠大表不满,私下勾结火影门要杀寒龙灭口。”云龙早在发现寒龙有异样之时就已经查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会不告而别。
“混帐东西!当年欺负寒龙年纪小,他的母亲又与尹宇翔无婚约关系,就把他像赶狗似的丢到外头任其自生自灭,这会儿又摆这等阵仗想要人!”苍龙忿忿不平地道。
众人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天龙,出去告诉尹国忠,要人没有,枪子儿倒不少。”飞龙话一说完,大夥儿全都鼓掌叫好。
一会儿,天龙走进来。“他们坚持要舞龙堂交出寒龙,否则舞龙堂的各项事业会不定期的受到骚扰。”“他们以为舞龙堂的人是让人唬大的吗?”三两句话就想吓人。
飞龙一改往日作风说:“必要时给予适当的反击。”自从尹宇翔定居美国之后,三分之二的大权落入尹国忠手里,尹氏集团就不再是规矩正派的商人,渐渐地往黑道的路线走去,以合法掩护非法,从事各种色情媒介、聚赌、贩毒……更忘形地想荣登台湾第一大帮的盟主之位,而最快的方法就是结合次要敌人斗垮主要敌人舞龙堂。
近年来,不论黑道、白道,演变至今已毫无伦理、道义可言,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有事没事就乱放冷枪,以为干掉大哥自己就能坐拥江山。
“还有,尽快找到寒龙。”舞龙堂的成员,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就像寒龙,本来应该是名门之后,却因为财产的继承问题受到排挤,最后终於沦落到沿街乞讨。现在尹宇翔想补偿他,将继承权过到他的名下,没想到却为他惹来杀机。
“我回来了。”张胜男一踏进家门,就感觉到姊姊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她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会不会是窝藏尹寒的事东窗事发?
这些天因为他的伤势毫无起色,她几乎一放学就往空屋跑,会不会因此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没办法了,只好努力培养挨骂的情绪。
不一会儿,耳边果然传来母亲尖锐的叫声。
“我千叮咛万交代,你是全家人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念书!这下倒好了,我才几天不在家,你的成绩就一落千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陈芬芳愈说愈激动,好像张胜男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张胜男暗暗吁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妈,你别生气,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敢忘,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让你扬眉吐气。”陈芬芳听见张胜男的话情绪又激动起来。
“你们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书是为我念的吗?将来你有出息,愿不愿意认我这个老妈子都还不知道!我现在为了你们拼死拼活的工作,你居然说是为了让我扬眉吐气?”唉!又说错话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张胜男提不出更好的解释,一时语塞。
“好了!只不过是退步了点,考个第五名也不错嘛!干嘛大呼小叫的吓孩子?”张耀明忙着替母女俩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