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也只不过是来看看他的伤严不严重而已。」
余棠邑听了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该恨她的,但听见她无情的话语,他竟然忍不住伤心,心头一股怅然久久挥之不去。
「邑哥哥!」诗意的声音从房门口传进来。
当她听到余棠邑受伤的消息时,心里乐不可支,这可是天赐良机。
余伯母既然会通知她,就表示她出线的机会还很大。她就知道,以她的嗲劲,加上缠功,邑哥哥怎么抵挡得住?
余棠邑转头生疏地看着她。
「我们认识吗?」
凌飞扬有点看不下去,他未免太假仙了吧!
「她不就是你的一号相亲对象。」凌飞扬好意唤起他的记忆。
奇怪?她怎么这么清楚?
不过,她酸酸的口气听在余棠邑耳里却觉得煞是好听,可惜他也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经凌飞扬提起,他才想起来。
「原来是你,难怪我觉得有点印象,要是我没记错,你是诗意对吧!」
「邑哥哥,你记得我的名字!」诗意惊喜地望着他。
花痴一个!凌飞扬在心中咒骂。原想离开,却又忍不住想留下来看戏。
「谁告诉你我受伤的事?」他看向母亲。
郑云仁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
诗意可不敢过河拆桥。「是管家说的。」
他会信才怪!
管家的儿子结婚,早几天就回家去了,根本不知道他受伤的事。
接下来便只见诗意倒茶、削苹果……像只蜜蜂似的忙个不停。
凌飞扬实在看不下去,决定闪人。「余妈妈,我先走了。」
听见凌飞扬要走,余棠邑冲动的想开口留住她,但他终究开不了口。
多一分钟相处,他就多一分挂念,何苦呢?
「她为什么叫伯母余妈妈?」诗意可是打翻了一缸醋。
不过没人理她。
「余妈妈送你出去。」郑云仁替她开门。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凌飞扬推辞。
「走吧!还跟我客气。」
两人来到医院的大门口,郑云仁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
还来不及开口,一把冰冷的刀子抵住凌飞扬的腰。
「跟我走!」
「婷婷?」凌飞扬不能肯定。「你是婷婷?」
「耳朵很灵嘛!」她的声音似乎由鼻孔出来,十分不屑。
「你是谁?放开飞扬!」郑云仁虽然没看见刀子,但从凌飞扬的动作判断,她肯定受了威胁。
「伯母,她是我的朋友,没关系!」凌飞扬聪明地没泄露郑云仁的身分,这让郑云仁有所警惕。「你先进去,医生在110病房等你呢。」
郑云仁听懂她的意思,转头便往医院里跑。先吩咐柜台打110报警,接着冲进病房。
她大气来不及喘就开口对余棠邑说:「快!飞扬被她的朋友押走了!」
「什么朋友?」余棠邑冲下床,随便套上一件衣服。
「飞扬叫她婷婷。」
未待母亲说完,他早就冲出病房。
留下一头雾水的诗意。
他一冲到外头,刚巧看见凌飞扬驾着吉普车离开。他看清楚车子往新店方向,急忙到停车场取车。
第8章(2)
凌飞扬战战兢兢地开车,速度如龟爬。
「你能不能开快一点?」罗婷婷的精神状况不佳,火气相对的也大。
「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有车,也有驾照,可是从来没上过路。」
罗婷婷跟凌飞扬同窗五年,直到她认识凌亚影,才知道凌飞扬生长在黑道世家,过的是有如公主般的生活。
而她呢?一个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私生女。
好不容易喜欢上凌亚影,为他当商业间谍,破坏世纪的运作,最后还背上卷款潜逃的罪名。
凌亚影却说他喜欢的人是凌飞扬!
他打碎了她的美梦。
她不甘心!
凭什么凌飞扬占尽优势?不但凌家父子呵护她二十年,又有一个大老板爱着她,而且还有一群知心好友。
而她呢?
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凌飞扬不能把凌亚影让给她?
「停车!」罗婷婷的刀子抵住凌飞扬的脖子。
其实凭凌飞扬的身手,想逃走应该轻而易举,但她想弄清楚,为什么婷婷会做出这些事?
车子开到新店一个偏僻的山区,此处人烟稀少,树林里有一座茅屋。
「这里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罗婷婷带她进去。
屋里头很干净,显示有人在此居住。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凌飞扬找一张椅子坐下。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罗婷婷把刀子放在桌子上,对她不再有敌意。
虽然她很想知道,可是她聪明地不提起,依罗婷婷的精神状况判断,可能受到很大的刺激,她还是不要太刺激她。
罗婷婷不管她有没有回答、有没有在听,迳自又提出问题:「你不爱凌亚影对不对?」
凌飞扬摇摇头。
她摇头表示她不爱凌亚影,却让罗婷婷误会她不是不爱凌亚影。
「你胡说!如果你爱他,为什么在他拍了你的裸照之后还不肯嫁给他?」
罗婷婷的话让她震惊。
「我从来没爱过他!但是你说的裸照是怎么一回事?」
看凌飞扬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五年的同窗,她非常了解凌飞扬的个性。
「我也是无意中听见一个女人与他争执,这才知道他拍下你的裸照。」罗婷婷的精神状况似乎正常不少。
有这种事?
她想起来了!
她曾经被哥哥软禁,昏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难道是那时候发生的事?
「他心里一直只有你。」罗婷婷哀怨的低泣。
「我一直当他是大哥,从来不曾爱过他。」真是天大的冤枉。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贵,这是男人的通病!」她自嘲式的语气,让人颇有同感。
「记得你介绍我到他的公司帮忙吗?他说了一个故事给我听,然后告诉我说,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就该替你的母亲报仇,而仇人就是余棠邑。」
罗婷婷缓缓说出凌飞扬已经知道的身世,所不同的是,凌亚影将一切罪过归诸于余棠邑,以骗取罗婷婷的认同,进而达到报复余棠邑的目的。
罗婷婷继续说:「我虽然很后悔做出伤害你的事,但我还是爱他,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凌飞扬走过去抱着她。「你好傻,强摘的果子不会甜,何况你连摘都摘不到。」
正当两人相拥而泣时,凌亚影悄悄掩近,伸手扣住凌飞扬的手腕。
「凌亚影,你放开她。」
由罗婷婷的叫喊,凌飞扬知道反手扣住她的人是凌亚影。
「哥,你放开我。」凌飞扬企图以二十年的兄妹情唤醒他。
「我不是你哥哥,是你丈夫,一个等你二十年、疼你二十年的丈夫!」他变得有些可怕。
「不!我是你的妹妹,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吃同一锅饭,我敬你如兄,你爱我如妹,我们不可能成为夫妻的。」凌飞扬坚定地说。
「为什么不可能?」凌亚影已呈歇斯底里状态。
「因为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你知道吗?这二十年来,你就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在我心里,你是兄长亦是母亲。我爱你,但不是男女之爱,是亲情、是友爱。」凌飞扬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
罗婷婷在他们争辩之时,悄悄掩近桌边,拿起桌上的刀,默默欺身到凌亚影身后,冷不防地拿刀刺向他。
凌亚影虽然情绪正在紊乱中,但他的警觉心一点也没松懈。
他将凌飞扬拉向左边,抬脚将罗婷婷踢向墙边往桌角撞去,罗婷婷闷哼一声后晕死过去。
「婷婷!婷婷!」凌飞扬惊慌失措地想唤醒她。
「哥,快叫救护车呀!」
凌亚影充耳不闻。
「不送医院她会没命的!」
不顾凌飞扬的大叫,凌亚影死命地拖着她往外走。
「放开她!」余棠邑一脚上石膏,身上裹着纱布。
凌亚影哈哈大笑,「你这样子也想叫我放人?」
「你想不想试试?」余棠邑阴狠的眼神让人发毛。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推她下去!」凌亚影拉着凌飞扬站在崖边。
「你不是很爱她吗?你舍得推她下去?」他看得出凌亚影心绪混乱,眼中带着迷惘。
「就是因为爱她,所以才要和她同生死、共存亡。」他的精神有些涣散,渐渐松手。
凌飞扬趁势想逃开,一不小心惊动了他。
余棠邑一个箭步想拉住她,没想到反而将她撞向山崖。
凌飞扬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一棵小树,整个人悬着。
余棠邑心系佳人,顾不得凌亚影手上持刀,拼命冲向崖边想拉住凌飞扬。
凌亚影乘机朝他的背部捅一刀。
余棠邑忍着痛,一手抓住凌飞扬,并以另一只没有上石膏的脚踢向凌亚影。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吓跑了想置余棠邑于死地的凌亚影。
他忍着痛楚拉她上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他痛苦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凌飞扬吃力地将他扶上车。
余棠邑睁开眼。「快走吧!别让警察看见,否则少不了要上警局作笔录;还有,别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