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她心中,已把凌休恨视为万恶根源,虽然跟他在一起的很快乐。
凌休恨大方的任她大快朵赜,待她吃得差不多时,在石桌旁点起;盅檀香袅袅,取出笛,秦出悠扬的乐音。
他是个精采的人物,名震江湖且风流潇洒,为什么花这么多心思在自己身上呢?殷羽凡内心隐隐起了疑惑。
她步下亭子,找了一块平滑的大石坐下,凝神看着这情景。
乍见他时,她以为他是高不可攀的仙人;她知道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还随着他一试诸般世事。
她双手贴着双颊倾听着笛声,虽然她对音乐完全不懂;
但好听的声音人人懂得欣赏,她至少可以当个好听众。听着听着,浑然不觉她正坐在日头底下,直到笛音停止,他来到她面前。
「怎么不吹啦?」
「无趣,所以不吹了。」他眼中溢满着疼爱,蹲在她面前,拂开她额前的刘海,细细端详,「你有,心事?」
殷羽凡垂下眼险,嗫嚅的道:「我伯我师父不原谅我。」
「因为喝酒!」他低声问。
「不只,师父不许我擅自离队,我却待在这里;清风师姊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却...."她哀怨的瞧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声,「我的烦恼都是由你而起的。」
他低沉的笑了,一手轻点她的俏鼻,「你不是一辈子得待在峨嵋派的保护下,悟静师太也不可陪你一辈子。
「可是,我现在还是峨嵋派的弟子。〞她皱起眉。
「她没有要你出家吧!」他夸张的挑起一边浓眉,滑稽的叫道。
「没有啦!〞她忍俊不住,自己也笑了,「讨厌!都是你害的,人家本来很正经的。
「我也很正经啊!他拉她坐在自已腿上,蜻蜒点水的吻着她的唇,一下又一下,「告诉我,,你对我的感如何?」
「很讨厌啦,还有什么,〞她打他的胸膛一下;自己却先笑了。
「唉!我这么卖力的演出,竟然引不起你的兴趣,罢了罢了,待会儿也不用带你出去玩了。」他似笑非笑的眼光,逗得她芳心乱跳。
「什么?』快跟我说。」殷羽凡猛眨眼,扳过他的俊脸,威胁的问。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你虽然到了江苏,却未领略苏杭之美,这几日在西湖畔举行品酒赋诗大赛,我们去瞧瞧。」
拉下她的手,眼神柔得醉人。
为博得的珠心,凌休恨屈意奉承。他向来随住所致。
做就做,从没为一个女人花那么多的心思,若不是对她特别,连他也想不透自己为何会这样。
「好是好,可是,我不懂诗那!」听起来好象很不错,可是平凡得可以的她,能对诗赋领悟多少,可是个天大的疑问呢!
「无妨,我会教你。」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可以懂得那么多呢?」似乎从识得他以后,就没发现他有不会的地方,真是可怕的男子。
「我是不世出的英才嘛!」不料,他一言带过,「快去准备吧!我们马上走。」
他催促着她启程,让殷羽凡模模糊糊的想着什么,却又摸不着头绪。无论如何,他是成功的转移了她对师父的愧疚感,将想回峨嵋的念头暂且放下,对西湖畔的品酒赋诗大会充满了期待。
豪华舒适的马车赶了半日,已达西湖畔。
春天时节,百花齐放,恰是赏游的好时光。凌休恨很懂得享受,明明拥有上乘轻功,却雇辆大马车;吃的、喝的全搬上车,连棋盘也摆上来,好打发时间,引诱殷羽凡陪他搏杀,累了还可以躺在马车里看风景,悠闲得很。
凌休恨在市集客栈租了两向房落脚,没有休息,便来过这家茶棚喝茶,由楼上看出去,一边是群山,一边是种满莲花的湖泊,景观上很写意。
至于他们的目的地西湖,还在另外一头,远远的,仅能看出湖面反映着日阳的金光,漂亮无比。
他向殷羽凡瞧去,喜欢看她对所有事都保持着高度兴趣的模样;低声说道:「现在西湖边都是些附庸风雅的俗人在吟诗作词,没啥好看的,待华灯初上后,人潮稍稍散去,我们再去瞧瞧谁家的词好。
殷羽凡温文一笑,慧黠的反问他:「我瞧你也不是故作风雅的人士,何不即兴作首诗来听听。」
「我乃一介武夫,你的要求太过严苛了点。」』他摇摇头笑道。
「咦,阁下式谦了,我看是你不愿和这些人在一块,有损你的清高吧!」殷羽凡跟他在一起久了,多少也能摸清他的作风,他的条件很好,所以天下人都不入他的眼,可他却愿意陪她,这令她大为不解。
凌林根只是对她宠溺的笑着,不置一词。他宁可让她自己看,如果只是他单方面一头热没意思,她必须也对他抱有相同的感觉才行。
他们在二楼喝茶聊天,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才转过头,便听到一个中年女子的大嗓音在楼下嚷嚷「掌柜的,麻烦你再去找个大夫,我那口子昨晚又发烧,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求你行行好,救救他吧1」
「走开、走开,我还要做生意呢!肯让你们待在这里白吃白住,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想得寸进尺!」老掌拒的不悦的大声喝道。
「拜托你!掌柜的,我们今儿个一定会想办法凑钱还你,但是我那口子的性命危在旦夕,来求体行个方便吧!」那妇人兀自求着。
「走开啦!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是开茶棚,不是办救济院。」
殷羽凡听了一肚子气,「好个势利的掌柜,你不救人,我来救。」
你打算怎样救!」凌休恨淡谈一问,举杯就唇的动作却未停下。
「我还有几颗保命丹。。。」她正想住怀中掏去,这才想起全送给判官笔吴窖瑜了,早知道他横竖都得死;就别浪费珍贵的药丸了。「哎呀!全送人了,我去替她找大夫。」
说完,她便要起身。
「不用了,我就是大夫。」他低叹一声,这个女子虽出身封闭的峨嵋派,但心肠特软,又热心过了头,听到有人危难,巴不得倾其所有。
殷羽凡却回给他一个怀疑的眼光,「你是大夫!别开玩笑,人家等着救命呢!」
他真是又好气好笑,拉她下楼,边在她耳边吹嘘自己的本事,「我发誓,我除了下毒的本事一流外,连救人的本事也算得上顶尖的,江湖上除我之外,没有多少人能用毒救人了。」
「你可以用毒救人?」她实在不怎么相信。
「你等着瞧我的本事。」凌休恨向那妇人望去,看她太阳穴高高股起,目中精光毕露,怎么看都不似低声下气的妇道人家他心下起疑,但仍温文有的拱手问道:「这位大娘,在下略懂医术,愿尽一分薄力。」
「你是大夫!」大娘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光惊疑不定。
「不敢。」凌休恨的口气仍是温和,却有一种可怕的气势正在凝聚,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眼前这位中年妇人就有这种危险的倾向。
她迟疑了下,「好吧!请随我来。」
这位妇人将他们带进茶棚厉头简单搭盖的房间,推开房门,一个虚弱的中年汉子正躺在床上。
「就是他了,我的相公,前几月在街上惹了几个恶霸,毫不讲理就把他打成这样,还望大夫看看有没有救。」
这里的人讲话都是这么咬文嚼字的吗?殷羽凡皱了皱眉,想也不想便抢先进入,但凌休恨比她更快一步抢进;还将她拉在自己身后;维护的意味相当明显。
凌休恨对她茫然不解的表情宠溺的笑笑,没有多做解释,逞自走向床边。他看看躺在床上的汉子,似有似无的邪魅笑容挂在嘴边道:「大娘和这位大叔都是练家子,身手好得不得了。」
大娘脸色变了变,故作镇定的道;「这位少侠真爱说笑,我们夫妇只不过做粗活,力气大了些;哪会什么武功。」
凌休恨转过身: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得清冷的眼眸,「大娘眼力不弱,不仅知道在下会医术,还会杀人的,艺术。」
中年妇人脸色惨白,身子不住的颤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上冷汗直。
殷羽凡扯扯凌休恨的衣袖,「你怎么啦?不会医就算了,别吓坏人家。」
「你乖乖站一边去,别管!」他淡漠的语气依旧;却十分威严。
他很少对她板起脸,现在的他,令殷羽凡感到相当陌生,甚至想起千里追杀判官笔的那个时候,他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柔,而是喜怒无常、善恶难辫的毒手郎君。摹地,她打心底害怕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一路上跟着我们?」凌休恨面容肃杀的站在房中,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压迫感,『连空气都为之凝结起来。
那妇人忙不迭的跪丁下来,「少侠,我全说了,求你网开一面,念在我家小姐的情面,饶我们两条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