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他血口喷人。」吴窖瑜怒极,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明明无人知晓;这些日子,他虽知道毒手郎君苦逼在其身后;却仗着凌休恨没有证据,当日的事早已石沉大海,必要时他能一推三不知;哪知,凌休恨连自己和潘越攀交情的事都知道。
「潘越身中近百刀,其死状之惨,大家可以想见,但他有什么错?错只在他把豺狼当朋友,引祸入门。他的妻子儿女身中天佛无指,你已经刻意隐瞒判宫笔的手法,但每回刀落下之前,必先打在穴道上的那一道手法却是个破绽;江湖上能瞒人的事不多,死人也能指证,你想不到吧:」凌休恨朗声说道,微微一笑,「你的时间不多了,能藏得了这几日算你命大,我却没有兴趣再陪你玩了。,,「你……你为何替他出头?」吴容瑜退无可退,颊上冷汗直落。
众人见他无法辩解,等于默认了,目光全集中在他脸上。霎时,大家都觉惭愧,武林中人员讲义理,刚才若不辨是非,让这等人金盆洗手,岂不脸上无光吗?
「路见不平,我做事向来不需要理由。这样吧!我让你三招,你只要在三招之内将我逼退一步,此事便一笔勾消,任你要金盆洗手也好,继续行走江湖也罢。」凌休恨信心满满的背手站立,一副不将世人放在眼里的姿态,看得出来,从很早以前他便是一个非常有自信、善于发号施令之人。
众人退至一旁。让出偌大的一片地方,显示对吴某人的厌恶。殷羽凡混在其中,『顿时觉得凌休恨的人似正似邪,以今日之事而言,揭露冤屈本就是我辈之人应有的侠义行径,但他逼迫判官笔的手段却有点残酷。
「有好戏看吵!毒手郎君的武功不弱,但判官笔在江湖上成名更早,若说毒手郎君能以三招逼退判官笔,我可的点不信呢!」站在殷羽凡身旁的老者喃喃自语道。
「老前辈,毒手郎君的武功很高吗?」殷羽凡问道,在她心中,始终对那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子有着莫大的好奇。
「据闻,江湖上见过他身手之人非死即伤,小姑娘,你说这样的武功算不算高呢?』』老者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毒手郎君不喜欢在人前招摇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做的事全都亦正亦邪,个性喜怒无常,很少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不是很寂寞吗?」
「才不会寂寞,众人皆知,毒手郎君的红纷知已遍布大江南北,小姑娘,别用你天真的想法看世人。」老者呵呵一笑道:「别说了,瞧判官笔如何利用仅有的三招逃命吧!』』
吴窖瑜举目四顾,盼他人出面是不可能的。他灵机一动,故作悲壮的拔出判官笔,「毒手郎君,这可是你说的,不用毒不使兵刃,先让我三招。」
好卑劣的小人!凌休恨笑了笑,不与他计较招式上的便宜,逞自含笑站立,以不动应万变。
吴窖瑜右手判官笔一扬,「嗤!』:的一声轻响,立即一丝银光急射而出,却不是击向凌休恨,而是指向退在丫旁的众位贺客;大家吃惊之下,』纷纷走避,乱成一团的相互推挤。
站在老者身边的殷羽凡,因老者突然跌倒而慌了手脚,连忙扶起老者,「没事吧?老前辈。」:殷羽凡没想到众人会纷纷走避、,原本躲在人群后头的她们,因众人一退,而变成最前线,判官笔的第一招来的好快,眼看就要打在老者身上,殷羽凡拔出腰间长剑,避无可芒的迎上前去;笔剑相交,殷羽凡使尽全力仍无法化解判官笔的劲道,手中长剑被震开,右手虎口立即裂伤,血流不止。
吴窖瑜一招得手,右手判官笔密往前一送,点了殷羽凡的穴道,反手横架在她的喉头,挟持了人,挡在自己面前。
这下变故来的好快,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吴容瑜已经得手,大家这才明白,他根本不打算和凌休恨正面交锋,只想安然退出。
悟静师太大怒,「快放下我徒儿,这是你一人之事,旁人并不相干,毋再造杀孽。」
吴窖瑜狡猾的笑道,目光溜过众人,心下仍有点惧怕有人会对他出手,「反正横竖都是一命抵一命,被毒手郎君盯上算我倒霉,但,如果我不得好死,这个女子也得陪葬,我说到做到,你们别再上前。」
凌休恨莫测高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明知吴容瑜的这番话是冲着自己而来,『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令在场的人为之心惊,猜不透此刻他的想法。
「好不要脸!亏你还是个成名的大人物,就光会欺负我这个武功低微的女子,象话吗?」殷羽凡哼了一声,灵活的双眼转啊转的,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这么倒霉,第一次下山,就陷入生死困境。
「你闭嘴!」吴容瑜不再理她,转向凌休恨道:「毒手郎君,我不敢向你要挟,只想向你求情。」
「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求我,我就会给你这个情?」
凌休恨的话让大家再次震愕得说不出话来,言下之意,他竟是可以不顾峨嵋女弟子的死活,执意要吴窖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殷羽凡樱唇微张,目露不信,在她心中,早已将这男人视为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哪知他竟会如此淡漠,完全不顾别人死活。
「你……肯为潘越一家人申冤,为何不能为了这个女子饶了我?」吴容瑜颤声问道。
凌休恨唇边掠过一丝难以察党的微笑,「你今日绝无生路,多杀一个人,只会让你死的更惨,若不信,可以提气运行檀中大穴试试。」
吴窖瑜依言照做,果然在檀中穴有一股瘀气阻碍,血行逆转,他吃惊瞪大眼,「你……你已经下手了?」
「在你动手伤人时,我就已经射出蚕丝毒,此毒毒性极速,神仙也救不了你。」凌休恨轻柔的声音下,却是极严厉的警告。「他无意饶吴某一命,却也不想见到这女子无辜丧命。
吴窖瑜心知没有退路,。—双眉扬起,目露凶光,「好,大家一起陪葬。」他手中判官笔颤动,笔尖上冷张闪动,似要刺向殷羽凡的咽喉。
凌休恨右手食指中指并起,拈成剑直刺向吴窖瑜的眉心,逼他回笔自救,这一下出招极快,如梦似幻;吴窖瑜大骇之下,急向后退,手中的保命牌却也未曾忘坏,他扯着殷羽凡往屋外冲去,撞倒数人,背心猛地一震,硬生生的接了凌休恨一掌,身子向外飞出,脚下更不敢停留,溜得更快了。
厅外众人纷纷散避,虽有不少人为那女弟子担心,但更多的人已在七嘴儿舌讨论毒手郎君华丽无比,却又夺魂摄魄的手段。
吴窖瑜拉着殷羽凡一路狂奔,脑中一片混乱.眼见面前是片大湖,后头又有恶煞苦追,心知逃不了,索性放开殷羽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小姑娘,我是不行啦,你自己逃命去吧!」
殷羽凡心中实在不忍,顾不得身上穴道未解,扑上前去道,「你﹒…你伤得很重吗?」
他「嘿!」了声,「中了毒手郎君的毒,背上还受了一掌,我五脏六腑全像火烧般痛死啦!」
殷羽凡掏出怀中的十味保命丸,不管瓶中还剩几颗,一古脑儿的倒在他手里,「这是我们峨嵋派的治伤灵药,对法毒解热颇有功效,你快服下吧!」
吴窖瑜哈哈大笑,这一笑,牵动伤势,吐出一大口鲜血。
「没用的,毒手郎君下的毒;若是可以轻易解去,江湖上也不会光闻这人的名号;便避而远之,连见都不想见」
「那怎么办?你伤的这么重,我又不会医术。」殷羽凡急得紧眉头。
「小姑娘心地惩好,可惜我中的毒太深,无药可救!」吴窖瑜微微一笑,叹了口气。
忽然,耳中传来一个清柔好听的男性嗓音,声音似轻叹,又似仙律,但听在吴窖瑜耳中,却如地狱催魂铃声般的恐怖。
「早就太迟了,你中的是贪婪丑陋的毒,早已无药可救」凌休恨缓缓走来,手中仍只持管横笛,神情颇为轻松。
殷羽凡转过身来叫道:「他快死了,你不救他吗?」
凌休恨冷冷的眼在再见到她时,陡地掠过一道闪光,震撼,这是她给他的唯一反应。她对人事全然不设防,以为每人都似她这般单纯,对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全然不懂,这样的性子,迟早吃亏。
「快救人哪!毒是你下的,掌是你发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他死掉吗?」
殷羽凡话才说完;眼见原本委靡在地的吴窖瑜跳了起来,制住了她的身子,狞笑地道:「小姑娘,『先教你个乖,千万不可以随便信别人。毒手郎君,你若再苦苦相逼,我绝对会杀了这个小姑娘,让峨嵋派的人找你算帐,你不怕吗?」
凌休恨挑起浓眉,邪魅一笑,「自我出道以来,还没怕过什么人,不过,你真的惹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