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容不怒反笑,她坐进了他刚才的位置,「哦,你怕误会?必玮吗?放心吧,我早 跟她说清楚了,你对我没意思,她很明白的。」
是吗?宗翔心中存着疑问,那晚必玮那张苍白凄怆的小脸此刻犹在他脑海,他可不 相信守容那一套,但他不便反驳,只耸耸肩,「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剩下的我明天 再看。」
守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宗翔,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根本就没恨过妳。」宗翔不经意的回答,话一说出口才恍觉自己确实早已不把 当年那段感情纠缠当成是他生命中的污点,他早已解脱了他对守容的迷恋。想通这点之 后,他感到神清气爽,双眉转动,漂亮两男性化的脸庞顿时散发出一股慑人的风米,看 得守容脸上好不怨恨。
她又换上另一张假笑的面具,「那就好了,我这些年来老是良心不安,怕我不经意 的三言两语,造成你毕生的遗憾,那怎么对得起我们当年那段情呢?」
宗翔不疾不徐的告诫着:「我希望妳以后别再提我们当年的事了,我自己是无所谓 ,但我不想必玮误会。」
守容收放白如,马上收起幽怨的神情,正色的说:「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家吧!明 天是周末我就先向你告个假吧!我和宗瀚约了律师,要办离婚手续。」说完,转身使走 。
宗翔望着她渐离去的窈窕身影,心中百感交集,既佩服她的交际手腕,又心折的提 得起放得下,这次岳氏多亏有了她,要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明天,对了,明天不正是别墅开始动工的日子吗?宗翔顿时兴奋起来,那栋别正可 以成为他和必玮结婚七周年的纪念礼物,他已在脑中构思要如何送给她,以尽情掬饮她 狂喜的娇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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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宗翔竟然放下了公司诸多事务,留在家中久久还未出门,必玮大是 不解。
「我的大老爷,现在还不出门,再晚就要下班了啦,今天是星期六耶,你难道忘了 吗?」
「我没忘,就因为是星期六,所以找才放自己半天假,今天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什 么事也不管了。」宗翔把修长的两条腿优闲的架在茶几上,翻阅早报慢条斯理的说。
必玮啼笑皆非的轻叹了一口气,「也好吧!你这阵子的确累坏了,休息一下也是好 的。」她转身正要去收拾早餐时,却被宗翔闪电似的拉人怀中。
「必玮,我们好久不留抛开一切,放纵自己到处游玩了,这几天学校里放暑假,而 我公司的事也步上轨道了,我们到南部玩几天可好?」
「公司真的没问题吗?」必玮担忧的扬起一张多愁善感的小脸,惹得他禁不住的物 上了她的脸颊。
「嗯,能周转的我都周转了,该努力的我也努力了,现在就等宗瀚和守容离了婚 ,他也好定下心来接管公司,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必玮心中一惊,娇躯微僵了起来,「他们什么时候离婚?」
宗翔埋在她滑腻柔白的颈窝,话音模糊的说:「今天早上,也就是因为守容不来公 司,我才临时放自己一天假的。」
必玮酸楚楚的想着,这一天果然是来了,她哀戚的说:「他们还是走上离婚的路了 。」
「他们过他们的,我们是我们。」宗翔怕她多心,忙转移她的心思,「妳说,我们 这几天去哪儿玩?」
必玮怯怯的笑了,她在心中反复思索着自己的决定,「改天再说吧,今天我只想待 在家。」
「好吧,就听妳的。」宗翔显得很是兴奋,一直在注视着电话,彷佛在等什么消息 一般坐立难安。
必玮也注意到了,但她隐忍着不问,只在整理着教学资料,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 张不安的气氛。
十一点左右,电话铃声响起,宗翔马上冲了过去,却微感失望,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
「哦,已经离婚了,好,好,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他向一脸关切的心玮解释着,「妈打来的,守容和宗瀚已经签字了,孩 子归岳家,美国加州的房子归守容,妈要我们有空时回去陪陪她。」
「哦。」必玮应了一句,又心事重重的做自己的事。
宗翔有心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他想了半天,才吶吶的开了口,「他们 婚后不是很幸福,离婚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哦!」
「是啊,」必玮空洞的笑了一下,又提着心问:「那我们呢?」
宗翔被她哀绝空洞的神色刺痛了,他马上采取了一个安抚、规避的态度,「妳对我 们的婚姻有什么不满吗?」
必玮泪盈于睫的轻咬下唇,溜至唇边的一句话就是,你后悔了吗?可她终究还是没 问出口。
电话铃声又捡在这微妙的一刻响了起来,解除了这紧张的气氛。
宗翔拿起电话来,马上眉开眼笑的,「好,好,我马上去,你等等我,别走开, BYE!」
宗翔放下话筒便匆匆忙忙的要赶着出门,「必玮,我们晚上再好好谈谈,妳等我 一会儿。」
必玮定定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餐。」
宗翔带着会心的笑容离开后,必玮终于对着空洞的房子狂喊着:「你后悔了吗?你 后悔了吗?」她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和守容见面了,既然他狠不下心来提离婚,自己何不 干脆一点离开呢?
必玮拭干了泪痕,如同往常般到超级市场采购食物,只是那分量都远比平日多得多 ,她使出浑身解数,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作了许多他最爱吃的菜,等待他回来,要给他或 给自己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七点了,宗翔还是没有回来,必玮洗个澡,换上了一身纯白的礼服,因为他说过, 自己穿白色的衣服最是好看。必玮拭干了泪痕,又对着镜子淡扫蛾眉,薄施脂粉后,伏 在桌前振笔疾书了一封信,封好封口,又坐在那燃上两根蜡烛、满桌菜肴的餐桌前,双 手支颐的等着。
九点了,烛火已残,菜肴已冷,而必玮的心已碎,她又坐回镜台前,重新化上了淡 妆,显得更是冷艳动人。她细细掩盖住自己哭得略显拥肿的双眼,又坐回了餐桌前,再 次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宗翔气喘吁吁的出现了,他乍见到必玮精心浪漫的布置,心中欣喜若狂,他 急急的解释:「必玮,真是对不起,我约了个朋友,他一直不放我回来,还留我吃了晚 饭才肯谈正事,我们又喝了点酒,所以回来晚了。」
必玮嫣然一笑,淡淡的说:「你已经吃过了,那我把菜收了吧,明天你热了之后再 尝尝吧!」
宗翔抱歉的说:「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爽约的,妳吃过了吗?」
「我不饿。」必玮站起身来,柔柔的偎进了他的怀抱,「今天的我美吗?」
宗翔满腔柔情顿时被她引起,怜惜、疼爱、娇宠种种的情绪纷沓而来,让他几乎就 要忍不住告诉她他的小秘密。他甫一开口,就被必玮纤细的臂膀勾俯下头来,绵密细柔 的吻住了他的答案。
宗翔弯腰一把抱起了必玮,转身走进了房间,他有好几吹想开口解释今天去了哪里 、和谁见面,但都被必玮热情的物打断了,他索性不再解释,和她双双走进了恒古男女 最最亲密的天堂。纵使心中警铃大作,纵使必玮今晚是特别激情与柔媚,他也全抛至九 霄云外,只紧拥着必玮柔若无骨的身子,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宗翔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好畅快,就算阳光吻上了他的脸,他也不愿醒来。他懒懒 的转过身来,伸手便往身旁的心玮搂去,但发觉身旁的床位竟是空的,他心中蓦然一惊 ,马上清醒了过来,发声狂喊,却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是那么的嘶哑。
他在屋裹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都没见到必玮的身影,只见炉上热了一锅稀饭, 微波炉中有几碟小菜,他惊惧的想起必玮那欲言又止的容颜、无限哀绝的神情,和她根 生柢固的悲观想法。
他忙冲回卧室,打开衣柜一看,果然她的衣物全都不见了,他颓然的坐在她常坐的 梳妆镜前的小凳于,此刻才发现,她原先在这儿摆的瓶瓶罐罐有多么亲切,而今失去了 才知道有多今人痛心。他低头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
宗翔一转身,苦涩地望着昨晚热情拥抱后显得非常凌乱的床上,赫然见到必玮枕上 横躺几张纸,他忙冲过去看,那居然是一份已签好字、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他任那协 议书飘落到地上,只是快速地撕开另外的那封信。
一摊开信纸,必玮那娟秀整齐的字迹立刻活跃在他眼前,他贪婪且迅速的阅读着- -宗翔: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当守容和宗瀚离婚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我们的婚姻也 该到此结束了。我绝非是对我们这个家有什么不满,而是我太渴望这个家的温暖,所以 才自私地把你拘留在我身边,使你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