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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服了妳行不行?」宗翔自嘲似的撇撇唇,「谁叫我自己贪吃又爱说 话呢?得罪了太座大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他从背后环住了必玮的纤腰,闪电似的在她脸颊偷了一个吻,这才心满意足的走进 卧室里。

  在饭桌上,宗翔若有所思的顺着必玮的话,笑谈了几句,但心细如丝又结发多年的 心玮,岂会不知她的夫婿此刻有着极大的困扰,只因他不提,她也体贴的不问,只捡些 没要紧的事说说。这些天来,她的心中也藏着一件大事,只是她不知从何开口,也不 知给他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距离守容回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心事重重的洗着碗盘,浑然不觉背后倚 在厨房门口,炯炯有神凝视着她的宗翔。

  「必玮,今年我们一起去参加爸六十五岁的大寿吧!」

  他突然出声,使得必玮一震,差点将瓷碗滑入流理台,她连忙抓住那碗,惊魂甫定 却又顺从的说:「好啊,我们一起去。」

  宗翔走上前来,取来一块干抹布擦着已洗好却湿淋淋的碗盘,沉吟着凝视她:「妳 有心事?」

  必玮心头又是一震,她虚弱的笑了笑,「是的,我的确有件事瞒着你,希望你知道 了以后,别怪我。」

  宗翔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眼神中尽是无言的鼓励与劝慰。

  必玮从镜台前抽屉取出了守容那封信,递给他后,静静的偎进沙发深处,满怀深忧 且不发一语。

  宗翔迅速地浏览着信的内容,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直显现在他英俊的脸上,之后,他 颇有感慨的说:「我已经见过守容了。」

  「哦,她已经回来了。」必玮的心直往下沉,她浑然不知自己此身何处,只知道她 长久以来恐惧的事终要发生了。

  宗翔对她消沉挹郁的神情感到不解,「妳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有,」必玮咬咬唇,又说:「她和你谈了什么?」

  宗翔正为此烦恼着,他拢紧双眉目光焦点凝注在窗外漆黑的天空,叹息着说:「大 致的情形,信上说得差不多了,守容和我大哥婚后过得并不是很如意,再加上在加州事 业无法顺利拓展开来,所以,大哥他自暴自弃,染上豪赌的习惯,赔了不少钱,却始终 没有戒掉,连带的赔进了他的家庭。爸妈为了这事,伤心得不得了,也替大哥还了不少 债,但守容坚持要离婚,爸妈也没办法,他们都是那么好面子的人,这坎的打击自然是 很重的。」

  「所以,你就想回岳氏企业帮忙了。」必玮静静地盯着他,在这种非常时期,换作 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就算我愿意回去,我又百什么办法能力挽狂澜呢?」宗翔望向空洞的远方,苦恼 而窒问的说:「这些天来,我托人打听的结果是岳氏濒临破产的边缘了,大哥在加州赔 了十亿,连带的影响到台湾的资金周转,再加上公司人才外流,组织松散,岳氏破产的 谣言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妳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必玮轻盈的挪近他身边,小手安慰地覆在他修长优雅的手背上,「事在人为,我 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老人家不都说「财去人安乐」吗?只要大家都平安,也没什么好 埋怨的。」

  「我自是不在乎这些,只不知爸妈如何受得了这种打击罢了。」他翻转手来反握紧 了这双柔软沁凉的小手,「大哥他一向是爸妈心目中最理想的好儿子,而今却落魄成一 名嗜赌如命的浪子,唉,我真不敢想象爸妈会有多伤心。」

  必玮想起以往宗瀚种种,也是不胜感慨,「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宗翔心头一震,道教他从何说起才好,他总不能告诉必玮,他大哥一直没有忘怀于 她,甚至迷恋的程度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他润润唇,迟疑的说:「详细的情形我也不 是很了解,只听守容说,他们婚后一百不是很和谐,他事业上也不顺利,所以才会造成 今天这样的局面。」

  尽管他神色自若,必玮还是从他微僵的身体话言中发觉到他隐瞒了些什么,必玮无 法不神伤的想起,守容这次回来不摆明了要和宗翔再续前缘,而她和宗瀚婚后的不幸福 ,难道也是因此而起的吗?

  她心头微颤,嗫嚅的开了口:「她……守容这几年来过得还好吗?」

  「看得出来,她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再也不是当年那无忧无虑、恣意放纵的小女孩 了。她刚一出现在我办公室,我几乎认不出她来了,她显得那么成熟,那么有自信又那 么明亮耀人,她真的变了很多。」宗翔悠然神往感慨的说,在他心里,他怀着的是对老 朋友的思念之情。

  但听在必玮的耳里,却以为他对守容热爱之情并未在这些年中稍稍减退,反而因这 次的会面又复燃了起来。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独白品尝着属于自己无尽的苦涩。

  宗翔感觉到她冰凉的双手满是冷汗,微一沉吟便知她心中的挣扎了,他温存的拥着 她轻颤纤柔的身子,无尽温柔的拟视着她,「必玮,妳放心,我绝没有和守容再续前缘 的意思,我既已娶了妳,造辈子只有妳是我的妻子,我跟她,再也不可能了。」

  必玮酸楚的热泪终于滚滚而落,她把俏脸埋进了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不让他看见自 己的模样,她含泪喃喃的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就算不说,我也完全明白。 」

  宗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不愿见她为此忧愁,所以对她隐瞒了宗瀚对她的狂恋, 也隐瞒了守容对她的嗔恨,而父母的不谅解、岳氏的难题,统统交给他吧,让他来操心 烦忧,他实在不愿看到必玮甜蜜动人的欢颜消逝无踪,更不愿他们这个得来不易的家庭 受到任何打击,所以,他必须捍卫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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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明山的望云山庄。

  必玮对这栋高达三层楼的花园洋房,布置得有如皇宫般精致大方并不陌生,她当年 即是在此感受到难堪的羞辱与无情的漫骂,而这些年来每逢过年过节,她和宗翔总是会 回到这儿,但却一再遭到拒绝,她对这儿实在怀有沉郁难解的心结。

  宗翔停置妥车子,走向驻足不前的必玮身旁,亲昵地楼着她的纤腰,「别再犹豫了 ,我的好妻子,我们快迟到了。」

  她回眸嫣然一笑,轻巧的逃出他的怀抱,「别楼楼抱抱的,教人看笑话。」

  他耸耸肩,扮个鬼脸便握住她微凉的手,走了进去。只见岳家诸多亲朋好友,在岳 明峰六十五大寿的今天,全都聚集一堂,在宗翔的印象中,这场宴会虽然没有昔日那样 热闹,但也显得温馨与隆重。

  他看到神情略显樵悴却神宋飞扬的岳明峰坐在太师摇椅上,禁不住内心涌现而出的 孺慕之情,他冲到父亲身旁,由衷的说:「爸,我回来了,祝你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 南山。」

  明峰乍见到爱子出现,心中也是一阵翻搅,禁不住眼眶发热,他忙说:「好,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这些年来对宗翔都是声色俱厉,但年纪越大越是想见这儿子 ,加上对宗瀚是彻底绝望,公司的危机更是使他心生悔意,恨当初不该亲手断绝了父子 的往来。

  必玮动容的望着这一幕,当初明峰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可 是造成他父了裂痕却成了她毕生的阴影,如今他父了若能尽释前嫌,对她来说也可稍赎 些罪过了。她跟在宗翔身旁,盈盈拜倒:「爸,祝你老人家生日快乐。」

  明峰见到她却没有那么高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妳也来了啊!」既不肯承认她 是儿媳妇,也不愿受她大礼,站起身走了开来,留下必玮难堪的跪在地上。如果可能的 话,我倒希望要离婚的不是宗瀚而是宗翔,明峰在心中暗自想着。

  宗翔连忙扶起脸色苍白的必玮,抚慰的说:「爸不是有意的,他……」

  「我明白,真的,我没事了。」必玮伸手捂住他的薄唇,坚强的对他笑着。

  看着她楚楚可怜、强作欢颜眼中却有着无尽的自怜与孤寂,今他心中好不难过,但 此时此地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无言的给予她鼓励的凝望,没多久,他就被一把鼻涕、一 把眼泪的静文抓去诉苦一番了。

  落单的心玮正想找个角落疗伤止痛的时候,守容却选在这个时候翩然出现了。

  守容早在她一进入岳家大门,就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她纤细的身影、柔柔飘扬 的长发、细致灵秀的五官,加上盈盈的笑意,依然美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六 年来无情的岁月像是特别眷顾她般,并未对她造成任何摧残,反倒是爱情的滋润使她看 来更为清新脱俗,宛如当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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