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他的,岳宗翔。」那女郎淡笑着,显得那么容光焕发,自信动人。
立雄彻底折服在她风华绝代的外表下,魂不守舍简直辜负了他素日风流浪子的外号 。殊不知,在他身旁有个比他发呆更甚的宗翔。
宗翔好一会儿才从刚见到她的震撼中平复过来,打发了好奇心重、满脸艳羡的立 雄后,他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倚在门上,「守容,好久不见了。」
唇边一直荡着自信优雅微笑的寺容,在他看来昔日的亮丽犹在,却更添成熟妩媚风 韵。就在他打量守容之时,守容也在贪婪地注视着他,在守容奇妙的心里,她看到的是 他的英俊潇洒、他的富裕多金,更殷切盼望的是他依旧如昔的温柔多情。
「宗翔,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吗?」
宗翔面对着旧日情人,心中也泛起了阵阵涟漪,他温柔的微笑着,「不错,我和必 玮过得很幸福。」
守容蹙着细眉,神情黯淡下来,「我前天刚从美国回来,一下了飞机就去看了爸妈 ,他们两位老人家很挂心你呢,直间我你的消息,可惜我们那么久没联络了,我能告诉 他们的实在有限。」
宗翔在她提到岳家两老时,撞孔收缩了一下,他动容的问:「爸妈身体还好吗?他 们已经原谅我和必玮了吗?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守容嫣然的一笑,「你先别急,爸妈身体很健康,连伤风感冒这种小毛病都没有。 其实他们早就原谅你了,他们埋怨的只是你谁不去娶,偏偏娶了他们不中意的必玮,若 不是她,爸妈也不会每年逢年过节都狠下心来不见你。」
宗翔颓然坐进了旋转高脚椅,神情悒郁的燃起根根烟。猛烈的吸着,其实这些事在 他心中何尝不知,只是他每每压抑着这些想法,总想有一天,爸妈会接纳温柔婉约的必 玮,全家人能有重聚的日子。但此刻,面对着守容挑起的这个话题,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只好默不吭声了。
守容的黑眸裹闪动着深遽洞悉的眼光,她蓦然明白了什么才是她手中的王牌,她小 心翼翼的求证,「你爱着必玮吗?你们婚后幸福吗?」
宗翔毫不迟疑的郑重点着头,「那是当然,我们相互尊重、扶持,我认为我们的确 是很幸福的。」
「但你爱她吗?当初你娶了她,难道没有负气的成分吗?你为了我在订婚宴会上对 你那番残酷的话,冲动的娶了她,难道你不后悔吗?」守容狡犹的掩饰眸中的得意,自 信的揣测着。
宗翔像被针孔到屁股般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妳怎么说这种话呢?妳知不知道 妳这番话要是让必玮知道了,她会有多伤心呢?」
守容丝毫不放松,她继续追问:「我有说错吗?在你心中,你真的不曾有这种想法 吗?」
宗翔顿时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进椅里,他长叹了一口气,「刚一开始,我的 确这样想过,我被妳伤透了心,满心想报复妳,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人结婚,表示 我根本不在乎妳,但那时她向我表白,她早就深深爱上了我,我很感动,且当时又发生 了她和宗瀚的事,我们就闪电结婚了。但结婚这许多年来,我和必玮的感情是积月累, 已经从以前的友情、怜惜、疼爱渐渐转变成一种密不可分的感情。也许那可以称之为爱 ,但我认为那种感觉已经超越了爱情,升华成更坚固的感情了。」
守容听到这番发自肺腩的告白,眼中闪现的是嫉妒嗔怨的眼光,她咬着牙恨恨的说 :「为了她,你宁可一辈子不见父母的面,只为了她?」
宗翔沉浸在自己的纠葛柔情中,根本没注意到她异于以往的言行,他又叹息着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怪我的力量不够,无力化解他们的误会,我从小就是个不符合 父母期望的叛逆孩子,好在,他们还有大哥和妳,可以少操心些。」
守容脸上不禁泛着冷笑,「哼,你以为宗瀚就不会惹他们生气吗?他闯的祸比你更 大,只怕你爸爸辛苦了大半生的岳氏企业,到了晚年就要眼看着它破产倒闭了呢!」
宗翔大惊,提高了音量,「妳说什么?」
「你神通广大,不会自己去查吗?好歹你以前也待过岳氏,何不亲眼去看。这不是 比我在这裹嘴都讲软了更有说服力吗?」守容轻描淡写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宗翔锁着眉峰瞪着她,「妳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妳就爽快的说了出来吧 !」
「还是你了解我,毕竟我们相恋一场,并没有辜负那段时光。」守容无限感慨的回 望着他,语音温柔,目光醉人,「我和宗瀚要离婚,他下个月结束在美国分公司的营业 之后,就会回来办手续了。」
宗翔又是大受惊动,「这到底为了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离婚了呢?」
「哼,他没有一天忘记必玮,日夜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他以前的精明干练一离开 了岳氏,全都走样了,在加州始终拓展不开公司的业务,没多久,还染上了豪赌的恶习 ,他这种男人我还能跟他生活吗?」守容咬牙切齿的神情,流露出的竟是无比的凄楚与 怨恨,「光是豪赌我也不怕,他若是无能我也认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口口声声不离 必玮,必玮的温柔、必玮的楚楚动人……我听够了,我不想再和这种男人维持虚有其表 的婚姻。」
宗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有想到宗瀚竟会变成这样,他更没有想到宗瀚对必 玮怀有如此怪异的爱恋。面对守容哀戚的眼神,他只好抱以苦笑,「我真的不知道,我 大哥竟会变成这样子。」
守容凄楚的笑着,「谁又能料到呢?宗翔,我当初为了他伤害了你,你不恨我吧 ?」
宗翔虚弱的笑了一下,他被她所带来的消息完全吓住了,「怎么会,妳只是做了妳 的选择罢了。」
守容满怀期望的看着他,焦虑的想从他身上找回那段失去的荣耀,「如果,如果再 重新作一次选择,你会选择我吗?」
宗翔吃惊的瞪着她,「妳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和他离婚之后就恢复了自由之身了,你又不是对必玮许过什么情爱誓 言,我们先解决她的问题,然后就可以……」
宗翔断然、声色俱厉的拒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令我恶心的话,我和必 玮虽没有山盟海誓,却也是在神父见证下,交换了要爱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誓言,我 和妳再也不可能了,我也不会为了妳而伤害到她,这些话今后妳别再说了。」
守容俏脸刷白,刚才那份优雅高贵的气质也全消逝无踪了,「岳宗翔,你以为我就 这么廉价,非要赖在你身上不可吗?要是我柯守容放出风声,说我要结婚的话,有一大 堆富家公子任我选、任我挑,我就非要选你们岳家的人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 柯守容只有人求我,没有我求人的,你最好记住这点。」她恨恨的走了出去,高跟鞋声 回荡在办公室裹。
宗翔无限惋惜的望着她离后的背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了她 这种女人呢?他真的有些后悔了。
第七章
坐落在大直郊区的迎曦山庄,在暮色中显得无比的静谧与肃穆。宗翔转身推开车门 ,微微叹息着走向了那栋半旧却带有无比温馨的四楼公寓,他和必玮婚后即租下了四楼 二十来坪的小巧精致房子,房子虽是半旧了,但经过他俩的巧手布置,倒也显得出奇的 别致与典雅。
宗翔一反往常缓缓踱向那镂刻着祥龙献凤的铁门,从前的他,总是迫不及待的冲回 家门,品尝娇妻绝佳的手艺、笑脸盈盈的轻柔款待。但此刻的他,对着四周宁静得有如 人问仙境的景色丝毫未加留恋,至于老是对他的神经做最甜蜜折磨的必玮,他却有着无 比的怜惜与心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松脸部的肌肉后挤出一丝欢颜,这才推开了大门,甫一进门, 便看到了必玮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海鲜浓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忙走上前,「我来帮妳。」
必玮笑着婉拒,「这很烫的,还是我来吧,你快去换下西装,梳洗一下,我们就开 饭了。」
宗翔目光温存的拟视着她在厨房熟练的身子,叹息着说:「再这样餐餐毫无节
制的吃着这些美味菜食,不用再等几年,妳我就会变成心宽体胖的中年人了。」
「你才不会呢,」必玮下了青菜,翻了几翻,轻笑的说:「是谁一大早便出门绕着 社区四周拚命的跑?是谁一到了周末就起个大早,非要占到网球场最好的打球位置?又 是谁每晚上非要做满两百下仰卧起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