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假扮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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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只是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我发誓绝不后悔,我如果后悔,你可以把我卖了,卖给——”

  他堵上了她的唇,凑上了他魁梧的身躯,全面攻占已被收服的领地。

  “悦悦,我要你闭嘴,绝口不再提那个字。”霍毅严峻的眼神,是攻击前的前奏。

  悦悦此刻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来不及回头了。

  沉睡的野兽终于被唤醒了,他狂猛地扑向对他奉献的羔羊,他吻遍了她的全身,恨不得将她吞噬。他拥抱她苗条的纤腰,贴近她胸前的温热,这是一种会失了灵魂的狂欢,他要尽情畅饮。

  历劫归来的悦悦,心中对男女的禁忌已经完全打破。什么道德礼教,在乱世里根本不值一个铜钱。

  她只要现在,这一时一刻,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悦悦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颈项,赤裸裸地奉上了自己。她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但是梦境里的情景却又像真实的一样,如此真实的感觉又好像只有在梦里才有。他是如此的高大强壮、英气勃勃。他宽阔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没有一点空隙,他狂吻着她,好像要吸光她肺里所有的空气。她知道是时候了,这千古以来,男女最亲密、最神秘的结合。

  事后,他们相拥而眠,霍毅这两天来一直没有合过眼。悦悦在被卖后,也从来没有睡过好觉。然而两人在这样的激情狂欢后,他们第一次,深深的、沉沉地,在温暖的海洋中漂浮、沉睡,连梦也没有,只有欢爱后的rou体交缠,用尽了最后一丝的精力。

  霍毅先醒来,悦悦虽然还熟睡着,可是她的手指头还是紧紧抓住他的大掌不放,受伤包扎的手臂还透渗着血迹,霍毅怔怔地看着这艳红的血,和床榻上的落红。这些都在告诉他,悦悦根本不欠他什么!是他,欠悦悦一生一世的是他。霍毅看着她光洁赤裸的背部,毫无一丝瑕疵,他抗拒着他记忆中那细柔的触感,不愿伸手去抚摸,赶紧将腰下的厚被子盖到她的肩膀上。

  悦悦趴睡着,他拨开她颈后的长发,还有几撮细嫩的发丝凌乱地散布在她白雪般的颈项上,娇小的身躯就埋在他的身前,他的腿还跨在她的小腿肚上。

  他凝神倾听她平顺的呼吸声,她平日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连她的吐纳声也像有节奏般的旋律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一指又一指解开她的手,怜惜着她病体初愈、就被他折腾得累垮了。

  他不想叫唤她,悄悄地起身披上衣服,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缘凝视着她,就让她这么沉睡吧!

  要不是这一次和悦悦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离、还有明白了他即将要面对的冒险争战是如此接近死亡,他不会感受到幸福是如此的珍贵。

  霍毅陷入了沉思。

  第7章(1)

  三天里,悦悦在病中,几乎身不离床地接受霍毅的照顾,当然也随时敞开双手等待他的怜惜。然而她就像是躲在黑夜里狂欢的孩子,害怕黎明,害怕天亮了,太阳的光芒一照,所有的事物都要无所遁形;而她还要继续躲在阴影底下存活。这阴影,就是她和霍毅编成的谎言。她所渴望的,在现实里就像春雪一样,初阳一照拂,就全要融化消失、无影无踪了。

  他爱她吗?悦悦不断地这样问自己。当他们在欢爱时,霍毅在她的耳边总是会轻声对她说:“我要你,我要你。”却从来不是“我爱你”。

  那一天,当悦悦被爹娘卖了的那一个早晨,如果不是那一场大雨,让他们在一间破屋里同时躲雨,那么今天她的命运又是如何?

  对悦悦来说是如此重大、攸关生死命运交关的当头,对他来说却只是一个无心插柳的偶然而已。这个偶遇,是她前世里修来的福缘;但对霍毅,却只是他漫不经心的灵机一动。

  悦悦永远记得霍毅说过,他不想被婚姻束缚,他不想为任何人停留。一个一百两银子买来的林悦悦怎么敢奢望去改变他的想法?她不想再为这些事情伤神,因为她就像没有筹码的赌徒,将自己孤注一掷地放在牌桌上,没有一点胜算。

  夜里,悦悦躺在床榻上,感觉到霍毅探来的一只手掌,轻贴在她的额前。一盏油灯已经点上,在四方桌上荧荧地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衬托出暖和的颜色,虽在陋室里,连空气都是如此的安适。

  悦悦迷蒙地半睁着眼,看着霍毅微明的脸,目若朗星,扬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笑意。悦悦从来没见过如此俊朗的男人,能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是种福分。

  “好了!已经不再发烧了。”霍毅说道。

  “因为我有个好大夫。我想你一定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人,是不是?”悦悦躺卧着,回他一抹浅浅的笑。

  看悦悦说话的样子,轻轻柔柔的巧笑倩兮,霍毅打量着她的神情脸色,就知道她的病已经全都好了。心里一阵恍惚,此刻悦悦的表情真是美到了极点,她多情的凝视,衬着流动的眼波、温软的身躯,像是一股暖流,诱惑他不顾一切要纵身跳入。

  “是你,我才愿意。”

  “是吗?听到这一句话,我心里唱起歌来,因为我把它想成是一句恭维的话,不管是不是真心,都比吃苦药有效得多。”悦悦的本性就是有话直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嗯!你好好躺着,不要多想。”霍毅的个性和悦悦迥然不同,许多事情都不愿表明,宁愿在暧昧不清里揣测怀想,多着一份模糊不清的美感。

  “其实我没有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了。躺在床上这么多天,再躺我真要躺出病来了。”

  “你这固执的小东西。”霍毅怜惜地拨开她额前的一绺长发。

  “我还记得你说我像骡子,固执敏感,又容易动怒。”

  “其实我并没有要这么说的。”

  “那么你要怎么说?”

  “我忘了!”霍毅竟然有点腼腆地不想回答,只推说忘记。

  “我现在知道你的性子了,只要是你逃避不想说的事,你总是推说忘记,这样一来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的。你宁愿不说,也不愿多说;你宁愿不解释,也不愿太清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理会道德世俗——”

  “难道你不认为我是真的忘记?”霍毅讶异悦悦竟看穿了他。

  “不是!你是选择性的遗忘,这没有什么不好!伤心的回忆,没有人愿意时常挂在心底。多余的回忆,更没有人愿意放在脑中。可是——没有关系!霍毅,我要你记得现在,我要你记得我正要对你说的话就好了!”

  “什么话?”霍毅疑惑地问。

  悦悦坐起身,就往霍毅的身上靠近,一双手臂紧紧地环住了他,像是忠实的信徒般仰起了她虔诚的脸。

  “我要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快乐!我只求你——求你记得这三天,是我生命里最丰盛、最快乐的三天,不要忘记,好不好?”

  霍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静静地揽着她的身体,让自己的手指缠绕迷失在她黑亮如丝的云发间。

  悦悦在霍毅的怀里沉默许久,为了掩饰晕红的脸,她将自己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小声问他:“毅,你会看不起我吗?”悦悦的声音带着乞求。

  “悦悦!我没有任何资格如此。”

  “如果不会,那就再吻我吧!”悦悦满意霍毅的答案,宽心地索求一吻。

  “你这个小恶魔,你想要挑逗我吗?”霍毅邪魅地一笑。

  “趁现在还挑得动,我可不想等我老了,就挑不动了,所以——你可以吗?”悦悦用着无辜的眼神问道。

  “那你呢?”霍毅忍住笑意说道。他不曾体验过如此坦荡忠实的爱情、还有如此毫不吝啬的青春。不禁想起从前和碧柔在一起时的情景,她捉摸不定、左右摇摆,在他和大哥霍楚之间自私地想要全部拥有,不能作出两全的抉择。霍毅现在才知道他有多痛恨那种感觉,而现在又有多欣慰和珍惜悦悦全心的付出。

  “你不会笑我太随便吗?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没有祸乱、没有饥饿,好像身在天堂一样,连脚都觉得是踩在云里,身子是暖的,连心也是暖的——”

  霍毅不等她说完,凑上了吻堵住悦悦的话,他整个人往后倒,将悦悦一把揽了过来,她娇小的身躯整个跌在他宽阔的胸前,他扣住她的后颈狂烈的亲吻着她,两只手臂也忙着抚探她后背和臀脊高低起伏的线条。

  悦悦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呼吸转剧,所有的话全都在他狂野的动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世界上不能解决的问题,在最原始的需求里,全都迎刃而解了。

  转天,霍毅退了旅店的房间,两人牵着马来到横直交错的街道上,想要出城到驿站和家人会合。

  来来往往的人群,低低矮矮的房舍,路上崎岖低洼不平,几个衣衫褴褛、沿路乞食的人,三三两两错杂在人群之间,人们面无表情,冷漠地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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