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后来那石参事一家似乎也过得不平静。」江明的一番话勾起许多人的回忆。
「岂止不平静,简直只有惨字能形容,石参事上有高堂,下有妻子,自石参事惨死后,石家没有谋生能力,石参事的生前又清高自持,家中并无恒产,石家二老不久便因太过伤痛爱子横死而病故,留下妻儿,现在也不知流落何方了。」江明见日尚行一径沉默,胆子也愈来愈大起来,开口说个不停。
「想不到你对石威一家倒挺关心的嘛!」名为讨伐控诉他的罪行,实则重施孤立他的旧计,日尚行阴寒地扬起漂亮的剑眉,突然开口道。
他们真的意火他了,不开杀戒见见血,岂不有负他的「鬼魅」之名。
「当然关心,毕竟是我们邀请石参事前来,不然……他也不会英年早逝。」
江明早因他突然开口而大为不安,当年十岁的小男孩,经过岁月的洗礼后,他变得更为恐怖阴森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他先杀害我爹娘的,我爹娘本性善良,一辈子不曾做过坏事,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石威要杀害他们?他们又犯了什么错?」日尚行望向江明的眼神冰冷似剑芒。
「窝藏鬼魅当然有错,如果他们当初不收养你,王义一家会死吗?」江明豁出去了,他相信人世间还是有公里存在的。
日尚行霍然上前,粗鲁地揪起江明的颌口,一身黑衣让他看起来有如复仇的恶魔。「你的意思是他们收留了我,这就是他们应该死在石威手下的理由?」
江明骇得说不出任何话,衰老的身子抖得有如风中之烛。
「说呀!你不是一向很有胆子意我吗?十年前,村里发生的事,你们都说是我做的,那也无妨,反正我在你们眼里十恶不赦,我都已经认命了,你们要杀我,我愿意任你们宰割,可是,你们不该连我的爹娘都杀,他们是无辜的!」
「你……你已经报了仇。」
「不够,我要你们村庄一起陪葬!」
日尚行顾不得满厅抱头鼠窜的人们,就在此时,一双清凉的小手握住他紧握的拳头,日尚行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虹吟,「又是妳!妳要与我作对?」
司徒虹吟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时,不直觉的打了一个哆嗦,但仍不肯放手。
「不要再逗弄这位老伯,他被你吓坏了。」
「妳以为现在的我还会在乎吗?」日尚行挑起眉,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放开江明,谅他也逃不走。
「你不是真要他的命,就不要随意说出会让人误会的话,瞧!大厅里的人都快走光了。」
她的话提醒了他,残忍的目光一一扫过四周,原本热闹滚滚的宴席,如今桌倒椅翻,乱成一团,人们逃的逃、走的走,留下来的除了二三两两的奴仆外,就是江明和司徒虹吟。
「真是便宜了他们,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的目的只是报仇。」日尚行撇开突然感到孤寂的奇怪心理,提醒自己,人性本来就贪婪、自私,他怎么会期望他们在知道他是鬼魅后,仍会与他饮酒作乐?
「你坚持要报仇?」司徒虹吟忍不住问道:「那就用我来换这位老伯吧!」
第二章
“你很想救我吧!知道我是鬼魅,还愿意亲近我的人已经不多了。好!我等着你来救我。”邪魅似的恶语飘散在司徒虹吟的记忆中,但那是什么意思?
先知者当然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日尚行给她的感觉并不邪恶,她只知道他是个很孤独、寂寞的人,她是真心的想帮他。
断日山庄那日惹起的风波久久不去,城里到处散布各式各样的谣言,有的说日尚行俊美、富有得不像个人,被人家指称是鬼魅,一点也不为过;有的说日尚行阴狠毒辣,正在预谋对断魂崖附近的村落不利,村长江明一家更是连夜迁走,深怕惹上这个鬼魅而惨遭横祸。
司徒虹吟住进断日山庄已数日,现正往后院池畔走去,不意外地在池上亭中见到一抹黑衣人影。天气转寒,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随时都可能降下大雪,但黑衣人依旧仅着薄衣立在亭中!执着的享受绝冷的境界。
“谁准你来的?”日尚行闭目仰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意造就世间多少不幸,而他,就是其中之了他曾经想过从此怨天尤人,怨憎的过一辈子,但他的教养太好了,始终做不出大奸大恶的坏事,以至于现在不上不下的,被自己织就的网死死的困住了。
“我住在这里已经四天了。”司徒虹吟手上披着一件毛大衣,却在接触到他极度排外的表情时,悄悄地退却了,提不起勇气将毛大衣递给他。
日尚行睁开双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别见了她手上的东西,他用淡淡的且充满讽刺的口吻道:“想必你是如鱼得水,全城的人都为你疯狂。”
打从知道著名的先知司徒虹吟住进断日山庄后,齐州城便为之疯狂,大家一窝峰的找她占卜算命。但断日山庄从落成宴客那天起,便成为是非之地,人们不敢堂而皇之的上门,却常常透过庄里的奴仆带进生辰八字。
日尚行对这事不署可否,所以下人的胆子就愈养愈大,有时还带人进来,破坏了山庄原有的宁静。
“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不便,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离开。”司徒虹吟走到他面前,望着这张能让人轻易倾心的俊容,心里仍有股莫名的悸动。
“没有人能跟我谈条件。”他冷冷的回她一句。
“你本来可以不让我靠近你的。”既然已经让她住下,就表示他能接受她了。
“那是因为你一脸想救我的表情。”他哼嗤道,狂肆的眉眼净是不屑。
“你很孤独,也很寂寞,也许把事情说出来,会让你好过些。”司徒虹吟揪紧手上的衣服,企图让自己在他轻蔑的眼神下无动于衷。
“笑话!你脚下这栋山庄是我的产业,我拥有的财富多到你数三辈子也数不完,我会寂寞?”他别过脸。
司徒虹吟被他的冷漠几乎吓退了好几步,仍道:“你拥有再多的东西,也比不上一个平凡的村夫快乐。”
他的双眼瞇了瞇,不屑承认被她说中,逞强的道:“我用得着跟村夫比吗?”
她轻叹了声,“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隐瞒的。”她缓缓将手上的衣服摊开,用力地垫高脚尖,才将衣服被上他的肩头。
她终于做到了!和煦的笑脸挂在她嘴边。
“我不冷。”日尚行似笑非笑,双手横摆在栏杆上,俊秀的脸庞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屑。
“你的手很冷。”尽管他的身高对她颇有压迫感,但她仍然坚持的站在他身后,盯着他,不让大衣有机会自他的肩头滑落。
“胡扯,难道这就是你整天待在房中,占卜论命算出来的结果。”
他又在嘲笑她了,这四天,他总是用这种态度轻蔑她的一切,但如果他压根儿不信命,他怎么会一天到晚说自己是鬼魅?
想到这儿,司徒虹吟柔柔的笑了,“不用算,我自己可以感觉得出来,那天我碰到你的手,你的手几乎没有温度,相当冰冷。”
日尚行冷哼了一声,恶劣的因子在体内跳动,他相当讨厌这种满足般的笑磬,那会今他残酷的想毁掉一切。
突地,他伸出右臂,圈住她的纤腰,一回转,她便落入他的怀中,他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也封住她诱人的笑声。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令她措手不及,而他肩上的披风将两人隔绝于天地之间。
从没与男子有过这样接触的她吓呆了,小手拚命抵住他胸前极力抗拒,但她的力量哪抵得过他,他大手一抓,便将她的双手板过身后,轻松地用一手固定住。
一碰到她的红唇,日尚行心弦猛地抽紧,她是如此娇小脆弱,惩罚性的吻不禁变得温柔,他在她唇上轻描唇形,一圈又是一圈,诱哄着她张开口,想品尝她唇内的芬芳。
“啊……嗯……”她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窜,这般亲密的接触她从未碰过,感觉全身像被泡在热水里般,急速膨胀,不知不觉中,小口便逸出他等待已久的呻吟,并且让他如愿的长驱直入。
他狂放的在她口中掬饮她的芬芳,她就像朵盛开的小花般,任他蹂躏。他将她的身子压紧在自己怀里,她的每一寸曲线都与他的紧紧相贴,很难想象他竟会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吻感到冲动,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不知所措的任他摆布,但他就是喜欢她的丁香小舌无措的任他逗玩。
“啊……不!”心慌意乱之下,她竟不小心咬了他一口,当口中尝到咸咸的血腥时,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日尚行从短暂的迷惑中醒了过来,放开她,看着她摇摇晃晃的退后了好几步,双颊火红一片,他舔着自己嘴边的血,冷冷的笑了,“真有本事,现在能让我见血的人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