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啦啦的说了一大堆,子才懒得理他,她只听进去一个重点,那就是原来花解语还是这么有来头的人物啊!她和小衣衣还真是门当户对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男人见她一直低着头,脸上的面子挂不住了。「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哪!把她带出来,我要好好审审她。」
机会来了!
原本届起双膝蹲在墙角的子,身子微微前倾,等待这个大好机会冲出丰房。却没想到,没多久,牢房外又起了一阵骚动,进来的人更多了。
清一色是宫中侍卫的装扮。
「铁捕头。」
男人看见来人带头的是位三十出头的剽悍男子,立刻跪下行礼。
铁英挥了挥手,先扫了牢中的子一眼,便严肃的向男子问道:「还没开堂,为何先审疑犯?」
「这个——」男子颤声的道。「下官再也不敢了。」
「哼」的一声,铁英冷道:「你先下去吧!」
「是。」
「记住,下次再犯就不是这么轻易就过关了。」
「是,下官会记住。」
待牢房外只剩铁英的人马时,他才正面迎上她打探的视线。
「你是来救我的,还是准备让我死得更快?」她问。
铁英一挑眉,这女子江湖味甚重,个性也不拖泥带水,很难把她和皇甫家那个内向斯文的小弟联想在一起。
他已经接到他拜把兄弟的火速通知,要他处理这事时,务必在保她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完美的解决。
其实这事不难,因为整个案子破绽甚多,若是能突破那群受命刺杀皇甫缁衣的盗匪的心防,就能明白主谋者是谁,所以,他乐于卖皇甫锦衣这个人情。
但在这之前,他要先瞧瞧这名女子值不值得他花时间。不料才见面,她的个性就很对他的胃口。
「你话说得太早,我来是要瞧瞧一个满腹心机的女盗匪究竟有何种能耐,竟让皇甫家最心如止水的少爷乱了分寸。」铁英缓缓道,满意的瞧着她淡漠的脸上有了动容的表情。
「你说小衣衣怎么了?」
「你称他为——这个名字?」他几乎失笑,强忍得胸腔有点难受。
这根本不重要!她不耐的解释。「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了,他从小就比女娃儿漂亮,叫他小衣衣很可爱啊!你别岔开话,我问他现在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
有意思!
铁英抿起唇角。「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连素来就喜爱的佛经也不念了,整天失魂落魄的,一直嚷着要见你,大家都说他被你给迷惑了。」
虽然他认为没这么严重,不过,情况也差不到哪儿去。毕竟这话是从皇甫锦衣的口中说出来的,他在朝中虽有老狐狸之称,但对自己的兄弟极好,他说的应该就是实情吧!
「什么?」
她怔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脑中浮现她那天见到他困惑木然的表情:心里不断的抽痛着。
唉!他一定又往最差的地方想了,他的感情一向纤细,甚至还有些悲观,这次发生这种事,她又不在他身边,他一定吓坏了。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铁英摇头道:「不行,在没找到证据前,我不能放你走。」
「我是冤枉的。」
「办案讲求证据,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很抱歉,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对你不利。」
她一咬牙。「我没心情跟你讲这些,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
「我还是不能放你走。」
「可恶!」她怒道。
「稍安勿躁,我会尽快查出事实,还你清白。」铁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临走前不忘补充。「别白费力气了,大牢外头有层层的警力戒备,凭你是无法逃出去的;另外,我会找机会让你和皇甫四爷见面,地点当然是在这里,你就耐心的等吧!」
妈的咧!
子弹跳起来,冲到铁栏前奋力一扯,铁制的栏杆丝毫无损,她却痛得虎口发麻。
冷眼瞧她举动的铁英连一根眉毛都没抬起。「我说过别白费力气了,你省点力气吧!有任何需要就吩咐他们一声,我会保你平安。」他一一交代着。
「去你的!」她怒吼道。甩着发麻的双手,愤恨的瞧着他从容离去的背影。
可恶,当真可恶啊!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又心疼心上人的不安,绞尽脑汁想着逃出去的办法。
她四下敲着墙面地板,企图找出可趁之隙,但每处都是实心的,让她很是沮丧。后来,她抬头往小得只容得下一个孩童钻进的窗口,想了想,她摇头轻叹,她钻不出去的。
怎么办呢?
生平第一次尝到坐困愁城的滋味。她根本不为自己的事烦恼,因为她不认为自己会有事,而且,她有能力自保,只要她一离开这里,就没人拦得住她。可是,她很担心他啊!
没有她在身边,他会不会寂寞?会不会以为自己又被抛下了?
天知道自从他们两心相许后,她有多不想离开他身边。拜托!为什么会惹出这么多事?她又为什么会遭人陷害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牢房外又起了一阵小骚动,她听到兵器短暂的接触声,然后就没半点声响,她好奇的抬起头,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进牢房。
「爹!」蓦然瞠大双眼。
来人正是手拿一把金刀,神情豪迈,身材高大的金刀老谷。他一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先是挑高一双浓眉,然后语气略带不屑。
「乖女儿啊!什么地方不好玩,竟玩到牢里来了?」
「爹,快救我出去。」她急着喊。
「急什么?外头的人全教我给解决了。」
「爹,你全杀了?」她张大小嘴讶道。
「哼!杀了他们我还得给他们念经超渡,这对我又没好处,做它干嘛!」
呼了口气,她暗自庆幸。若是杀了官兵,只怕就更难解释了。再加上她不以为那个长相严肃、官阶看起来较高,突然冒出来说一大堆话的男人是个好惹家伙。
「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在京里的事闹得这么大,我随便问问就听说你谋财害命的案子。说来奇怪,女儿啊!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缺钱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用抢的不就行了?」还笨到在肉票家门前被逮住,真是教女无方。
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没做,我是被人冤枉的。」
「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女儿?」他奇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指了指了铁栏杆,「爹,别说这么多了,快开门让我出去,我急着去见一个人。」
「谁啊?」嘴上虽然这么问,谷大军还是举起金刀,随手一挥,就像切豆腐一样的把铁栏杆从中问砍断,又挥了几刀,铁栏杆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子一弯腰,就轻松的走出铁牢。
「爹也认识的。」子心情大好,拉着谷大军的臂膀往外冲去。「快走吧!」
「谁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耶!「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女儿,我这回来救你,也是因为我的对头还没追到京城,所以才有空——」
「爹,你连女儿的事都不顾了?」她大叫。
「是顾不得了嘛!对方可是个用刀的好手,我们约好了这是最后一战,我跟他之间非得拚个高下不可。所以在这个时候,你给我待在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免得我分心。」
什么?什么?什么?
他们这么狼狈的从江南一路北上,就是因为要跟对方拚个高下?那老爹当年宣布金盆洗手,当个茶馆老板是干嘛?好玩的啊?
「老爹,比武就此武,我们干嘛弄得好象逃亡一样?」她斜睨着老爹理直气壮的模样。
「打不过就先逃啊!这几年他不知道练了什么,武功精进不少。你老爹我却有些忘记了,得多争取些时间,先把以前的刀感找回来,所以得装出快打输的样子,才能让他既跟着我跑,又不能爽快的赢,这样才好玩嘛!」
我咧~~子哪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气得有些呆愣住了。
拜托,他到底是怎样?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气死人了,吼!
第九章
「少爷,茶就放在这里,有事唤我一声。」房门内,韦总管低声地交代着。
「知道了,下去吧!」皇甫缁衣头未抬,平板的应了声,
韦总管不死心,继续站在那里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即使是一个动作也好,但过了许久,见少爷仍是毫无动静的木然,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心里长长的叹上一口气,韦总管转身离去了。
房门关上的声音,是这寂静屋内唯一的声响,之后,僵窒的时间就像死了一样:永远地定着在某处。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皇甫缁衣回过神来,眸一抬,便看见桌上的书本仍然停留在几个时辰前翻过的那一页,但他依然没有任何感觉,好与坏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随手翻开下一页,即使文字没办法进入他的脑海里,他也仍然是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