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靠就靠,我不怪你了。」
一阵莫名的喜乐蓦然涌起,她的主动加上过往的记忆,让他盘算着要如何重拾旧日情谊,却终于发现她始终没有公布真实身分的打算,只是专注在他的伤口上。
他忽地道:「我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什么事。」
「咦?」她抬眼,手边还是没有停下。他背上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担心让她压根儿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事,直接动手拆起他的绷带。
他背过身,形状优美的裸背上,从左肩到右胁一道血红的伤口破坏了完整的美感,颇觉碍眼。她轻轻地在伤口上涂着金创药。
「回到皇甫家,乃至于出家,甚至是与花家订亲,没有一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
背着她的声音,显得相当无奈,但又透着一股坚决。
她撕着自己的衬裙,一边道:「这样啊!那就找些事来做啊!」
皇甫缁衣笑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心肠软,却大而化之,老是随便应人的话,但这个意见,很好啊!
「我没有自己决定过什么事,那是因为做什么对我来说结果都不会变,我最想要的,始终得不到。」其是悲哀啊!
「这么惨,不会吧!」她一圈一圈固定住疗伤的布条。「瞧你什么都有,日子过得也挺悠闲的,没想到你这么不快乐。」
他趁她的手绕回胸前时,伸手抓住她的。「现在,我有了想要的东西。」
「哦,说啊!」她专注在他伤口的包扎上,想把手抽回。「别捉着我啊!还没打结呢!」
「我要的是妳。」他坚持不放。
将她用力往自己怀中扯,两颗头颅靠得极近,他趁她还没回过神时,直接凑上自己的唇瓣吻住她的,冒着被她推倒的危险,与她相濡以沫。
子双眼圆睁,近距离的瞧他这张美丽的脸,完全慌了手脚。
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知觉全在他不断地舔吮、挑逗她的双唇上,让她心跳急促,完全不知道自已被吻了多久,只知道她也闭上了眼,陶醉了。
许久、许久,皇甫缁衣才放开她。
当她睁开眼时,就见到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极为温柔的笑容。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怔怔的间。
「我要妳。」
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你要我?」
这下真的完蛋了,她一点也不想抢花解语的未婚夫啊!
而且,最后要是让他发现她根本不是那个花解语,又该怎么办呢?
「不是的,我要妳,是因为妳就是妳。」他意味深长地注视她许久,而后才轻声道。
她的神情更严肃了。「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的说出来,让他的俊脸晕红一片。
「是的。」
那就更糟了!她不是花解语,可他却喜欢上她了,那该如何是好。
她该告诉他真相吗?
而且,她好象也喜欢上他了,喜欢的程度应该比他更甚吧~
这下真的麻烦了:
第六章
京城外.花家别苑
百花盛开的花圃中,两道人影徘徊其中。
「死了?」轻脆的嗓音微带丝丝冷意。
「是的,小姐。」回复她的是个苍老的妇人声音。「收买杀手的人是这么回报的,据说皇甫缁衣被他们一刀砍在背上,尸体给丢到溪里头飘到外省去,彻彻底底的死了。」
「哼!原本只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不过,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伸手拈起一朵红艳蔷薇,人比花娇的模样让人惊艳。
「小姐,接下来呢?该通知徐嬷嬷和喜儿吗?」弄死了一条人命,老奶娘不是不心虚,但是,面对任性的小姐,她有说不出来的无奈。
「先别这么做,观察一下皇甫家的反应。」顿了顿,她突然想起~「那个假扮我的女子呢?」
「听说那天晚上,她也出现在那条大街上,和皇甫缁衣一起。」
美丽的脸上满是不屑。「想不到他们的感情倒好。」
「小姐,要连那女子一起除去吗?」越少人知道越好,老奶娘实在很怕将来东窗事发,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危机。
「且慢,她人现在在哪里?」花解语必须确定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个~~」
「不知道?」她的声音提高了些,但旋即又冷静下来。「没关系,再去问问他们,那女子到底看到些什么,如果她知道太多,只怕也容不了她了。」
「是,小姐。」
「另外,通知徐嬷嬷,密切注意皇甫家的动静,一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至于那女子嘛,若她一直没出现就算了。」
「是。」
结果~~还是没找到答案哪!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对她说出这些今人心跳,又奇奇怪怪的话,而她偏偏又察觉自己居然不但不讨厌,反而喜欢上这个文弱的美男子。更可悲的是,她让他吻了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团混乱,好烦哪!
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几天前,他还嚷着要当和尚,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心意呢?
令她心情沉重的是,她根本不是他正牌的未婚妻啊!想叫自己别在意,凡事顺其自然,可却无法调适自己的心情。
可恶!她在这边烦得整夜无法人睡,他倒好,一觉睡到天亮。
想着、想着还是有气,子到外头取了昨晚的露水将就着把脸洗了,走回暂居的破庙里,取出沾湿的碎布要帮他擦拭。瞧着他睡着、却还是很漂亮的脸,她的视线就像被定住般。
那粉色的薄唇,曾经印上自已的:
光是这样想,子的脸又是红透,一古脑儿的把布往他脸上盖。没看见,应该就不会再受影响了吧!「啊」
皇甫缁衣猛然一惊,睁开眼,就见一块湿布盖上自已的脸,他怔住了。
「不好意思,手滑了。」子吐吐舌头,马上拿开湿布。「你醒啦!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你已经睡了好久了。伤口有没有怎样?还会不会痛?」
实在不好意思,也不敢看他的嘴,子拿着湿布没头没脑的在他脸上乱擦,下意识地拖延和他面对面的时间。
「停~」醇厚的男性嗓音低哑的响起,要命的夹杂着一丝刚睡醒的性感。
「做什么?」子闻声,拿开布仔细一瞧,她的双手一个搭在他脸上,另一手
则粗野地拉扯着他的衣襟。
在她粗暴的对待下,他前襟大开,纤长优美的颈项与销骨如羊脂白玉般精致无瑕,雪白的肩膀在黑衣的半遮半掩下隐隐若现,至于他那俊俏的脸上,淡然含笑,凤眸晶晶亮亮的像要散发慑人的光彩;而她,压根儿不敢看向他的唇。
「你~把衣服穿好啦!」子马上放开手,七手八脚的爬离他的身上。救人哪!她是什么时候扑上去的?自己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皇甫缁衣刚睡醒,就看到她耍宝耍得不亦乐乎,心情顿觉开朗。
幽幽笑问:「妳趴在我身上做什么?」动作有些僵硬的坐起,背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今他蹙起细细的眉尖。
「我才没有趴在你身上。」子连忙悍卫自己的名声,慌忙中找了一个听起来就是借口的无聊话。「我只是看你醒了没有。」
「哦!」他笑笑,聪明的不与她争辩。
「你醒了就好,我要到附近找些吃的,若有什么事,你大叫一声,我听到就会来救你。」子见他没追究,连忙松口气,将他扶坐起来,旁边放了一管从屋檐上盛接来的露水,一一交代着。「这水只能用,不能喝,我会尽快带水和食物回来,你不要乱动。」
皇甫缁衣在她靠近时,乘机牵住她的手,让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你你你~~又想干嘛?」她的情绪波动得厉害。
掌心里传来微微挣扎的力道,他不放,挣扎的力道就更微弱了。
他叹了声。「真不想让妳来回奔波。」
「啊?说这什么话,你受伤了嘛!」子瞪着他带着愧疚之意的眼,不解的嚷道:「而且,这附近没客栈也没店家,我总不能让你拖着受伤的身子一起捱饿吧!再说,你是大少爷,待在破庙里已经够委屈了,总不能连东西也不吃吧!」
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根本没认出他来?
皇甫缁衣淡淡的勾起唇角,牵着她的手,缓缓的道:「相信我,我曾待过比现在更糟的环境。」
是吗?少胡扯了!子被他牵着的手阵阵发热,怪了,她在害臊个什么劲?
该不会是他的胡言乱语扰乱了她的心,害她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吧!
至少,他在名义上是别人的未婚夫,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搅和。虽说他的长相实在可口诱人,个性也温吞得很适合让她搓圆弄扁,非常适合她的胃口。可是,毕竟那正牌的未婚妻三个月后就会上门了,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将她的挣扎瞧进眼里,皇甫缁衣半敛眸,缓声道:「曾经有段时间,我和我娘住在一个小村庄里,因为贫苦,也因为镇上传言我娘是被休弃的,所以我们饱受白眼,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他试着唤起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