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
「姑娘我不听废话。」将刀指向黑衣人的脖子威胁。
「是他皇甫家的人。」
子大吃一惊。「骗人,这怎么可能?」
「我们没必要说谎,付钱的人真是这么说的,他要我们让皇甫四爷再也回不了家。」
是这样吗?有谁这么恨他,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咬着下唇细细打量眼前的黑衣人,忽地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重要吗?
「我爹是江湖上人称「金刀老谷」的谷大军,若是你们再找我的麻烦,后果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希望老爹的老招牌在江湖上还管用,要不然,必须随时提防他们再来也是很麻烦的。
「金刀老谷?妳是金刀老谷的女儿?」
「想不到你们这么想见我爹啊!要不要一起等他过来?」她得意的笑问。
「不,不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黑衣人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实在抱歉,希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得了,尽快离开我的视线,免得我见了心烦。」
她一声令下,黑衣人跑得比谁都快。
「慢!皇甫家这桩生意,你们打算怎么办?」子斜睨着他们,手中的大刀一下一下的转着。
「既然姑娘插手,自然是作罢了。」
「不行,不许提起我和我爹的名字。」大眼瞟了一眼趴在马上一动也不动的身影,怜惜的眸光一闪而逝。「就说皇甫缁衣被你们砍了一刀,尸首丢到山下了,或是说丢到溪里被水冲走也行。」
「嗄?」明明人没死啊!
「就这么说,对谁都这么说,知道吗?」
「咦?」
「还不懂吗?」她大喝了声。
「是、是,姑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了,滚吧!有多远闪多远。」她把刀丢还给其中一人,双手轻拍,挥去身上的沙尘。突然又想起~「你们谁身上有带金创药的?交出来。」
马上有人照办,顿时,两、三罐金创药交到她的手上。「就只有这种啊!真没用。」不过,没鱼虾也好,她只得捡了其中一罐放入怀中。
「你们走吧!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是。」
子目送他们离去,这才坐回马背上,俯低身子瞧他紧闭双眼、苍白的脸,轻轻叹了声。
「真是个麻烦的大少爷啊!」现在怎么办呢?在他没有完全痊愈前,皇甫家是不能回去了,他们身上又没带钱,这下可好,不过一晚,她就又得在外面流浪了,身边还多了位只会念经的大少爷。
她皱了皱眉,揽抱起他的身子,他却似有意识的往她胸前靠来,让她马上脸红,火辣的感觉从布料传递过来。
她伸掌推开他的脸,一个不小心,他竟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心一慌,她连忙用双手抱着他的腰。但他头一软,最后还是靠在她胸前,两个人在马上的姿势显得暧昧不已。
「坐好、坐好,别靠那么近啦!喂。」羞死人了,她的身子还没给男人碰过耶!怎么就便宜了这个男人。
「嗯~~」皇甫缁衣闭着眼睛,以俊脸轻轻摩蹭她的胸,薄唇有些激动的微张着。
是她,真的是她!他的直觉没错,她真是他心里记挂多年的女孩。
若不是她自报父亲姓名、若不是她耍得一手好刀、若不是她一如以往的直率飒爽,他又怎能发现她已来到他的身旁呢?
「喂、喂、坐好啦!怎么这么赖皮啊?」子挪开他环抱自己的手,想想又不妥,本想卸下他的腰带将他绑在马背上,却又怕伤了他的这身细皮嫩肉。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长长一叹。「我可告诉你喔!你抱就抱了,反正现在四下无人,你又伤得半死不活,要是在平常,我非赏你几个耳光不可。」
她是百般无奈,所以没瞧见他唇边隐隐泛着一抹虽虚弱,但好满足的微笑。
真是她,她真的来寻他了!
可是,她为何不认他呢?难道她还在气他的不告而别?
那时,他也是不得已的啊!
而且,她为何是以花解语的身分出现呢?难道她不认得他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就是一阵剧痛,他不要她忘了他啊:
子被他缠得满脸通红。这夜,怎么这么闷哪?一扬缰绳,「驾」的一声,马儿开始往前奔驰。
「要去哪里呢?」她喃喃自语。
哪里都行,只要是跟妳在一起,他暗想。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总会找到地方的。」
她拉紧缰绳,加快速度,一个力道不稳,皇甫缁衣背上的伤口撞着马背,疼得他几乎要流下几滴男儿泪来。
「啊~~」他忍不住低叫出声。
「怎么了?」她连忙伸手去摸,哎呀!伤口又流血了,怎么办?先上药吧!可是这里又没有水……耶!有了。她想起今天中午从厨房偷摸出来的酒。
她把马停下,抱他下马俯卧在地上,就着月光撕开他背上的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
没浪费半点时间,她拔开酒瓶的盖子,直接把热辣的酒液往伤口上倒去。
「啊~」
一声惨叫后,皇甫缁衣这次是真正痛晕过去了。
「叫什么叫,本姑娘可是牺牲我的酒来给你治伤耶!我比你更觉得可惜咧!」把伤口用酒清洗后,才将金创药敷在伤口上,最后再撕下自己的褶充当绷带,帮他包扎伤口。
扶起他的上半身,看着他苍白、但还是很美丽的睡脸,她又叹了声。「这样就撑不住啦!真没用。」
累了大半天,她也倦了,瞧四周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怎么找落脚的地方啊!
「真是个麻烦的大少爷。」她看着他,怔怔地道。
第五章
「写好了没?写好了没?我爹快要回家了。」女孩焦急的催促着。
手执毛笔,背脊挺直,正襟危坐的男孩认真的落下每一笔。
「还没好吗?哎呀!不用这么仔细啦!有写就好了。」
女孩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毕竟每堂课都在打盹的人是她,她哪晓得这回师傅又出了什么功课在刁难她。
眼看男孩还是很认真的帮她做作业,她良心大发的也想贡献一己之力,先是怕他热替他搧风,后来怕他渴替他倒茶,又逼他吃东西,在旁边忙得团团转。
「儿,妳先坐下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都头晕了。」
「嗄?」女孩见他终于开口,忙热切的靠过来。「你写完了?要喝茶,还是要吃东西?或者我给你搧凉?」
男孩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妳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好。」
「真的不用?」
「什么都不用。」
听他这么说,小女孩乐得什么都不用做,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往他写的功课瞧,这一看之下,她立刻绿了脸。
「小衣衣,你写这是什么啊?」
「将进酒。」
「啊?」她有看没有懂。
男孩很有耐性的解释。「唐朝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
「这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是师傅要妳回家写的功课。瞧!我知道妳没耐性写字,所以我就把字写得乱些,好让——」男孩还没解释完。
「小衣衣,在交功课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写的是什么?」女孩耍赖的笑着。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个呢?」女孩又指了别句。
「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这个呢?」
「朝成青丝暮成雪。」
「那~」女孩的指尖教男孩捉住了。
「儿,妳不会告诉我说,妳每个都不认识吧!」男孩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女孩嘿嘿傻笑了下。「是不认得啊!谁教它们每个都长得这么像嘛!」
「儿。」这下换他脸色发白了。
「好啦!人家只是不小心在课堂上睡着了嘛!没必要这么大声。」她也不愿意啊!
「那待会儿怎么过谷老爹那一关?」谷老爹不是要她默背这首词吗?
女孩笑得很甜很甜。「所以我来找你了嘛!小衣衣,你要救我喔!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男孩瞅着她爱笑的小脸,实在没辙,他也舍不得看她被罚,谷老爹教训孩子是很凶的。
「我教妳,能认多少就认多少吧!待会儿我来跟妳爹说。」他挺认命的。
「万岁~~我就知道小衣衣对我最好了。」
桃花林里,数度花谢花开,再过半个月,就是他们搬到这个镇上的季节了。
男孩以为他的日子会一直这样持续着,殊不知,某天夜里,家里突然出现的人,翻转了他的前半生。
「我说三妹啊!妳到底要任性到何时?」
男孩从木门缝隙看出去,正好瞧见一位美丽的贵妇坐在狭小厅中唯一的椅子上,他的娘亲则站在一旁抿唇不语。
「妳不为自己想,那就为老爷想吧!他有亏待你们母子吗?你们吃的用的,哪个不是和我这个正妻一样?缁衣这孩子生下来,多病多痛的,老爷和我哪天晚上不是看着守着,把他当成心上的宝,妳还有什么不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