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
陈利玲点点头,「就是那个要送你去警察局的人。」
「他——」凌彦再次紧张起来,惊惶地左右张望,她知道那个叫阿奇的一定在等她醒来,好把她送到警察局。
「不必担心,他出去了。」明白她恐惧的原因,陈利玲连忙转移话题好安抚她的情绪,「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一个正常人不会没事在路上昏倒。
凌彦摇了摇头。
「没有……」陈利玲皱起眉头,正想开口多问几句,却听到她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你饿了吗?」
凌彦拼命点着头。
看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模样,陈利玲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好几天了吧……」凌彦根本记不清楚是两天还是三天,她早就饿迷糊了。
凌彦没有半点乖张的态度,目中流露着无邪的感觉,陈利玲不禁对她产生了好感,依她的判断这个女孩八成是饿坏了才会动手行窃。
「你等我一下。」她立刻走进厨房,端了一杯牛奶和几片吐司出来。
「慢慢喝,你饿了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东西……」她把牛奶递给凌彦。
「我、我真的可以喝?」凌彦紧盯着眼前的食物不放,却不敢动手,生怕自己又被当成小偷。
陈利玲干脆把杯子塞进她的手里,「你喝吧!」
凌彦不顾形象,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牛奶全都喝光,跟着拿起吐司就塞进嘴里。
「你几岁了?」
「十八岁。」口中塞满了东西,凌彦的声音含混不清。
陈利玲大吃一惊,看她一副瘦小的模样,还以为她只有十四岁。
「你离家出走对不对?」陈利玲热心地道:「我帮你联络你的家人,叫他们过来接你回去。」
听她这么一说,凌彦差点被食物噎住。
「不要!」她满脸惊恐,「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否则我会被打死的!」
「你家人会打你吗?」陈利玲含蓄地问道。
凌彦点了点头。
「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陈利玲见过很多不堪虐待逃家的例子,「为什么不请学校老师帮你?社会局的社工应该帮得上忙。」
「我没有上过学。」吞下口中的面包,凌彦总算空出嘴来说话。
「什么?」这辈子陈利玲还没碰过这种事情。
凌彦又拿起另一块面包,「主人告诉我,下人是不需要上学的……」
「主、主人……」陈利玲的眼睛瞪得更大,她不禁怀疑眼前的女孩是不是走错时空大门,误闯二十一世纪。
她忍不住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凌彦正在咀嚼的小嘴骤然停住,跟着摇了摇头,「主人就是主人。」
「这样……」陈利玲越来越好奇,「那你不上学都做些什么?」
「我很忙的,要打扫、洗衣服、煮饭……」她扳着手指,一样一样数给对方听。
「这算什么?简直是虐待童工。」陈利玲不悦地皱起眉头,她知道有些恶劣的收养者,以收养为名,压榨被收养的孩子。
对于陈利玲的说法,凌彦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桌上的食物。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她吃光所有的东西,跟着拍了拍饱胀的肚皮,满足地叹了口气。
「阿姨,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不客气。」陈利玲关心地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她只想找到乔默,却不知上哪儿去找他。
难掩脸上的迷惘,凌彦搔了搔头,「我也不知道。」
「那这样吧……」陈利玲对她有说不出的同情,「今晚你先留在这里过夜,明天我再替你安排。」
她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女孩继续流浪街头,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孩单纯善良、毫无心眼,瘦弱的模样更令她心存怜惜,为人热心的她决定要帮助凌彦脱离困境。
第3章(1)
嗯……啊……
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沉睡中的凌彦。
她警觉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盖着温暖的毯子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不自觉地放下一颗心,还好她不是在主人家中,没有人会追进来打她。
嗯……啊……
细微的声音仍旧不断地传进房间,传进凌彦的耳中。
咦?有人回来了吗?
凌彦被陈利玲留在康家的客房中暂住一晚,虽然她对康绍奇仍然心存忌惮,不过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她还是感激地接受这份善意的安排,更何况陈利玲再三向她保证,康绍奇其实是面恶心善……
她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去向他打个招呼,再怎么说他是这幢房子的主人,她吃他的东西、睡他的地方,她多少应该表示一下感谢才是。
打定主意后,她随即爬下柔软的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左右张望,正当她在找寻康绍奇的同时,走廊尽头的房间再次传出些许的杂音。
他在房间里吗?
半掩的门缝中隐隐透着光亮,她更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朝走廊尽头走了几步,凌彦突然犹豫了,虽然陈利玲再三保证,她还是无法放心,毕竟他是那么坚持要把她交给警察,万一……
或许她该默默地留在房里睡觉、等待玲姨的消息就好。
「嗯……唔……」
一阵古怪的声音陆续传到凌彦耳里,不像说话、不像喊痛,更不像啜泣。
好奇怪的声音!勾起了凌彦的好奇心,顾不了对康绍奇的忌惮,她蹑手蹑脚地一步步靠近。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她发现除了男子低沉的嗓音外,还夹杂着女人轻柔的娇媚声。
除了那个叫阿奇的之外,房里头似乎还有别人。
好奇的种子在她心头着床生根,带着刺探的兴奋,凌彦逐步走近门口,一双黑瞳也悄悄地往半掩的门缝看去。
令人震惊的画面随即映入她的眼帘。
一对男女正在大床上相互拥抱,热烈地交缠接吻。
哇!他们在做什么?
她并不认识床上的女人,可是却认得那个男人就是陈利玲口中的阿奇。
看着两人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凌彦不由得满心疑惑,然而其中炽热艳情的气氛却牢牢吸住她的目光,令她不忍离去。
康绍奇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女人脸上,大手则不断在女人身上游移,在搓揉胸前的柔软后,接着又滑进翻高的裙摆中。
女人用一双纤手抱紧他的背脊,娇喘吁吁、眉头紧皱,不断发出痛苦的申吟声。
凌彦小嘴微张,倚着门傻傻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在自己逃家那晚,主人也和康绍奇一样对她做过类似的事情。
难道这个女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下人,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要不然为何满脸痛苦,却不敢推开康绍奇?
一定是的!她一定是讨厌康绍奇吻她、摸她的感觉,才会这么痛苦,可是又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感同身受的凌彦开始同情床上的女人,可也无能为力。
她明白这个女人甘受摆布的理由,在外头四处流浪、挨饿受冻的滋味并不好受,要不是为了乔默,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选择逃跑这条路。
当女人的娇吟声越来越大、脸色越来越红时,凌彦的身体也逐渐向前倾斜。
尤其在康绍奇脱下衬衫、露出健壮结实的肌肉后,她的眼珠险些掉出眼眶外,随着他的身形隐匿在大门后,凌彦忘我地向前探出身体。
她完全忘了自己倚靠在一扇门边,而不是一片墙上。
大门渐渐向里头滑开,失去平衡的她直挺挺地摔了进去。
砰的一声,地板发出一声巨响,在此同时凌彦也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跌倒在地。
「啊——」突如而至的人影让女人发出尖叫声。
「谁?」康绍奇动作灵活地下床,随手抓起墙角的球棒往凌彦的方向冲过去。
言 在浪漫的求婚晚餐后,他和杨青青相偕回来,郎情妾意下所有的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想不到在这浓情蜜意、温柔缠绵的时刻,居然有人闯进了卧室。
情 在球棒还没有砸到头顶之前,凌彦便急急忙忙地爬起来,瑟缩地后退着。
小「是你!」球棒停在半空中,康绍奇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走了吗?」
说 他分明交代过陈利玲,只要凌彦一醒来就立刻撵她走,现在都晚上十一点多了,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独「她是谁?」看到来人只是个娇小的女孩,杨青青慢慢地镇定下来。
家「她、她是……」一时间康绍奇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和你一样都是生来伺候主人的。」为了消弭杨青青的惧意,凌彦连忙解释着,目睹康绍奇的亲昵动作,她完全把杨青青和自己画上等号。
杨青青惊讶地瞪大眼,伺候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当她瞥见凌彦身上过大的衬衫时,脸色不禁丕变。
不用说这一定是康绍奇的衣服。一般而言只有在关系特别的状况下,女人才会穿上男人的衣服,谈过多场恋爱的她,自然明白这种爱恋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