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纤既委屈而又不甘的瞪着地上那一袋又沉又重的干粮,恨不得将它们全数砸到凌展冀那个“冰块”脸上。
可这么一大袋干粮她已扛得筋疲力竭,此刻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叫她如何能荷著这包干粮追上他们?
吃掉它们吗?不,那么一大袋,那铁定会让她撑得像头饲养过度的猪。
还是她该考虑将这一大袋干粮很“不小心”的掉进河沟里,让那白胖的馒头在水里渍散得无影无踪……
一想到这,噙着得意笑容的她,竟开始认真模拟练习起届时告诉他们这个噩耗时,脸上该有的懊恼、内疚的表情……
当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言纤回过神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早该消失在地平线下的愿长身影竟逐渐朝她靠近。
不……不会吧!他耳朵没事那么灵光做甚么!?
她方才说要痛痛快快打上一架的那句话,竟被他听见了?呃,其实这句话并不是那么认真,她只是同他开个玩笑……
“言纤!你真是不中用,怎可在敌人面前不战而败?!”猛一回神,言纤忍不住唾弃起自己。
就算他逐步接近中的身影看起来如此高大、古铜色的钢臂如此结实有力,还有那只消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脚软的气势让人畏怯,那又如何?!
她可是言纤啊!她怎会怕他!?
虽然凌展冀早已不似儿时的瘦弱,他们也好几年没有再交过手了,但她相信自己的身手绝对一如当年灵活。
届时,肯定打得他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看来你对于这个惩罚相当不服气。”
一个庞大的身影逐渐笼罩跌坐地上的她,直到他低沉却异常平静的嗓音蓦然自她头顶响起。
“没错!你根本是假公济私,你讨厌我、存心想整我,叫我在那票兄弟跟前出糗。”
言纤激烈的跳起来指着他控诉,满心忠将良臣被诬陷的激昂与愤慨。
那票兄弟?这个字眼叫凌展冀不觉又蹙起了眉头。
“我没有存心整你!”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凌展冀还是开口澄清。“在团队里就得有规矩,虽然你我是旧识,但既然你身为捕快,以下犯上就不该,若我不依法惩治,如何能带领众人,又有何人愿服?”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有理得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去反驳,但言纤就是生气。
“总之你就是想来个下马威,好一逞你总捕头的威风就是了。”言纤蛮横得近乎不可理喻。
“你简直该让人好好打一顿屁股。”凌展冀被她的顽固气得脸色发青。
“来啊!我早就想好好的跟你较量、较量,证明我言纤的本事绝不比你差。”
面对言纤狂妄的挑衅,凌展冀气得早已顾不得言伯先前谆谆的请托,愤岔的撩起了衣袖。
“我绝不会客气!”凌展冀眯起一双含怒的瞳眸,算是接下了挑战。
言纤长久以来始终屈居他之下、受他指使憋下的气,总算能借此机会痛快抒发。
“接招!”
言纤以两百匹马力的速度,笔直的冲向他。
她一下便将他扑倒在地,顿时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她没料错,她的身手的确灵活,却错估了一个男人的力量,她才一跳上他的腰压制住他,正想朝他那张俊脸送出致命的一拳,留下胜利的标记,瞬间却已经被他甩下地狠狠反制住。
但自小便同他打大的言纤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双脚一曲便用力将身上的凌展冀顶开。
“第一回合先……先让你,免得你说我以下犯上不懂尊重……”言纤狼狈的爬起身,有些吃力的喘息道。
“很好,还有力气说大话。”凌展冀脸不红气不喘的勾起了讽笑。
凌展冀邪恶的笑容无异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总是这么笑!
从小时候即是如此,好似她永远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惦惦自己斤两的黄毛丫头。
“该死的,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用那种笑容对着我。”
一股怒火急遽自她胸前升起,她怒吼着像头被戳痛的蛮牛往他冲去。
愤怒的力量的确惊人,言纤以一股出乎意料外的巨大冲击力,将凌展冀撞倒在地,两人再度扭打成一团。
毫不迟疑的,言纤逮着机会往他下巴挥出一拳,抓住了须臾的空档,很快的翻身准备跳上他的腰。
只是时间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充裕,才一回身,他的手已经再度将她拉下地。
“你不会有机会的!”
凌展冀得意洋洋的声音在她脸颊捱上一拳,正昏头转向之际响起。
她是言纤哪!她怎能输?
她吃力的撑起仍冒着七彩金条的脑袋,以及仿佛被重新拆卸过一回的身体使劲朝他扑去。
没料到言纤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凌展冀一时之间没有防备,连同着身上紧攀着的言纤,还真飞得老远。
“该认输的人是你。”
有了身下的柔软肉垫,言纤毫发无伤的迅速展开攻势,趁胜追击的想翻身跨上他的腰。
只是,紧抱着他的腰身,卖力想翻上他身上的言纤却发现自己竟不若从前利落灵活。
该死!她的胸部像个累赘,让她的灵活度顿时大减。
以前她翻个身只消稍一使力就可轻松办到,如今这副十足女人的身体让她像只垂病的鸡,几乎力不从心。
几个回合下来,言纤已是沁出了一身的香汗,疲乏得浑身气力几乎全失,然而凌展冀却越打越起劲,越打越有精神。
甚么时候凌展冀竟变得这么强壮,她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言纤无法不去注意他那结实劲瘦的腰身、如钢铁般坚硬的胸膛、以及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危险。
恍一失神,凌展冀一拳准确的击中她的肚子,她闷哼一声痛得不支倒地,他乘机就这么利落的钳制住她的四肢,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该死!她竟然在与敌人交锋之际发呆!
“你卑鄙!竟然乘机偷袭。”言纤扭曲着小脸,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该庆幸我不是想取你脑袋的敌人。”凌展冀毫不在意的扯开唇。
“这不公平!是条汉子就再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这次我绝不会再大意输给你。”言纤不甘的嚷道。
“难道你还弄不明白吗?你是个女人啊!这一辈子只能注定服侍男人、屈居男人之下,而不是像男人一样事事都要争出头,懂吗?”
看着身下那张倔强、写满不甘的清丽脸蛋,凌展冀心头那股汹涌的激愤情绪究竟是甚么,连他自己也难以分辨。
“我不是一般的女人,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言纤闻言登时激动的尖叫起来。
不知怎么的,在一刹那间,凌展冀仿佛在她眼中看见泪光闪动。
不!他一定是弄错了,她怎么可能会流泪呢?那怕是气急攻心涌出的水气吧。
“你就是这么倔强,不服输,不肯相信自己有时也会像个女人一样脆弱、慌乱无措,嗯?”
压制于她颈项的手指略一用力,她白皙的肌肤随即浮起五道殷红。
“我不服气!我事事都能做得像男人一样好,我哪一点不如你?”
“哪一点不如我?”凌展冀发出一声冷笑,暗黑的眸子看来暗沉而危险。“看来你似乎还没弄懂我的话,或许,这不同之处得用‘做’的你才会了解。”
毫无预警的,凌展冀竟遽然俯下身,攫住她错愕大开的唇。
他的舌像条滑溜的泥鳅一下就钻进她的口内,狂肆霸道的搜索着她的甜美,也一并夺走了她惊惧的喘息。
凌展冀……吻她?
天!他可是她自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哪,他怎能……怎能……
只是这个没有丝毫温柔与怜惜的吻,却激起她心中一丝莫名的悸动,仿佛这样的怀抱、这样的吻早已是她等待许久的渴求。
自小起总一心想着要如何超越凌展冀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天被男人抱在怀中是啥样的滋味。
她脑子里成天只想着勤练功夫、找人比画剑术,对于自己身为女人,有天终将会成亲、生子之事是压根连想也没有想过。
如今被同样身为男人的凌展冀搂进怀中,她竟发现这种她从未尝过、想过的感觉——还真不坏!
只是,他为何要亲她呢?
她娘说这种事是相互喜欢的男女之间才能做的事儿,难道是凌展冀喜欢自己?
不!下一秒言纤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做了二十几年的邻居,她明白凌展冀有多讨厌自己……
在狂乱间,凌展冀已遽然松开她红肿的唇瓣,一路留下濡湿的痕迹,往她颈间探去,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他的唇毫不迟疑的住她莫名涨痛、敏感的双峰滑去,让她紧揪的心也不由自主忽高忽低的荡着。
当他的唇终于噙住她不知何时松开遮蔽的雪峰,也着实让她惊喘了口气。
接着,凌展冀竟在她挺立的蓓蕾上略为用力的啃咬了下,引起她一声痛呼。
“你的这一点……就不如我!碰上男人,你只能注定这样无力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