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秦未央很意外向来霸道、强势的他居然会用这个字眼,这瞬间她有些感动。
“你别顾虑我,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就好了。”语毕,她就捂着话筒,不让他透过电话听到连凯不悦的咆哮。
“未央,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误会了什么?”严日行很纳闷。
“该死的,把话筒给我。”连凯大吼。
“不,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未央?”严日行感觉不对。
连凯扑上前,左手抢话筒,右手用枪指着她的太阳穴。“把话筒给我。”
“不。”秦未央才说个字就挨了一巴掌,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她不经意韵松了手,让声音透过线路传了出去。
“未央。”那一记耳光声来得如此突然,让严日行一阵心惊胆战。 “我没事。”秦未央紧紧的抓着话筒,迅速的切断通话。对连凯淡淡一笑,口里的血沿着嘴角而下,神情十分坚定。
“你竟敢挂电话。”连凯怒极。
“我深爱着他,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要借着我的手伤害他,你想都别想。”
这番话当着严日行的面都未必能说的出口,所以她要趁着这时候说出来,就算是危险之时交待的遗言吧!
无法传递出的爱意,注定受苦。
“严日行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些女人这么爱他?”
秦未央只是淡淡地笑着,“他不会来的,你找错对象了。”
“不可能,我看过他注视你的眼神,那是种男人为女人深深着迷的眼神。”就在那天的订婚宴会上,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因此明白严日行为何会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
“不管你怎么说,他不会来是个事实。瞧,我连行李都准备好了,若你没有闯进来,我已经离开了。”
连凯哼了声,“不管怎样,这是他的家,他总会回来,把电话给我。”
秦未央叹息了,将话筒递给他。
希望她的预警有用,也希望严日行够机伶的遣开屋子里所有的人,她只要撑到他回来就好了吧?
虽然她衷心期盼他不要来。
“找严日行。”连凯拨通了线路。
话筒传来一个相当甜美的声音,“总裁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在?”他怒吼。
“有急事出去了。”
“妈的!”连凯气得摔下电话。“我就在这里等,不信他不回来。”
秦未央目光深沉的瞧着他,又是忍不住一声轻叹,坐在靠墙的单人沙发上,身子沉入软绵绵的靠垫里,没有说话。
“你在怪我?”连凯被她的目光弄得毛燥起来,“你们每个人都怪我,难道你以为我愿意被生在贫穷家里吗?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屈就在他底下工作吗?”
秦未央还是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真喜欢奉承那位大小姐吗?她吃要吃好、穿要穿好,我如果没钱,养得起她吗?”连凯继续咆哮。
她暗叹他的偏激,更担心自己的处境,她悄悄望向窗边,暗自盘算这种高度跳下去会不会有事。
“妈的,我就不信他不回来!”连凯把所有佣人全找来,威胁他们不许报警,而且务必要严日行出面,弄得管家和司机焦虑不已。
还好任雨柔不在这儿,不然真不知后果会有多严重。
“开门!”愤怒的暴喝出现在门外。
严日行在话筒里听得分明,那一巴掌简直打痛了他的心,他很后悔把连凯逼得狗急跳墙,现在竟然找他最在乎的人出手。
“你总算来了。”
连凯一打开门,严日行就匆忙走进,他无视于眼前黑黝黝的枪管,直接找寻秦未央的身影。
“未央,你没事吧?”
深深的瞧了他一眼,再看向躲在他身后的娇小身影,秦未央艰困的说道:“我没事。”
“放开她,你逃不出去的。”
盛怒的严日行方才一挂电话就报警,此时这栋房子里到处都有警力布置,任他插翅也难飞。
“严日行,我要得不多,如果雨柔可以装聋作哑,我甚至打算爱她一辈子,但你不该灌输她不信任我的想法。”看到这么多人,连凯反而冷静下来,挟持唯一的人质,他准备和严日行谈判。
“你以为没有感情基础的爱情能长久吗?”严日行比他更冷静。他现在唯一在乎的是秦未央,甚至细心的发现房里多了一只打开的皮箱,里头装的全是她的衣物。
不!在还没让她认清他们是不可分割的一对以前,她哪儿也不能去。
“除我之外,没人能忍受得了她。”连凯转向任雨柔,“雨柔,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你为什么抛下我?我们还有好多梦想要一起完成的,你忘了吗?”
任雨柔摇头,“你不该拿走股权让渡书。”
“我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所以才会需要那笔钱。你不是说过吗?你要过的日子是衣食无缺的日子。”连凯深知如何打动她。
“可是……”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了?”
任雨柔捂着耳,偎入严日行的怀抱。“你别再说了,我发誓不再听你的。”
“雨柔?”
“你不用叫了,她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就算她对你还有几分留恋也无济于事,因为我不同意把她的财产交给你。”严日行迎视连凯戾气横生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注视他的反应。
“那我们只好同归于尽。”连凯突然把枪口转向,任雨柔吓得尖叫起来,一时间场面有点紊乱。
秦未央顾不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口的叹息化为一声急喘,所有的力气全灌注在双手,她拼命拉下连凯持枪的右手。
“砰”的一声,子弹就这么穿过秦未央的右手掌心。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持枪的连凯都不知所措,警方迅速掌握了现场。
“未央。”心急如焚的严日行紧紧搂住秦未央,一见她手上满是鲜红的血,他已经失去冷静了。“快!快叫救护车!”
痛楚剧烈传来,秦未央已没有余力安慰谁了。她被紧紧的拥入熟悉的怀抱里,贪婪的偎在他胸前汲取他的气息。
“我好歹也曾经是个实习医师……我知道这不碍事的……”她想伸手去抚摸他,但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令她痛得闭上眼睛。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这是故意要让我伤心吗?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严日行紧紧的抱着他,快步奔向门口。
该死的救护车若再不来,他就自己送她去医院!
“呃……”她瞧了任雨柔一眼,见她妒忌的眼光一直往这里送,也只能对她说抱歉了。虚软的偎进严日行怀里,双眼一闭,昏过去了。
她对这整件事毫无遗憾,因为如愿的救了她爱的男人,哪怕得用她的右手去换,她也在所不惜。
* * *
经过很的一段时间,急诊室的门终于开启。
刚输过血、疲倦的闭目养神的严日行马上惊醒,白着一张脸瞪着主治医生。“她怎么了?”
“手术相当顺利,神经、血管都已经接回去了,只不过她的右手严重受创,想恢复原来的功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有勤作复健,试试看能不能恢复日常生活所需的动作。”医生摇头道。
严日行紧闭双眼,强忍住心头的剧痛,心中满是说不出的后悔,如果他能再早一点阻止连凯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她恐怕连拿筷子都有困难,想拿笔得先复健一、两年,若想恢复和正常人一样……除非有奇迹出现。”医生摇摇头,低声交代了几句,就让严日行到手术恢复室去等病人清醒。
严日行瞧着尚未清醒的秦未央,目光沉痛地落在那绑着层层纱布的右手,心头想的是第一次见到她穿着医生制服,神情凛然的提醒他,她是医生而不是看护的情景。
就是那一眼,他对她起了莫大的兴趣,他开始想让这女子臣服,开始想亲近她。
后来便是一连串的错误,他不该为了折辱她而把她调离心脏科,让她独自承受这么多的流言辈语,以至于心灰意冷的离开医院。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绝不会扼杀她的梦想,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末央,你听到我的忏悔了吗?
或许是他的深情呼唤,也或许是药剂里的安眠成分褪去了,秦未央缓缓的睁开眼,先是见到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才看到他疲倦苍白的脸。
“你……一直在这……陪我?”声音低微得几乎听不见。
“伤口还痛吗?”他柔声的问。
秦未央试着动动指尖,手几乎没有感觉,她深知这种情形糟透了,但她还是勉强的笑着,“我猜手术很成功吧?”
“有感觉吗?”他急切的问。
“会痛。”而且痛彻心扉。
“那就好,医生说你必须复健。”几经思量,他决定隐瞒她的伤势。
“受这种伤岂是复健就能好的?我这只手已经废了吧?”秦未央反倒看得很开。
“别灰心,总有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