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就偏偏没有心了呢厂沈刑天呵呵一笑,整条命都交给极东组了,这样的人还算有心吗?
骆水凝贪恋他堂堂的好风采,痴痴傻傻,不经意地被勾走了三魂七魄,但绝世美女并未丢掉大脑,她仔细凝视,“或许你不是没有心,而是心早巳被人订走。”
沈刑天蓦地沉下了脸,“没这回事。”
“你应该知道,骆氏企业的政商关系相当好,还有部分高官摆明支持,这是骆氏企业的生存基本条件,也是你们极东组与沈氏企业最希望得到的。”她不傻,而且相当聪明,懂得不和男人计较外面的风风雨雨,她只要,让男人记住她的“好”就行了。
“我很了解你能为极东组带来多大的利益。”沈刑天嘲讽地一笑,若是不知道这点,今天晚上他也不会来了。
“你的义父,他非常希望我们的结合,能带给双方最大的利益,相信你不会不懂你义父的打算吧!”骆水凝看着他逐渐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无法不得意地笑
了起来,“要不了多久,我会看到你带着你最诚恳的心来向我求婚的,不是吗?”
沈刑天望着她转身飘然而去,大波浪的长发在甩头时呈现极优美的一个角度,他默然了,生平第一次对义父沈以正的命令感到不耐,真要他跟这女人结婚吗?不,他不以为义父这次来真的。
在这玫瑰园消磨许久,沈刑天才往屋内走去,不是刻意回避他人,只是无心与人寒暄,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沈以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义父,找我有事?”沈刑天很自然的垂手肃立,就如同当年还在育幼院里第一次见到沈以正的时候,这么多年了,他这习惯一直没改过。
“坐下吧!”等他在沙发上坐定后,沈以正才继续说:“听骆家丫头的口吻,她是非嫁你不可,你的意思呢?”
沈刑天只在心里挣扎一下,“全凭义父做主。”
沈以正满意地点点头,“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成家了,这骆家丫头人不错,又很有教养,你跟她是很相配的一对,我也老了,极东组这个担子应该要卸下,等你和她结婚之后,我也可以正式退休啦!”这是很久以前就已订下的事,沈刑天不可能拒绝,也难似回避,只是他心中就是有说不出的疲惫。
“最近你和曼婷夫人闹得很僵,听说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是吗?”沈以正突然提起,颇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这个义子从小便沉默寡言,为了训练他成为接班人,花下许多功夫,如今当然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出轨的可能。
沈刑天强作镇静,尽量让自己变得没有感情,“跟曼婷夫人原本就有过节,黄忆华的介入只是让我有报复曼婷的理由。”
“你和曼婷要怎么算旧账我不管,但我不希望和警察打交道,明白吗?”沈以正语气一重,年过半百的威仪马上显露,他站起身,提着手杖往楼梯口踱去,“有空的话,多回来陪陪皓儿;他挺寂寞的。”
他临走前的话,让沈刑天已站起的身子如遭重击,脸上也失去血色,他是刻意的,就是不放过重提那件事的机会,好让沈刑天一直愧疚下去,一直为极东组效命,直到还完那笔债为止,可是债务何时才算还清了呢?
沈刑天落寞许久,这才开车离去。他想回内湖的家,那里除了满室的萧瑟在等着他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车头一转,他往“私人天地”开去,在那里至少有满室的温暖可收容落寞的他。
沈刑天刻意地疏远她,练湘婷不解地发现这个尴尬的情形,明明两人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他就是有办法对她视而不见,真令她沮丧。
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他的练湘婷,无法不患得患失的想,难道他对她已经厌倦了吗?不见她;不理她,整天谈不上三句话,这样算什么?
以前的练湘婷是绝不会为这种事情苦恼的,毕竟她懒得跟人交往,她对别人的人生奋斗史以及生活上遭遇的苦处、病痛一概没兴趣,她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就好,可是现在碰上沈刑天,把她全部的心思都打乱了,现在的她,多想分担他的想法,他的喜怒哀乐,甚至一切……
唉,可是这也要他肯让你介入才行嘛!爱情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要你情我愿。
她越想越没趣,就像现在,已经是两点五十分了,店早已关门却还没拉下铁窗,为的就是不希望他回来时没人替他开门,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不管多晚,她还是会等下去的。
夜太深,微觉有些困意,但她手边还有设计图要赶,不能睡呵,练湘婷如此告诫自己,应该先泡壶水果茶再熬夜,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懒得起身。
她就这样半撑半躺,有一笔没一笔的慢慢描绘着她心目中构思已久的图样,不时打上几个呵欠,当沈刑天回到“私人天地”的时候,整个营业大厅的灯全部熄灭,只在最靠近柜台边的卡座旁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而大门是虚掩的,连锁都没上。
从他站的位置,只看到;卡座椅外悬着一双白皙圆润的一截小腿,不算修长但小巧得恰到好处,引人遐思地晃着,还带有无限的可爱与俏皮。
沈刑天冷峻的脸部线条顿时放软下来,不用猜也知道这里只有这个女人这么酷爱把沙发当床用,当他走近一看,果然是练湘婷,她正在…张八开的图画纸上描着画着,浑然没注意到身旁有人靠近。
难掩好奇的,他仔细观看那张图,原来是一件女性短礼服,他哑然失笑之余正想转身就走,但她认真的神情触动了他心底最温柔的某处,令他停下脚步。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长发全拢在脑后,随意地用一个大发夹固定住,几丝秀发垂落额前,顽皮地在她眼前晃动着,但她不耐拂去任它飘蔼,光线在她灵动的五官下似乎变得特别柔和,那双总是迷蒙的大眼睛因为架上一副细框眼镜显得有神而专业,菱形爱笑的嘴角随意上扬,仿佛即使在工作,她的心情仍是相当愉悦,玲珑的身躯躺趴在沙发上,既纯真又迷人。
他就这样痴痴地伫立在她身侧,仿佛不忍打破如此甜美的时刻般,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练湘婷终于把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猛抬头,就看到沈刑天站在身旁,难以置信地眨眨眼,他并没有平空消失,面她开心地笑了。“回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他侧过脸,因为她隔着镜片的双眸亮得让他无所遁形,“看你工作正忙着,不忍打扰。”
太明显了,这男人又想逃避,有时候练湘婷真恨自己的敏锐,就像现在。她长叹了一口气,“是真不忍打扰,还是不愿打扰?”
她直起身,收拾画具与纸张,将这些东西抛到一个极大的手提袋,然后袋口一收,她的工作就算完了,手一扯,大发夹被取下后,整头秀发披散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管它的,反正一件事完成就值得高兴,她懒得再去计划其他,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非她不可的,她很早很早就学会随遇而安了。
整个收拾的过程不超过三分钟,沈刑天再次傻了眼,早就知道练湘婷到处都充满与众不同的气息,却没想到连工作都这么干脆,忽然,他恍然大悟一大门没锁是谁的错了。
“你应该把门锁上再画画的。”轻易地,这项指责就这么脱口而出。
她的反应只是耸耸肩,“然后再等你按电铃?别傻了,真那样做多费事啊!”
“现在的治安多差,万一被其他人闯进来,看到你……”他脑中马上浮现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幕,心中不禁立刻涌起一阵不快,他不愿再想起可能发生的情形。
练湘婷不解,忙碌的脚步因他的停顿而停下来,“看到我怎样?治安差归差,这家店可没油水好捞,你看上这儿的人很少啦!”
她看他眉头兀自深皱;可见他是真的很担心,偷偷一笑,看来他满关心自己的,有希望。
“我明天就要搬离这里了,你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沈刑天勾回她神游物外的小脸,一字一句沉重地交代,她永远不会明白当他这么说时,也同时摧毁了心中那片温柔。
“你要回家了吗?”她出于本能的猜测,很正常嘛,他又不是“私人天地”的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赖吃赖住的,何况他还拥有一栋很好看的房子呢!
“不,我要搬回极东居。”他平板地应道,僵直的身躯反应他冰冷的内心。而她过分热心的小脸选在这时凑了上来,“极东居?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义父的家。”平板地说出这几个字。
“那也是你的家啰?”而她继续问。
“不是我的家。”他扯了扯嘴角,终于有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