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据我所知,本班获胜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这话怎说?
因为有我在啊。我凡儿不是简单的人物呢。
我立刻想到了那些个,下课铃还没响,就拔腿一路冲回家的男同学。
(长跑选手OK。)
然后,那些早上被训育组长从校门口追到教室的家伙。(短跑选手也OK。)
还有几个,可以在几秒内从教室与福利社之间来回的同学。(大队接力选手终于也OK。)
另外,为了鼓舞士气,班长我决定跑其中的一棒。
为什么如此在意这次的运动会呢?
其实是基于现实层面的考量。本班的秩序成绩,已经被死泼猴破坏到接近负分的地步了。
而得到冠军的奖励之一,就是秩序满分!!我喜欢。
用想的当然容易,作起来,可真是难如登天。本班的两大派系一向是水火不容的,更何况是一起比赛?很明显的,当凡派在练习时,隽派的人都在喝倒采。
喔,我的第一名,好远好远!
‘干脆,我们和好吧……’我这么对阿隽说。
没错,为了我的第一名,我暂时认输。
于是,在我们两个人极为做作的和好仪式过后,两大派的战争稍稍缓和下来。
因为我的慧眼识英雄,所以本班从初赛到预赛,一路过关斩将,非常地顺利。
终于,运动会正式登场了。隔壁班的总积分一直保持在本班的正后方。最后,不得不用大队接力来决胜负了。
一切都和练习的一样。超级有默契的递棒。完美的接棒动作。
然后,轮到了我。
接到棒后,我像子弹一样地向前冲了出去。(这是旁人后来告诉我的。)
我可以感觉得到,我跑得比练习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快。好快。好快。像风在背后推著我似的。
我可以看见,另一个同学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渴切地注视著我手中紧握著的接力棒。
就快到了。等等喔。我快乐得都要笑出来了。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野猴子那张欠揍的脸。
‘你没事吧?快说话啊!!’他用力地摇憾著我。
‘嗯……没事!’我费力地吐出了这句话。
‘你把我们都吓死了……’另一个同学说道。
‘怎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头好昏好昏……我好想睡。
‘你被绊倒了,被隔壁班的家伙。你的头用力地撞到了跑道……’野猴子非常温柔地说。
‘哈哈哈……’我虚弱地笑了几声:‘猴子,你发什么神经?这样一点都不像你喔!’说著,我还伸手去探他额头温度。
‘一点都不好笑!!’他生气地大骂:‘你的后脑都肿了一个包,还笑!笨女人!’
‘我来跑最后一棒!’野猴子换上了运动服,硬是把跑最后一棒的家伙从跑道上推到观战区。
虽然有点模糊不清,但我确实看到了他奔跑的样子。
原来,他还会跑啊。我还以为他除了耍嘴皮子,别无长处了。
阿隽超越了一个又一个选手。像日剧男主角一样。
没错,戏剧性地,本班获得了第一名。
就在本班的秩序分数被加到100分的那个下午。阿隽把隔壁班的一个家伙揍得差点站不起来。
不,应该是差点”再也站不起来”。
情况非常复杂,总之,最后演变成两班打大出手。本班的100分立刻被扣掉了80分。
才几分钟的时间,我苦心计划的秩序满分之扭转乾坤大计竟然立刻被那家伙给毁了。气死我了!
‘你要第一名,这是你单方面的事。我不想要。行吗?’野猴子笑著回我。
‘况且,我根本就不承认那种虚伪的和好仪式具有任何实质上的效用。’他又说。
‘啪!’
非常顺手的,我赏了他一巴掌。
他捂著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凡儿,你不应该那样对他的喔!’我的姐妹淘丫丫斥责我。
‘丫丫,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瞪了她一眼。
‘不管我今天是哪一边的,但是,当你倒在走道上时,是他冲出去抱你回来的唷,大家都呆住了,只有他,立刻冲出去喔!’丫丫笑著说。
‘是吗?我不知道,他也没提,大家都没提。’
‘他说不许提的。’丫丫无辜地说。
怪不得,我一张开眼就看到他那张脸。
原来是他。
‘而且,那个绊倒你的人,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你难道没看到吗?’丫丫又说。
※ ※ ※
‘哇勒……凡,你当年打的那一巴掌,真是既痛又响啊!’阿隽经常向我抱怨这件事。
如果说让班上的秩序成绩加到100分的难度指数是40%,那么,和阿隽成为男女朋友这件事的难度可能高达400%。
最大的原因是,没有人希望我们在一起。
老师:‘别让他不好的成份拖累你。’
隽派:‘我们一致讨厌她。’
凡派:‘那个臭男人不是好东西。’
凡的父母:‘你要找个才子,别老是跟那种粗俗的人为伍!’
隽的父母:‘……’(无言以对)
因为没有人希望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
青春期时的叛逆,真要命喔!
第三章
‘老王姓什么?’业务经理小昌已经出现了语无伦次的症状了。
下午2:30,本部门进入了紧张状态当中。每天的这个时候,是e-mail、传真积得最多时候,每个人都像中邪了似地,埋头苦干著,如果无法赶在4:00前冲进生产部,大概得等到隔天早上才可以找到大忙人王经理了。其实,关于生产技术方面的问题,并非王经理才可以作答覆,他的手下大将成深的实力也是非常坚强。
但是,没有人愿意询问王经理以外的人。
我想说的是,没有人想被成深那只河马冷嘲热讽,就算是被王经理轰出去,难过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但是被一只河马嘲笑的伤痛,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小妞们,老王姓法。’小昌边敲打著回覆给德国厂商的信件,边说著。
法老王。
真够冷的。
部门其他的小姐们没有人愿意作出任何反应。想必是已经懒得理他了。
让我来。我最喜欢帮助别人了。哈哈。
‘经理,好好笑。’我用著平均三秒钟一个字的速度,缓缓地回答小昌经理。
完蛋了。
我嘴里说著好笑,却忘了笑……
下一秒钟,小昌经理离奇地消失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的耳里传来了,有人被布袋盖住、猛打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天啊。
天啊天啊。
我看见小昌经理壮硕的身躯挤在本部门的角落。小昌蹲著。扭动著。啜泣著。
‘鸣……凡儿……’小昌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取笑我……’
手拍了拍小昌经理的肩膀。
小昌经理非常凶悍地吼了一声:‘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手再拍了拍小昌经理的肩膀。
小昌经理用著可以把天花板震下来的音量重覆了那句话。
小昌,真的很抱歉。
我只是想告诉你……
那只手不是凡儿我的。
那是董事长的手。
※ ※ ※
‘许经理,我想,你应该去看看医生……’
真不愧是董事长,这是我听过最棒的忠告了。
许小昌,我想,你应该去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我怀疑你有个不健全的童年。不然,为什么你会这么脆弱呢?嘿嘿。
※ ※ ※
随著许小昌每日一则的冷笑话考验,终于,我在公司任职满了一个月。
在这么一个月之后,我终于亲眼看见了成深那家伙的未婚妻。
那是个下雨天。滂沱大雨。我怀疑地球要毁灭了。帮帮忙,冬天耶,怎么会下大雨。
偏偏,公司选在这个时候迁移到另一个办公大楼。一定是故意的吧。彰显本公司员工,风雨无阻的精神。
或者是,给心灵有创伤的小昌经理一个锻炼的机会。
也或者是,希望藉著风雨,把王经理的那一把火浇熄。
搬过家的人都晓得。平常,那些物品看起来,总是少少的。当你开始打包时,那些东西就会突然变得很多很多。像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一样。而且,怎么打包都打包不完。
第一次加班加到晚上11:30。
雨势大得惊人。
有多惊人?打在身上都会痛得不得了的那种程度。
‘凡,我已经在公司楼下了喔!’阿隽的声音透过手机听起来,非常地温柔喔。
‘阿隽,等等喔,我马上去找你!’希望我的声音听起来够可爱。哈哈。
在同事一片‘好幸福喔’的欣羡声中,我走出了办公室。
‘智子!!!’我无法克制地惊呼出声。
没错,智子。
日剧狂一定知道‘长假’。女主角就那个山口智子。头发长长,眼睛大大。很有女人味的。
而现在,智子就在我的面前。
‘智子?’阿隽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
‘没错,智子。’我肯定地重覆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