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惆怅来得急去得也快,但被挑动出的异样情弦仍不断地拨弹着,令她不由自主地任他摆布、挑弄。
她不知不觉地回应起他狂热的拥吻,丁香小舌悄悄地、怯怯地、小心翼翼地试着勾动他的唇舌,与之翩翩起舞。
对于怀中人儿的驯服,弦煜忍不住沉重而满意的粗喘,并乘虚而入地步步攻破她脆弱的防守,存心要她毫无保留地奉献出所有,即便是他……
弦煜突然全面撤手,在没有他强势的禁锢及主导权下,他倒是要看看这娇柔却顽强的女人是否已完全臣服于他脚下。
星罗完全没有脱离他的迹象。
虽然扣紧她的强悍力道在瞬间遽然消失,导致她轻盈的矫躯急速下降,星罗依然沉醉于他炽盛的气息中,环住他颈项的双手犹持续紧攀住他,即便他不再带领她嬉戏,她仍旧痴迷地不想结束这个吻。
弦煜不禁沙哑低沉地笑,笑得有些残意,有些邪肆,有些诡谲,但也带有某一些小小遗憾。
可惜呀!
是他太过高估,还是要称赞她的伪装堪称一流!
星罗忽听口中所发出的深沉共鸣,以及紧密贴合她身上不断剧烈起伏的坚实胸肌,让她猛地觉醒。
啊!星罗失声惊呼,同时缩手捂嘴。
她霎时狼狈地往后颠簸数步,满脸羞愧不已地背对他,仓皇无助地咬着红肿的下唇,难以置信方才贴在弦煜身上、无耻寻求慰藉的女人竟是她。
「对不起……」觉得有必要先行道歉的星罗,语带哽咽地说道。
「怎么哭了?」在双眼快速闪过一丝讥讽的玩味后,弦煜失笑地转过她的身,爱怜地轻拭她两片沾满泪珠儿的蝶翅。
「我……」星罗羞惭地撇过头,不想让他碰触,不,正确的说法应该说是她害怕再度被他碰触。
「生气了?」
「没有。」
「没有就好,用完膳后到我房里来,我等你。」
任凭她怎么装、如何假,若想逃离他的手掌心,也得让他尝尝滋味再说。
第五章
「贝勒爷,彩衣不想回落花阁,留在这儿伺候您好吗?」
彩衣痴望着弦煜支额沉思的邪美侧容,不听内心忠告地缓步走至他身边,秋波频送地嗔吟着。
然,在彩衣的纤手正要抚上弦煜的肩头时,却被弦煜不经意的一瞥给吓得缩回手,并连连后退。
「贝……勒爷,彩衣不敢多话了。」弦煜贝勒召唤她前来,不就是要她侍寝的吗?
但为何她一靠近,贝勒爷就……
难不成就是那个叫星罗的狐媚女子从中作梗,贝勒爷才会数日都未曾召见过她们?
哼,她就不信落花阁里最得宠的她会比不上那名卑贱女子。
为了确保她宠妾的地位不至于被别的女子所取代,彩衣决定放手一搏,非把爷的心给重新夺回不可。
彩衣悄悄地轻解罗衫,只着抹胸的妖媚胴体,再次莲步轻移地来到浑身散发着阴魅气息的弦煜身侧,嗲声嗲气地说道:「爷,彩衣好久没服侍您,今晚就让彩衣来……」言至一半的彩衣,赫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重重用落在地,她顿时花容失色地哆嗦不已。
「彩衣,你太多话,下去。」弦煜冷眼斜睇瘫坐在地的彩衣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
啧,他的星罗竟敢违抗他的命令,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不见她的人影。
很好,她的确非常有胆识。
才会一而再地将他的告诫当成耳边风,如今,更是把他一手策划好的主戏给打乱。
该说是她深藏不露,还是要说他这个身为皇上亲信兼独揽军机大权的弦煜贝勒,会被一个小小的女娃儿牵着鼻子走。
「贝.....勒爷,求您别赶彩衣走,彩衣绝不会再多话了。」彩衣畏畏缩缩地跪坐角落,噙泪娇泣。
「下去!」
弦煜突然勾起的诡笑,让彩衣惊骇地退至门口,打从心底地发毛。
「爷。」
「来人,把她拖出去。」弦煜冷然下令,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在内。
「不要,贝勒爷,彩衣会乖乖听话的。求贝勒爷不要赶彩衣走。」若是被遗走,以后再见弦煜贝勒的机会则十分渺茫。
「把彩衣连夜送回醉红楼。」弦煜不疾不徐地道出彩衣今后不再是他落花阁的侍妾。
「喳!」
「贝勒爷,求您原谅彩衣,彩衣不要回去醉红楼。贝勒爷……」她已经在落花阁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还要把她赶回醉红楼,那岂非是要她的命。
不,她不要回去,不要!
侍卫强行拖走边哭边叫的彩衣,在要跨出弦煜院落的这一段路,仍在做最后挣扎,所以她高声凄厉的哀号,正好被赶去见弦煜的星罗主仆听见。
「咦!是谁在哭?」而且声音还一直往她这里传来,星罗狐疑地站定,似乎在等待来者是谁。
「姑娘别理了,我们快走吧!」女侍青青赶紧催促星罗。
她们不能再耽搁了。
「你不觉得这声音很奇怪?」星罗执意要等。
「姑娘,我们若是去晚,贝勒爷会不高兴的。」
「再等一下下就好,你看,他们不就来……咦?是那个彩衣姑娘。」
伴随着尖锐的哭喊声,两名侍卫紧紧扣住彩衣的双臂拖行,但因星罗适巧挡住路口,遂蓦然停下。
「星罗姑娘,请让路。」侍卫恭谨地说。
「姑娘,你行行好,我们快走啦!」青青更为紧张。
「可是彩衣姑娘她……」看着彩衣一身的憔悴狼狈,星罗有所不忍。
怎么才一会儿没见,彩衣就变成这样,是谁欺负她,又要把她带去哪儿?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贝勒爷不会突然赶我走。」彩衣恶毒的目光直直射向瞠目结舌的星罗。
「我?」彩衣姑娘会不会弄错,她只是一名客人,可没权赶人。
「一定是你在爷的面前捏造我的不是。爷才会……哼!你不要太过得意,报应也会轮回到你身上,到那时你会比我更凄惨!」被箍住的双手仍张牙舞爪地要攻击一脸错愕的星罗。
「姑娘,别听她胡扯,我们快走……」青青已慌张得不分尊卑,扯住星罗的袖口,亟欲要促她让路。
「星罗姑娘,请您让开。」侍卫再次恭敬但生疏地带着彩衣往前进。
「姑娘,快让开吧!」
星罗怔忡地微微侧过身,目光有些呆滞地凝视彩衣怀恨的双眼。
弦煜会赶彩衣走,真是她惹出来的吗?
「等一下,你们要带她去哪里?」星罗忽而急切地问。
侍卫虽有停下,但并不回话。
「我还能上哪里?当然是被送回醉红楼了。」彩衣一副咬牙切齿地吃人模样,活像要把星罗生吞活剥。
「醉红楼是什么地方?」星罗生疑。
「是妓……」青青犹豫地说。
「什么鸡……」
「是妓院、妓院,你听懂了吗?」彩衣放声嘶嚷。
「妓院?!」星罗并不无知,只是太过惊讶。
她对彩衣的身分虽不是挺了解,也不想多问,因为她只是名客人,不过在先前的谈话之中,她或多或少都可以猜测出彩衣是弦煜的妾室,而且他的妾室还不只一个。呃,这也不关她的事。
连阿玛都会有,何况是他呢!
咦?她又把重点给搞混。
她之所以会如此讶异,是弦煜竟把他的侍妾送到妓院去。
况且彩衣还口口声声说是被她害的。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人误会,她现在就去找弦煜问个明白。
「你们先留在这儿等我,我现在就去找贝勒爷解释去,记得不要把彩衣带走,要等我喔。」星罗提起衣襬,急忙地飞奔而去,还不时回头嘱咐着。
「姑娘!星罗姑娘等等我!」青青头大地跟着她疾奔离去。
但两名侍卫在她们两人陆续离开之后,却没有照着星罗的吩咐留下,而是拖着不断挣扎的彩衣阔步离去。
他们只遵从主子的命令,若要留人,也唯有主子的命令。
*****
「弦煜、弦煜……」
星罗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冲入弦煜房内,双手撑在桌面稍作休息后,才发现花厅并无他的人影。
「你来晚了。」在她慌忙地转进内室的同时,弦煜淡淡冷沉的嘲讽嗓音也霍然响起。
「对不起!我是因为害怕……呃,是因为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所以才来晚。」凝视着斜坐在床榻上的弦煜,她悚然一惊,紧张得差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
弦煜虽状似佣懒,但又好似潜藏一股难以忽视的邪魅力量,让星罗在一瞬间忘记彩衣之事,
「身体不适?过来,我看看。」
弦煜朝她伸手,却吓得她猛然退二步。
「我现在已经没事,你不用看了。」不过,弦煜一个挑眉的举动,还是让她怯生生地将手交给他。
弦煜旋即一个轻扯,顺势将星罗拉入自己的怀中,亲昵却强悍地把她娇小身躯嵌进他的怀里。
「怎么会没事,你方才那么急的叫我,不就是要我替你治病?」啧,他的小星罗八成被他治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