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有能力自保,更何况我已经答应玉极摧要回到他身边,我不能食言的。」西门苾灵的语气亦是十分认真而执著。
「小妹,难道你希望是二哥、甚至是大哥来带你回家吗?」两位兄长虽然极疼爱小妹,但他们可不像他这般好说话。
西门苾灵瑟缩了一下,其实她也怕极了大哥与二哥会亲自出马捉她。
「三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去找他就对了。」她绝不做失信的小人,何况刚才与玉极摧分手时,她深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那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吗?」
「我相信他一定会在那片林子等我的,要不,我就回竹屋等他。」
「小妹,你执意回到他身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他们的小妹或许已经长大了,只不过,对象为何会是玉极摧?真是伤脑筋!
「当然是……是要监视他,别再让他继续作恶了,」她的双颊没来由地浮现出两朵不自然的红晕。
「真是这样?」傻妹妹,西门敛曜明知她另有目的。
「对,就是这样。」西门苾灵毫不迟疑地用力点头。
西门敛曜微微叹口气,算是投降了,「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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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色已渐昏暗。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满许多已喝得一滴不剩的空酒瓶;不过,这丝毫没影响到玉极摧的神智,他仍旧清醒得很。
他极自然地伸手取另一瓶未开封的酒,然而在他碰触到它之前,有另一双手更快地将它拿走,「别再暍了。」
「芙蓉,拿来。」玉极摧满面笑容地对月芙蓉说道。
月芙蓉抓紧酒瓶,硬是不给。
忽地,她感觉自己双手一阵酥麻,然後她发现紧握著的酒瓶,已经落到玉极摧手上。
看他优雅地将酒倒在一只玉杯上,犹似十分享受地啜饮著美酒,说真格的,她觉得非常的难受。
因为,让他如此失常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西门苾灵!
「玉大哥,如果你真舍不得苾灵,那就把她追回来啊。」依他的能耐,就算要独闯西门家也绝非难事。
「我舍不得她?」玉极摧突然笑出声来。
「玉大哥,虽然我不清楚苾灵为何要离开你,但是,她说不定正在哪个地方等你呢!」她勉强挤出笑容,月芙蓉随口的一句话,却让玉极摧手中的玉杯登时碎裂。
「玉大哥你……」她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原本坐在她面前的玉极摧已然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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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亮的月,高悬在天边。
西门苾灵就这么靠坐在树干旁,将下颚抵在弓起的膝盖上,眼神茫然地看著山路的另一头。
苾灵冷不防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头,还搓搓有些发冷的双臂。
笨啊!在跟三哥离去前,怎么没有事先问明玉极摧要在哪个地方碰面!现在可好了,她除了在这片林子傻等之外,好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她好冷喔!
讨厌,大魔头怎么还不来嘛!
西门苾灵可怜兮兮地扁著小嘴,瞠大一双随时会掉下泪来的眼;这时,她听到一阵非常急促的马蹄声。
是他吗?西门苾灵忙不迭地站起身,直勾勾地望著远方。
当她看清楚朝她奔来的一人一骑时,立即拔腿狂奔。
玉极摧在坐骑还没完全停住前就已经跳下马,展开双臂抱住冲进他怀里的西门苾灵。
「臭大魔头,烂大魔头,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接我,你知不知道我被臭蚊子咬了多少口啊!可恶的大魔头,本女侠要是受寒非要传染给你不可……」她拼命地告戒自己千万不能哭,但眼泪就是不听使唤地猛掉。
玉极摧一迳地任由她骂、她槌,甚至出借衣服供她擦泪,擤鼻涕。
难不成他也变傻了?就在她随她三哥离去之後,他便发现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全变了样。
这个傻丫头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法术呀?他竟然会强烈感到不安,而这种感觉,他已经有好些年不曾有过。
深深地闭上眼,玉极摧著实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受一个既不解世事、又天真过了头的小丫头摆布。
合该是逃不过吧,他也只有认了。
「大魔头,你该不会被我骂傻了吧?」等心头的怨气出得差不多时,她才察觉到玉极摧一直都没吭半声。
「是呀,我的确被你骂傻了。」玉极摧凝视著她红通的双眼、鼻子,忍不住笑了开来。
「你还敢笑我!」西门苾灵抡起小拳,往他胸口用力击去。
不料玉极摧脸色一白,紧接著捣住胸口,状似痛苦地往後倒退三步。
「玉、玉极摧,你怎么了?」难道是她下手太重?西门苾灵俏生生的小脸登时变得和他一样惨白。
「苾灵你……」玉极摧猛喘著气,语气里夹杂著一股难以置信。
西门苾灵简直是吓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轻轻的一击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怎么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玉极摧,我、我现在该怎么救你啊?」不知所措的她赶紧跑上前撑住他快要倒下的身躯,紧张地在他耳边大叫。
「你先扶我到树下。」虚软的声音一传进她耳里,她赶忙依照他的话去做。
唔,好重喔!由於玉极摧几乎把全身重量都靠在她身上,西门苾灵只得拿出吃奶的力气,摇摇晃晃地将他扶至树旁坐下。
「要不要我输一点内力给你呀?」西门苾灵紧紧抓住他的衣衫,感觉他疼得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玉极摧一直将脸垂得很低。
「可是你……」他愈是强装没事,西门苾灵便益加害伯。
不管了,她一定要灌输点内力给他,否则她的心简直快蹦跳出来了。「玉极摧,你忍耐一下,我、我马上治好你。」她一说完,便煞有其事地盘腿坐在他身後,在吸足一大口气之後,便将双掌抵住他的後背。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西门苾灵急得满头大汗,尤其在感觉玉极摧身子颤抖的益加厉害时,她更是卯足了劲运气。
依她这种一招半式的三脚猫功夫,何来所谓的内功真气?
是以,玉极摧再也忍不住了。
一阵发自丹田的大笑声登时爆出,令正在卖力演出的西门苾灵当场傻眼。
而他这阵笑声持续很久,久到足以令她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玉极摧根本没被她打伤。
「玉、极、摧。」西门苾灵猛一起身,握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槌向他没长眼的後背。
但可惜的是,一双小拳头全落到一只大掌内,任凭她如何使劲也难以挣脱,这下子,西门苾灵终於气到整张小脸都喷出了火花。
「大魔头,你这样捉弄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给吓死?」被彻底激怒的她开始奋力挣扎,幸亏玉极摧适时顺著她的手劲一松一紧,才不至於使她扭伤自己的腕骨。
当一声含有指控的沙哑嗓音从他唇间逸出时,原本杀气腾腾的西门苾灵突然愣住。
「是你先吓我的。」玉极摧忽然收住笑容,俊美的面庞上净是一片清冷。
「我……我什么时候吓过你了?」汹汹怒焰霎时被浇熄,此时的她彷佛矮了一截,方才的气势已然消失无踪。
对於她的迟钝,玉极摧更觉不悦。
「是谁说过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又是谁在亲人来时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我哪有一走了之?我明明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西门苾灵大声反驳他的指控。
「哼,若是你三哥坚持带你走,你认为你自己还有可能回到我身边吗?」他不管西门敛曜放她离开的理由是什么,更不管她是用何种方法来说服她三哥;真正令他难以释怀的,是她当时竟然走得如此乾脆。
「我既然敢随我三哥走,自然就有把握能够回得来。怎么,难道没有我在一旁监视你,你就会吃不饱、睡不……睡不好了吗?」说到後头,苾灵竟结巴起来,想当然耳,她的小脸也无缘无故地红得一塌胡涂。
莫名其妙!她干啥要脸红啊?
忽地,西门苾灵只觉得螓首变得很重,重到她的下巴都快抵到前胸了。
一根长指很快地将她沉重的脑袋瓜给勾起。
「现在你总该知道原因了?」玉极摧凝视著她四处乱瞟的眼儿,似好气又似无奈地轻笑。
西门苾灵轻咬著下唇,以防止逐渐上扬的唇角泄露了她心中无比的喜悦,然而她顾得了唇角,却顾不了一双闪动的眼眸。
嘻嘻!大魔头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她在一旁监视著,他就会吃不饱也睡不好喽?
「我,我又不是你,哪里会知道原因啊!」该矜持的时候就一定要矜持,西门苾灵深知这一点。
「看来是我会错意了。」玉极摧流露出的失望神色让她有些错愕,然而接下来,他撇下她转身走向坐骑的动作,更令她为之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