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不来了。”他绅土地为她拉开椅子时,促狭地眨眼。
“女人总是要打扮的,你就这么没耐心吗?”他轻松的气息轻易地感染了她,让她堆满微笑地瞅着他。
“我有,只是……你有不良记录,你总是迫不及待地从我身边溜走。”
“我没有,如果你够好,我为什么要溜走?”
“小姐,”他倾身向前,开玩笑地严肃道。“你是在暗示我不够好吗?”
“你说呢?”
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吻。“看来我今晚得卖命一点,让你知道我够不够好。”
天啊!他在和她调情。曼澄从没和男人调情过,可是她的确喜欢这种感觉。龙暄驰让她感觉自己是世上最特别、独一无二的女人。兴奋和快感在全身战栗,她微笑地品尝那美妙的感受。
她轻轻地抽叫手。因为侍者正好拿着菜单出现。龙暄驰有礼地问她想吃什么而非霸道地自作主张。她想起女同事曾谈及最讨厌男伴所做的一件事莫过于自大的为她们决定她们该吃什么、该穿什么。看来龙暄驰虽然强势,却不自大。
整顿晚餐在龙暄驰的谈笑风生中愉悦地度过。他风趣地谈及他与萧奇风在美围洛杉矶求学的趣事。
“你真的将他丢给那个……呃……叫娜姐的女人?”她不相信地问。
“当然。不过他也没事的全身而退。”他笑着浅呷红酒。
“他是怎么……怎么办到的?”如果娜姐真如他形容的那般——恐怖。
他耸耸肩。
“那至今仍是一个谜,你得去问他本人才行。”
曼澄差点脱口而出要说好,她暗地捏一把冷汗,小心地说:“我又不认识他,怎么问。”
“真的吗?”
他露出今晚第一个精锐的眼神。
“我怎么会认识你的朋友。”她坚定道。
“你这么说他恐怕会很伤心,你们上次才一起跳舞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
“呃……你是说上次在PUB的那个——”这么一说,曼澄才恍然大悟。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指的是谁?”他的眼神看来邪恶无比。
曼澄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拿起水杯思索着该说什么摆脱这个话题。
“谈谈你的家人吧!你在哪儿出生的?”
她只是想带开话题,没想到他的脸却在一瞬间乌云密布。
那是一段伤心的往事,他不想提起。
“台湾。你想吃甜点吗?”他冷漠地答道。
她似乎踩到了地雷。愉快的气氛消失,冷硬的高墙筑起。曼澄知道他不想谈也不逼他,毕竟她也不想他过问太多她的私事。
“好啊!我最喜欢烤布丁了。”
她佯装轻松地说,仿佛之前那句问话不曾出口过。
曼澄低头吃完甜点,龙暄驰询问她是否还想再来一份,她笑着摇头婉拒。他随即招来侍者,签好帐单。他扶着她的手肘走出餐厅,在走向大厅时,他低声在她颈后徵询她是否想上楼喝杯酒。
曼澄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的体内窜起一股轻颤,她知道自己也同样期待,她不想故作矜持,抬头直视他的双眼点头说好。
他坚定温暖的手将她拉入刚到的电梯,揿下他所住的楼层。
然后他双眼不离地望着她,让她清楚地看见其中燃烧的欲望。
才一进门,他们便饥渴地投入彼此的怀抱,两人都迫不及待地亲吻对方,热情一触即发。
“每一次都是那么美好吗?”
她柔弱的声音从他身下传来,带着满足的叹息。
他轻笑。
“我不敢保证,但我尽力而为。”
她轻捶他的肩,然后指尖轻抚他宽阔的背。
“你这个小恶魔,才榨干我的精力,又开始挑逗我。”
“我有吗?”她仍不停地爱抚按摩他颈背的肌肉。
“你说呢?”
她惊喘一声,迎向他炙热的怀抱。
第六章
和龙暄驰共度的时光犹如置身天堂,不过,那是对夜晚的“她”而言。对白天的乐曼澄,龙暄驰却代表地狱。
夜晚,他待她有如世间至宝,他们像情人般热烈地缠绵恩爱,分享彼此的甜蜜。白天,他则化身恶魔,只会不断压榨她的精力,为他卖命工作。
曼澄觉得自己就好像两头烧的腊烛,就快濒临崩溃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她便会如坠地狱,永不翻身。最糟的是她已经无法回头了,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依恋他的怀抱。她无法割舍与他的情缘,却没有勇气坦承一切。
而龙暄驰对她愈好,她愈是痛苦。因为她明白他爱上的并不是她,而是她创造出来的那个完美女人——袁月。
那是在某晚缠绵过后,曼澄准备离开时所告诉他的。一个她编造出来的名字,而那是灵机一动之下的结果。因为他问她该如何称呼她,有一刻,曼澄差点将真实的名字脱口而出。
“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她找寻她的内裤时出声询问,而弯腰探看床下的曼澄愣住了,她缓缓起身,看着侧躺在床上的他,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则把玩着某件粉红丝网的东西——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底裤。
“你说什么?”
“我该怎么称呼你,你该有个名字吧?”他心不在焉地搓揉着手中的丝绸,好像那是一件上好的丝巾,更像是她身体敏感的某一处。这实在太煽情了。
她看着他暧昧的动作,忍不住上前抢救她的私物。他往后一藏,咧嘴而笑。
“那是我的。”
“我知道,先告诉我我要的答案。”他倾身亲吻她不自觉噘起的唇。
“什么答案?”她故意装傻。
“你的名字。”
她忘了龙暄驰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想达成的目标,没有到手是绝不会放弃的。她叹气。“袁月,你可以叫我小月。我的家人都那么叫我。”
她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小乐”而非“小月”。如果非得说谎,那么掺杂一些事实会比较容易。
“小月?”他狐疑地呢喃。
曼澄感到一阵紧绷,他会相信吗?就在她以为骗不过他时,他荡然一笑,将内裤递给她。曼澄不禁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接过,却没料到他反手一拉,将她揽入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轻吻她的发,仿佛她是世间至宝,仿佛方才的惩罚没有发生过。
曼澄几乎在他拥她入怀的那刻就原谅他了,她不想也不敢问,他为何那么做,为何在转瞬间生她的气,她默默接受他似道歉的抚慰,两人就这么相拥入睡。
那是他们相处中唯一较不愉快的一次,之后龙喧驰再也没失控,反而对她更好,缠得她更紧,现在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见面。每当天快亮时,曼澄便会醒来,悄悄地离开,回她的住处换装去上班。
也许,每天都处在这种压力下,她越来越感到烦躁不堪,一股沮在体内越积越高,她如履薄冰的度过每一天。更有甚者,她发现她可笑地嫉妒着“袁月”,却也羡慕她。这是怎样一个矛盾又复杂的泥沼啊?
这样荒唐的戏码还能上演多久?
等他厌倦她,还是等真相被揭发?天啊!她快疯了!
曼澄支着太阳穴,瞪着电脑萤幕。这是今天不知第几次感到头疼欲裂,心烦意乱的她根本无法专注在工作上。
而不识相的电话正好在此时响起。
她忍着不适接起电话。
“喂,你好。”
“乐曼澄,你进来!”他的声音有不容忽视的权威与……怒气?
和他相处多时,曼澄己能敏感的察觉他声音中的细微情绪。按捺跳得飞快的心,曼澄作个深呼吸,才敲门进入龙暄驰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非常热闹,几名业务及高阶主管坐在会议桌前一脸冷笑,看得曼澄心头发毛,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
“总经理,你找我有事?”
龙暄驰缓缓放下公文,直视她的眼睛,沉默地将手中的公文递给她。
“小陈这份代理商参展的计划书你看过吧!”
曼澄接过翻了几页,点点头。
“为何没有我的签核就交给执行部执行?”
闲言,曼澄不禁一惊。
“你知不知道那个展览会有很大的错误,我们投下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力及资源,却只是协办单位?我们还在与贸协沟通,我不过要小陈先将计划书给我,你竟让执行部开始通知所有代理商参展?你在搞什么?”
龙喧驰阴鸶地看着她,冷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他锐利的眼神别说一般的人承受不起,即使再见过世面的人和他打交道时仍会冒冷汗,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而曼澄正独自承受他如暴风般的怒气。
她试图压下脑中的晕眩,努力回想整个事件。她很清楚地记得这份计划书是由业务助理小童拿来的,那时龙暄驰正好南下高雄,小童好心地表示会帮她连同其他文件交给萧奇风的,怎么会直接到执行部呢?
瞬间,她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人心的险恶及龙暄驰阴郁的眼神,加上其他人的冷眼,让曼澄直想就这么晕过去,但个性中坚毅的一面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不能就这么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