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梁呀,好久不见了,看起来还是这么豪迈不羁呀!」哈哈哈,席斯忽热情澎湃的握住天梁伸出的大掌,顺便接收他掌中的黄金。
「果然就是你嘛,席斯!」
喜好赞营、看热闹,兴风作浪的本事无人能及、生平唯恐天下不出事、见钱贪性必现,天梁终于有找到同伴激昂。
「刚刚那派不苟言笑的模样真不像你!」
还是这副笑得眉眼弯弯的奸样比较令人熟悉。
「哎,经过半年没见,你那胡须盖得更长,英雄气味更重,我不敢马上相认,怕看错啦。」呵呵,席斯将永远不会看错的金子收进袋中。「喔,对了,此回来,我还要以圣院大神官的身分,对你传达一件事。」
「不会又是……」
「正是。」席斯忽清清喉咙,端起严肃的面色,道:「星宫神将中的第十二神将天梁,本神官此次代表光城圣院中的司律庭对你发出警告的训诫。」
第五章 月帝之怒(1)
天梁被脏污乱发盖住的面庞,啐了啐声,喃喃念著又是训诫,每段时间总要来个一次。
「星宫神将,天梁,听好,此番训诫由本神官亲拟,句句精深,值得你好好参研。」
再怎么啐嚷想开骂,面对代表光城圣院的席斯,天梁也只好忍著听训。
「人的外在气质虽属天生,修养却可以在后天养成,奈何阁下先天虽差,后天也不知进取,致身心内外无一可取,坚信不修边幅、不重外在才是男子汉的性格,讲话必带粗言、发令必撂狠话,酷爱杀敌不溅血不叫猛,大发浴血才是勇奖将的谬论,完全不值推崇的偏差思想,令一群部下被你带领到几至毁名败誉,更害光城圣院形象蒙尘,声誉染瑕,纵然……」
「他妈的!」天梁粗话咆断。「老子令胸城圣院形象蒙尘,声誉染瑕,哪个王八蛋扯的诨话!每年在这边关逮到的妖魔匪类,都可以叠一座梯子给你他妈的神官爬到天上摘月亮了,还毁名败誉,真是他妈的——」
「看到没、看到没?就是这种态度、就是这种态度!」席斯对他回以要不得的白眼。「纵然你击退妖魔匪类的能力高强,但各国对你粗话不离嘴,鲁莽的行为和蛮横的行动力,皆无法认同,投诉的纸卷已堆满司律庭的一间厅房,你和夏那个双面性格的疯痞子简直是互相竞争被投诉第一名的宝座。」
四季司圣中的夏之圣使,繁浩星,只要一解开封印,性格反覆又带著暴力疯狂,没人吃得消。
「难怪光城圣院内我和夏最对味。」再怎么忙于任务,两人每年都定要约一天,狂醉一场。「我也好段时间没听到夏的消息了,他去大海出任务之后不晓得怎么样了?」
「听说,被大海之主摆了一道之后,失去了自信的威风,情妇全弃他而去,座下圣兽也反叛不认主了,倾城家产差点被谋夺,双亲与他断绝关系,从此落魄在小酒馆,要找他出任务得先浇他一大桶水,真是凄惨哀凉呐。」
「什么时候发生的?!」天梁吓一大跳。「又是听谁说的?杰和润有那个胆子敢叛主呀!」夏的座下圣兽,双头乌的蓝翅巨雁,对主人简直可说畏惧死了,跟天借胆也不敢反驳主子一句话,更不用说反叛了。重点是,春老头没和他说过夏成这副模样!
「我说的,这事从今天开始发生,夏之对使的惨状会从北方大地散播出去,经过民间版怎么解读再流传开来,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席斯笑眯眯道。
讲到夏,席斯就绝对不会忘记他和春,还有大海之主,三人在西海云台合演了一场痛扁他的戏码。这场看似三人合的争战,每一出手就绝对「巧合」的痛击他,以他大神官席斯的「宽广」胸襟,忘得掉,还真对不起自己这身躺了几天养伤的皮肉,只要有机会,他绝对好好回报、回报这三个家伙。
天梁瞬而的无言后,道:「看来,夏这趟海上任务惹到小人了。」
「这话可说差了,双面疯痞子那种性格,他人别成受害者就苍天保佑了,哪还有他惹到别人的份。」席斯摇摇头,外加连声叹,仿佛在说他的不聪明。
「身为大神官,有义务替圣院内的每个人拉近和天下人的距离,加点小故事、添点小刺激,让大家对什么四季司圣和星宫神将有能朗朗上口的事迹,对世人了解传言中的圣使和神将是有帮助的。」
「经过你的小故事和刺激之后,春之圣使成了个热爱非礼美少年的淫威圣使,最后还意图染指月帝,成了强暴圣君未遂的犯人。现在夏之圣使将成为双亲唾弃、亲友尽离、处境哀凉的酒鬼,我看不出这对世人了解光城圣院有什么帮助。」
这些事若椿椿属实,那才真是对光城圣院的形象重伤吧!四位圣使就出了两位败类——一个女淫魔,一个嗜酒废材!
「你这说法就看得出一个字,浅!眼光浅、想法浅,太浅了!」席斯指著他,一副苦心遭人费解的感叹。「现在这世道,谁跟你听尽忠职守、鞠躬尽瘁的无聊事,你想说还没人想听呢!当然是要劲爆、震憾的八卦消息,才能一击打进人心、深入血脉、揪住肺腑,一举赢得茶余饭后的地位。」
此刻的席斯一转平时那爱看好戏的闲闲散调,而是激昂得眼瞳发亮、双拳紧握,像说著一门独家研发的学问一样,慷慨大论。
「这种地位,老子可一点都不想要!」天梁啧道。
「依阁下你这种不受本神官博大言论训诫的态度,这种地位,你参与的日子不远了。」想起正事,席斯再次板起面孔,端出严肃。「还没说完,司律庭是管束圣院内的人,天梁阁下,你接二连三地犯行,让司律庭不排除在近期内,调你回光城圣院接受彻头彻尾的礼仪改造,一切取决于本神官今次对你训诫的观感,如果你再不知悔改,本神官绝对不会宽……」
当更多的金子在天梁掌中摊开时,席斯的官派脸色马上转为万事皆可商量的友情面孔。
「其实呢,每个人的喜好都该给它一次尊重的机会,只要有一个悔改的表现,也并不是非得要回圣院接受教育的。」席斯涎著那眉眼弯弯的诡笑,收下更多的金子,呵呵呵道:「从这一番谈话,本神官发现了天梁你浓浓的悔意,这事我会回报圣院,放心吧,小小训诫而已。」
天梁一头乱发下的面庞,忽发出幽幽长叹。
「叹什么气呢!别担心,有我出马没问题的。」以为他担心会被调回圣院受惩,席斯拍胸保证。
「我只是对同伴之情,还有小人当道,有著深刻的体让。」
明月当空,白发翩然的倩影出现在一座森林上空,终于脱身的兰飞确定远离了华煌堡,及时逃过月帝可能布出的结界,她松口气的正要飘立于地时,一道在腰际收紧的力量,与她不敢相信的声音,在她耳畔带著警告般低笑。
『飞飞,久别重逢,朕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呢!』
紫瞳圆睁,不敢置信地看著几乎就在脸颊旁的俊美面容。
「月、月、月帝?!」
金发飘扬的少年王者,健臂正从身后环拥住她,令兰飞错愕不已,因为她未曾感觉到月帝实际的气息,但那直接就在脑海、耳中漾开般的声,的确是月帝以意念传达的声。
「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过度的震惊令兰飞喃喃的连问著。
『你以为朕会让你轻松走人吗?』月帝由身后握住她纤巧的下颚,令她半仰的回视。
「你……月帝……你……」
第五章 月帝之怒(2)
定神之后,兰飞终于看清眼前神俊美无瑕的面容,修挺的身躯泛著浅浅淡光,灿发飘扬的发丝拂过她的肩时竟有些清透,此时的月帝在高空的皓月前,更恍如月光拟幻般不真。
「你、你不是真实的本体?!」
幻影?!若是幻影怎么可能有如此实际的接触,环在她腰上的臂膀可是让她确切的感到力量。
眼前的俊颜缓缓扬唇,接著俯首覆上她愣启的唇瓣。
兰飞双眼睁得更圆、更大了,因为她真的感觉到那份探进唇齿内的火热与攫掠,眼前这个「月帝」究竟是幻影?实体?
而华煌堡内,以同样的动作拥著怀中魂神之躯的月帝,悠坐在典雅的大床畔上,与怀中之人缠吻片刻后,才渐渐离唇,轻抚著仰枕在臂弯中的粉色嫣颊与唇,纵然怀中的白发人儿闭眸不语,但透过另一化影所见,他几乎可见到这倔人眉宇添上羞恼,双颊刷上薄红。
『明月当空的夜晚,感觉著朕的陪伴,滋味如何?』悠快的抚著无论是在怀中或另一处明月当空的人儿,都动弹不得地任他戏抚著。
「可恶!你……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