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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可是,」思薇忽然生气起来。「你们不该拿我来当替死鬼,被你们这么一搞,我倒成了抢人饭碗的恶人了!」

  「何必气呼呼的?这叫作顺水推舟。」

  思薇反唇相稽:「说得好听,顺水推舟?哼,我看是借刀杀人吧!」

  管浩风有趣地盯着思薇气得红通通的脸,他失笑地摇摇头。「干嘛用这么严重的字眼?上头并没有特意要制造你们之间的心病。」

  「没有才怪!」思薇咬牙切齿地:「你们这些当头头的人最奸了,一肚子鬼计,什么借刀杀人、声东击西、移祸东吴、杀鸡儆猴,满脑子政策花招,最擅长玩离间嫁祸的花样,居心恶毒无比。」

  管浩风讶异地睁大眼睛,他好笑地咧嘴问:

  「哇!我真是开了眼界,小姐,你知不知道被你批评得一无是处的人是谁?别忘了,他们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啊!」

  「衣食父母又怎样?做人要有风骨,不可为五斗米折腰。」思薇振振有辞的说。

  「呵!若不是我了解你是怎样的人,我会认为你是在唱高调,太过矫情。」

  思薇舔舔唇,义正辞严的反驳:「可是你不能否认,因为你们暧昧不明的处理,平白让我多了一个不友善的同事,甚至是敌人。」

  「没那么严重吧!」管浩风扬扬眉。「再说,她本来的下场是应该被撤职的,若不是她哥哥跟我们安先生有点交情,她那能混到广告组去?反正,」他耸耸肩,揶揄地掀了掀嘴唇。「她这个人爱拉关系,擅长逢迎拍马屁那一套交际手腕,让她去拉广告不是正好人尽其材。」

  「我发现你这个人嘴巴也很毒。」

  「不毒,怎么管束得住你们这一批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部属?」

  思薇站起身,促狭地眨眨眼。「小心,留点口德,否则,到被推翻那天落个尸骨无存的惨剧。」

  管浩风倏地拉下脸,煞有其事地沉声警告她:「你再这么目中无人,尖酸刻薄的话,第一个尸骨无存的人就是你。」

  「没关系,龚德刚会替我报仇。」思薇甜甜一笑。

  「别太有把握啊!」管浩风在她离开前补充了一句。

  思薇返回自己的办公桌,突然,她发现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望着她,有些甚至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刚刚轻松自如的心情飞逝了,她沉重地望着写到一半的稿纸,苦涩地叹道:要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谈何容易?!人言可畏,有时候无中生有的谣言和旁人不屑多疑的眼光,甚至比一把锋利的刀刃更能置人于死地!

  握着笔杆,她久久不能下笔,彷佛握着一把沉重的刀铲。「不要太在意他们。」她的肩头多了一只温暖的手,她抬起头,接触到吴瑛洁的温柔眼光,不禁心中一震,眼圈红红的。

  「不要理会他们,这世界本来就有很多吃饱了没事做的人,不然,太平世界早就来临了,对不对?」

  这三言两语,犹如寒流地域中的一道暖风,思薇不禁由衷地绽出了带泪的微笑。

  第六章

  方敏芝泡煮一壶咖啡,她倒了一杯递给秦羽轩,自己也拿了一杯。

  她坐在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内,细细梭巡着秦羽轩的每一个表情。

  正在研究一份诉讼案件的秦羽轩,感应到她温热有力的注视,不禁抬起头,饶富趣意地笑问: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莫非我脸上多个鼻子?!」

  方敏芝白了他一眼。「要是这样,我心里的一口怨气也算有个出处。」

  「怎么?我开罪你了?火药味那么浓?」

  「不浓才怪!」她重重放下咖啡杯。「我都回来半个月了,而你——竟然毫无动静,每天都泡在你的法律案件中,喂!你是不是跟我打太极拳,故意把我押在这里,以顺逐你秦大律师『孔融让梨』的仁爱精神? 」

  「『孔融让梨』?老天!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半句都听不懂?」秦羽轩微笑着,仍是一副温文儒推的神态。

  「你跟我装蒜?!好,等杨思薇投到别人的怀抱里去的时候,你可别后悔莫及。」

  秦羽轩唇边的笑容冻结了,他不自然地握住咖啡杯,一连喝了好几杯。

  「咖啡可不是酒啊!不能用来浇愁的。」方敏芝淡淡地讽刺他。

  一抹痛楚飞进眼底,秦羽轩嗄哑的说:

  「敏芝,你何苦咄咄逼人?」

  「我只是不忍心见你把幸福白白拱手让人。 」

  「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

  「你少来,什么宿命论调,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凭什么坐在家中等它从天而降?而且你欠杨思薇一个解释,你有责任去对她澄清你娶我的苦衷,不该让她带着误会嫁给别人。」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怕面对她,那种既渴望又害怕的心情你是不会了解的。何况又发生了——」他的脸扭曲了,眼底凝聚着一份深刻的悲哀和痛苦。

  「发生了什么?」

  秦羽轩颤悸地点了根烟,他狠狠地抽了几口。

  「羽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敏芝急切的问道,被他眼中那份无言的悲痛和煎熬所震慑了。

  在她以为他不可能回复的时刻,她听见他充满自责声音。「我——欺侮了她——」

  「什么?」方敏芝震惊莫名。

  秦羽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颅。「我——我不知道,怎会克制不住自己,只知道激情埋没了理智,事情就发生了,就——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拜托,羽轩,你停止虐待自己可不可以?你以为杨思薇是未成年少女吗?这种事,我相信如果她不愿意,也不会发生的,对不对?相信我,我是女人,男人可以因为欲和女人做爱,而女人通常只有一个原因——爱。」她像母亲似的,轻轻地抚摸他两道深锁的愁眉。

  「她是第一次是不是?」

  秦羽轩愧疚地点点头,脸色灰白。

  「傻瓜!」方敏芝轻轻责怪他。「你想,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为什么却肯把贞操献给你?若不是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你想,有可能发生如你所说的什么激情埋没理智的事吗?」

  秦羽轩的眼睛发亮了,他的脸上多了一层耀眼的神采。「你是指——」他不敢置信地,半是期盼半带迟疑。

  「呆子,还要我明说吗?」方敏芝皱皱鼻子,没好气地瞪着他。「她不是和姚立凯订婚了吗?为什么还愿意跟你……再说,女人对这种事很敏感的,没有感情,除非暴力或特别的原因,她们不会随随便便跟人上床的。」

  「可是,她事后的反应很激烈。」他沮丧的说。

  「是吗?」方敏芝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过分的举止?女人对男人事后的态度特别敏感,稍一不慎是很容易产生误会的。」

  「我——」

  「你什么呀!难道你真要眼巴巴见她嫁给别人你才采取行动啊!」方敏芝生气地撅起红唇。「哼,你以为感情是廉价品,可以教你让来让去的。」

  秦羽轩眼底忽然涌现了一抹顽皮的笑容,扫除了阴霾的神色。

  「笑什么?想通了是不是?」

  秦羽轩见她挑眉瞪眼的娇嗔模样,不由愁怀尽褪,促狭之心顿起。「瞧你一副三娘教子的威风姿态,我不禁替那位远在纽约的康先生捏把冷汗,看来他将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方敏芝又羞又怒,红着脸大发娇嗔地打了他一下。「你敢取笑我?看将来在杨思薇跟前我替不替你美言?!」

  秦羽轩揉揉肩头。「好凶悍的女人。」他失笑地频频摇头。「不知康先生知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方敏芝娇俏地挤眉弄眼。「不劳你费心,他清楚得很。」

  「看来这位康先生八成是畏妻的男人。」

  「是又怎样?」方敏芝不甘示弱地顶回去。「你没听说过台湾话有句名言:『怕妻大丈夫』吗?」

  「是是是,你方小姐言之有理,才高八斗,不但一肚子洋墨水,就连台湾俚语,你也能朗朗上口,我秦羽轩甘拜下风,五体投地可以吧!」秦羽轩打趣道,神情和刚刚的忧郁消沉判若两人。

  方敏芝看在眼底不由感慨万千,情字磨人何其深刻:

  「羽轩,早点去找杨思薇吧!」

  秦羽轩心头一阵紧缩,他震惊地注视着她。「我会的,等我送你回美国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之后。」

  「你是指——」

  「也该到了我们结束这段婚姻的时候了,不要让康先生望穿秋水,等你的事尘埃落定后,我会去找思薇的。」

  ☆

  这是思薇连续第四天在晨间感到头昏想吐,她脸色苍白地抱住翻搅作恶的胃部,冷汗涔涔,心里的恐惧感愈来愈深,老天!她的月事已经迟了两个星期了,她一向没有月经不规律的困扰,而这些天的反胃、昏眩和疲劳,在在令她惊惧恐慌,她该不会……

  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吧!一次禁忌的欢愉,要她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这种惩罚未免太严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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