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瑶,看起来你真的不知道了?!”
“知道什么?”商珞瑶脸色开始凝重起来了。
汤致华悄悄地跟苏美清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面有难色的低叹了一口气,“这――这教我怎么说呢?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这个意外的讯息――”
商珞瑶脸微微泛白了,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沉住气,“什么意外的消息?小汤,你尽管告诉我没关系,我承受得起。”
汤致华为难地沉吟起来,“这――”他还没想到该怎么措词以延长这份逗弄的乐趣时,向来是企划部的迟到大王龚日扬正巧好死不死地在这个关键时刻冒了出来。
“嗨!商珞瑶,真有你的!你是用什么奇门独招,居然可以――”他停顿了下来,惊愕地瞪着一脸迷雾的商珞瑶,“敢情你还没看到人事部的公告栏吧!你――”
“闭嘴!小龚!”汤致华和苏美清挺有默契地大声嚷道。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商珞瑶已经火速地冲了出去,当她看到张贴在人事部公告栏的人事调动命令时,她才知道她被他们戏耍了。
她带着惊喜交织、不敢置信,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回到企划部,正准备大发娇嗔喝斥他们这群性喜作怪又不甘寂寞的诈炮时,这群相处虽然不久但融洽和睦地宛如一家人的工作伙伴立刻欢声雷动地鼓掌并簇拥过来了。
“恭喜你升官,珞瑶,真有你的!”苏美清率先送上她的祝福,并给她一个最热烈的拥抱。
“谢谢你,苏姐。”商珞瑶心头暖烘烘的,无言的动容写在眼底。
“珞瑶,真有你的,居然咸鱼翻身,由企划部的助理跳升总裁的特别助理,可见除了美貌,你是个有实力和内涵的女孩子,别忘了,常常下楼来探探我们这群虽然聒噪平凡,但却像好朋友的伙伴们!”汤致华笑吟吟地跟她握了一下手。
“我会的。”商珞瑶喉头梗塞了。
“轮到我了,我这个人最干脆了,没那些狗屁倒灶的繁文缛节,只有简单的一个动作――”龚日扬倏然闪电地在商珞瑶脸颊印上一记热吻,“祝福你,珞瑶。”
“哇塞!小龚,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连这样的小便宜你都要沾。”
“就是嘛!哪有这种到处不放弃吃豆腐机会的色鬼?!”
对于大伙儿的围攻,龚日扬浑然不放在心上,他看看双颊酡红的商珞瑶,嘻皮笑脸的说,“人家商珞瑶小姐都不说话了,要你们这些分明是酸葡萄心理作崇的家伙饶舌?”接着,他还做作地微微弯腰,笑嘻嘻地对商珞瑶说:
“珞瑶,要我帮你收拾、整理抽屉里的文具杂物吗?”
苏美清听了,急忙做出了呕心想吐的表情,“我受不了,我早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商珞瑶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绽出灿烂,温馨若梦的笑颜!
她会永远记住这群可爱的工作伙伴,他们每一张脸孔都会在她的脑海深处留下缤纷、美丽的一页记忆!
※ ※ ※ ※
上了六楼,丘主任就把她移交给早就坐镇在业务部恭候她大驾的唐越霖。
他正在批阅一份待打的签呈,一见到她,立刻露出温文却带点调侃意味的笑容,“嗨!好心有好报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话甫落,他已经火速地批完签呈。
“走吧!好心的小姐,我很高兴有这个荣幸带你到你的新办公室。”他带领商珞瑶沿着走道走向总裁办公室,并不忘发挥男性应有的绅士风度,接过她手上林林总总的文案用品及私人物件。
“我和范总共用一间办公室吗?”她不敢置信地抬起惊愕的脸望着他。
“不,好心的小姐――怎么了?我用错什么令你困扰的字眼?”他错愕地盯着她,并顺手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上。
“不,我只是希望你要再用‘好心的小姐’来称呼我,我有自己的姓名符号。”她刻意地压低嗓音,然后,她发觉自己实在是过于谨慎疑虑了,范以农并不在他的办公室内。
“不错,你是有自己的姓名符号,一个和你外表一样美丽出色的名字。”他戏谑地发现商珞瑶的脸又烧红一片了,不过,他并没有继续逗她,他视若无睹地打开位于总裁室右侧的内门,“你的办公室在这里,虽然距离范总的――视线不远,但呃――你还是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和隐私。
“是啊!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望着这间小巧精致、舒适爽朗的工作室,她不能自己地冒出一句不经思索的揶揄。
唐越霖饶富兴味地瞅着她,“别挑剔了,小姐,你的际遇已经幸运得让我们这些劳苦功高、差点没罹患工作更年期的老将跌破眼镜啦!再说,你是范总的特别助理,你不在他的左右,又怎能胜任你特别助理的工作呢?”
他见商珞瑶一脸踌躇地站在门槛口,迟迟不肯进入,不禁失笑地咧嘴说,“商小姐,拜托你别再犹豫不决了好不好?时间宝贵,在咱们盛威可是分秒必争,惜时如金的,全公司只有你们企划部是最自由惬意的啦!请你勇敢地面对你的新头衔好不好?”
商珞瑶被他这么一激,只有坦率地面对现实了,她接过他手中的纸箱摆在地上。
“好!最好赶快利用早上的时间整理你的办公室,范总他下午就会回办公室了,到时候可有你忙的。”
“他在哪里?”她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看到唐越霖那诡异的神情,她不禁笨拙、期期艾艾地解释着,“我――我既然是他的特别助理,当然应该知道自己的老板去了哪里,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不是吗?”
唐越霖眼中闪烁着一丝恶作剧的神采,他慢吞吞地撇撇唇,“你也未免太紧张了吧!商小姐,我并没有说你不能知道他的行踪啊!我想,范总会很高兴你的敬业精神的,他去医院检查身体,呃――”他脸色突然凝肃、慎重起来,一丝丝微妙复杂而不易察觉的愧疚闪到眼底,“你也知道,他――他的脚有点跛,一到下雨或者秋冬比较潮湿寒冷的季节,他就会疼痛不已,必须到医院打针做按摩保温的治疗。”
商珞瑶心底涌现一片恻然,“他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意外?”她在唐越霖凌厉警戒的目光穿刺下知道自己的越权,就在唐越霖转过身子准备离开前,她听到他略带生硬的回覆:
“他是――发生意外事故造成的。”拉开门把,他似乎犹豫了半晌,又淡淡地提出他的忠告,“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然后,他关上门离开了。
为什么?这是他胸口永远的创痛吗?商珞瑶在内心深处思索着这个也许她一辈子也无法获知的疑问。
第四章
当商珞瑶拖着比平常还要疲惫劳累的身心回到她和柯雅恩合租的那间夏热冬寒的小屋子时,正看见一向好玩成性、很懂得替自己找乐趣的柯雅恩正全神贯注地玩她的掌上型电动玩具。
她深吐一口气,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床里,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这种被榨干精力的虚弱感.
她实在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因为她仅余的一丝气力已完全被攀爬五层楼梯的劳动消弭殆尽了。虽然,她知道她应该起来料理晚餐,好好安抚一下她那不胜饥饿的五脏庙。
柯雅恩暗咒了一声,忿忿地关上键钮,“不玩了,不玩了,这个不知道哪个笨蛋设计的烂游戏规则,居然专门设计一些歹毒又胜之不武的花招来坑我们这些IQ奇高的顾客,这根本是违反政府规定的公平交易法嘛!
商珞瑶若不是累得筋疲力尽,没那个多余的雅兴和她闲扯抬杠,否则,她实在是很想驳斥柯雅恩的强辞夺理,并嘲弄一番她那输不起的‘运动家精神’。
她盯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老天!她不记得当范以农下午回到办公室之后,她一共写了多少封信函、收进来多少封电报,又批阅了多少由各部门主管转呈上来的公文和签呈,甚至,她还得充当范以农的智囊团,替他的评估提供参考意见。
她是那样忙碌和晕头转向,所以,对于范以农那始终冷冰冰、僵硬而不苟言笑的脸,她实在没有太多的心理空间去咀嚼消化。
几许萧瑟的寒意,红红的木棉花带来了冬天的的讯息,冷气团偶尔送来丝丝阴凉沁骨的细雨,连续几天的阴雨纷纷,空气中飘散着潮湿的寒意,是的,虽然她忙碌得没时间自怜,也没时间向老板撒娇,提出她的抗议,但她并没有忽略到范以农脸上不时克制的痛楚。
一定是冷潮的气候他的脚伤又复发了,想到这,她不禁从喉咙轻轻逸出了声叹息!
她的叹息声终于引起柯雅恩的侧目,“干嘛?你好端端地叹什么气?秋天的忧郁气息也感染你了?瞧你一脸又累又苍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