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双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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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采尘贪婪饥渴的像个久旱逢甘霖的人一般,一古脑儿的饮尽了那杯酸梅汤。

  历以宁眩惑而著迷的注视著他,此刻的向采尘是活泼爽朗而神采奕奕的,没有倨傲阴郁,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深沉冷漠,这几天他心情好像特别轻松愉悦,他那张漂亮的男性脸庞总是焕发著一层耀眼的光芒,这层生动的光芒扫却他睑上的阴沉忧虑,而让他显得年轻而富于朝气。

  ‘你最近心情好像特别好?连洗澡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哼著不成调的歌曲?’

  向采尘错愕地指著自己的鼻尖,‘真的吗?你大概是听错了,要不然就是幻觉,我是从来不唱歌的。’他半真半假的耸耸肩,脸上洋溢著戏谑的笑容。

  ‘我想也是,我们住在这半山腰,除了山猪野鸭外,哪有人唱歌会这么粗嘎难听的?’历以宁顽皮的打趣道。

  向采尘的眼珠转了转,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历以宁来不及闪躲的身躯,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胸怀里,恶声恶气的笑著威胁她,‘你敢指桑骂槐的挖苦我?你看我怎么惩罚你这个尖牙利嘴又淘气的小巫婆!’说著,他还恶作剧十足的吹著热气准备咬她的颈项。

  历以宁笑咯咯的拚命闪躲和连声讨饶,‘别!别咬我,我怕痒——’‘哦?原来你这个美丽又坏心眼的小巫婆怕痒又怕人咬,太好了,我恰好最喜欢这种调调的女人——’说著,他故作轻薄的开始沿著她的耳垂细细啃吮著,带著温火慢燃的技巧,游移到了白皙滑腻的颈窝,似真似假的撩拨著她。

  历以宁的脸红得像傍晚殊奇醉人的艳霞一般,她娇羞难抑地拚命缩著身体,试图逃避向采尘那近于嬉戏挑情的抚咬。

  “你别闹了——你不是还有——运动没做完吗?’她浑身虚软如绵的推著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试著转移他的重心。

  向采尘轻轻吮吻著她颈部的血管,像个刁钻又无赖的大顽童似的露出无辜又可恶极的笑容,“我——我现在也是在做运动啊!”他灼热的呼吸散在她的颈胸之间。“而且这种运更好玩刺激。”

  历以宁的身体掠过一阵轻颤,她发觉那股在体内焚烧的烈焰已经沿著她枫红似火的面颊一路蔓延到了不断蜷缩的脚趾头。

  她窘迫羞恼地挣脱不开他的掌握,情急之下,只好用力咬了他的耳根一下。

  向采尘惊痛失声地松开了她,他拼命的揉著耳朵,“你怎么可以咬人呢?而且还咬得这么重?”

  历以宁满脸嫣红的噘著争辩著,“你可以咬我,我怎么不可以反咬你呢?”

  向采尘愣了一下,“说得也是,不过,我们都没有养狗,怎么两个人都有这种喜欢咬人的坏习惯呢?”

  历以宁翻翻眼珠子抗议了,“请别把我算进去,有这种怪癖的只有阁下这种唱起歌来向山猪,发起疯来向狼犬的稀有动物,而我则是在正常也不过了,如果下次你喜欢啃啃咬咬的怪毛病又发作了,别忘了知会我一声,我会替你准备一支大骨头让你一次啃得过瘾!’

  ‘山猪?狼犬?’向采尘龇牙咧嘴的瞪著她,‘天底下有我这么漂亮的山猪?又有我这么好脾气的狼犬吗?’

  ‘说得也是,’历以宁笑语如珠的揶揄道:‘我从来没见过哪只山猪、狼犬像阁下这么厚脸皮而大言不惭的?’

  ‘你——’向采尘登时哑口无语,只好又好气又好笑的瞪著她,深为她的急智慧黠所折服。

  历以季却爱娇的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峰,‘好了,别生气了,妈妈疼你,待会一定赏你一根又大又硬的骨头儿,顺便免费帮你抓虱子。’语甫落,她聪明的在向采尘翻脸之前迅速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向采尘已一秒也不差地搂住她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带,眼睛闪烁著危险而狡黠的光芒,慢慢俯下头逼近她红滟滟的双唇,‘你看清楚了,我是怎么啃你这根‘大骨头’!?’

  * * *

  窗外月色蒙眬,飘散著一份初秋的凉意。

  风铃叮叮咚咚随著夜风狂舞的身姿,发出了一串清脆悦耳的声响。

  历以宁枕靠在向采尘的怀里,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不安分地把弄著他的耳垂。‘采尘,你这几天的心情好像特别愉快,到底有什么好消息,让你连作梦都不自禁的发出了微笑?’

  向采尘抓住她顽皮的小手轻吻了一下,‘那是因为我最近刚从齐羽介手中抢到了一笔钜款的生意,狠狠地让他翻了一个大觔斗。’

  他难掩得意的扬起嘴角,神采奕奕的说:‘我已经连续从他手中抢走了四个重要CASE,只要我迎头痛击,继续发动攻势,旭辉在连连吃鳖的情况下,最后只有坐以待毙了。’历以宁低眉敛眼咬著下唇没有作声。

  向采尘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研读她那深思的表情,‘怎么不说话?我得偿宿愿的痛宰仇人,你不替我感到高兴吗?’

  历以宁踌躇了一下,轻轻摇摇头,‘我替你高兴,但也为你感到担心。’

  ‘担心?为什么?’向采尘惊异的扬起浓眉。

  历以宁无限温存的瞅著他,两湖幽柔的眸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般深遂醉人。‘担心你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失察而冤枉了好人,姑息了坏人。’

  向采尘搂著她的臂弯倏地僵硬了,‘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历以宁坦白无畏的凝望著他那线条生硬的脸,‘你别生气,也别发火,我只是不希望你处心积虑的复仇计画弄错了对象,因为——我总觉得齐羽介和褚湘寒不是这种人。’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联手背叛了我,而我这个后知后觉的大傻瓜绝不可能冤枉他们的!’向采尘一字一句的咬牙说。

  ‘是吗?’历以宁幽然长叹了,‘你还记得那天我和小李子去酒家劝欧尔培的事吗?你看我深夜归来,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对我大发雷霆、谩骂曲解,一口咬定我和欧尔培暗通款曲,不容分说的就定了我的罪,若非——你及时清醒,克制自己的脾气,我和你今天或许就会走上含恨分手的悲剧了。所以——’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而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在彻底摧毁齐羽介和褚湘寒之前,是不是应该像法官在宣判死刑犯的罪业之前,让他们有为自己的罪行申诉抗辩的机会,以免——百密一疏而冤枉了好人,纵容了坏人。’

  向采尘浓眉深锁了,‘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

  ‘我没有替他们说话,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遗憾终身的错事。老实说,我倒觉得褚湘寒在你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嫁给了齐羽介,固然是背叛了你,伤害了你的感情,但,她所犯的错并不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的,想想看,她失去了你,一定是非常的伤心——’

  ‘是啊!伤心的马上投到齐羽介的怀抱共寻求慰藉。’向采尘语带讥剌地打断了她。

  ‘就算是如此,她也只是比一般女孩子来得脆弱而已,而你生死未卜,在这种打击下,你要她伤心欲绝的陪你殉情,你才会觉得心甘愉快吗?’

  历以宁深深望著他,语音婉转而轻柔,‘我常在想,如果我身遭不幸,不能和你长厢厮守,白首到老,我一定不希望你因为爱我,而一辈子活在孤独凄凉的追忆中,所以,我会希望有人能代替我继续陪伴著你,关爱你,帮助你走出失去爱人的阴霾和痛苦。’

  向采尘为之动容而放松了面部紧绷的肌肉,怛,他的理智仍在做顽强尖锐的抵抗,‘好,就算褚湘寒是在脆弱无助的情况下嫁给了齐羽介,但,这也不是以解释他们没有联手串谋旭辉,甚至一手策画了意图置我于死地的意外事件。’

  历以宁拉紧了丝被,深深缩进了向采尘的怀里,竭力忍住那股从胃腔里冒上来的酸意和晕眩感。

  ‘我——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许多蹊跷之处,不像外表所看的那么简单。’向采尘眉变得更紧了,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令他心烦意躁的话题,‘睡觉吧!你最近脸色比较苍白,体重也轻盈了不少,还是早点休息,注意调养自己的身体,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风吹就倒的病西施。’

  历以宁知道他是有心规避这个话题,于是,她也善解人意的跟著他的话锋而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好吧!我到厨房帮你泡杯牛奶,你喝了再睡。’她掀开了丝被,准备下床。

  向采尘并不想麻烦她,正欲开口婉拒时,他看到刚站直身躯的历以宁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景下,就像一棵应声倒地的树笔直地昏厥在地板上。

  * * *

  向采尘连忙开车冲下山,将历以宁送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

  而他则像热锅上的蚂蚁,忧心如焚、焦躁不安、不断地在急诊室门口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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