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莎小姐,您还记得田中先生吧?”义木切入主题说。
“田中?”搜索着脑海,莎莎无辜地摇摇头。“不记得了。他是谁?”
义木叹气,一副指责她贵人多志事的口吻说:“您曾经从田中先生手下买进一块上万顷的山林土地,难道连这您也不记得了吗?”
“有这种事?嗯,不好意思,我常常兴致一来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地,也没去记那么多,好吧!就当我跟这位田中买了块地,这也犯法吗?”
“那块土地,是我们黑菱会早就锁定的交易。”他点明说道。
莎莎还是不解地歪着头。“那又如何?这和我有关系吗?”
一旁早就不耐烦的所哲彦扬高了眉毛,一字一句地说:“凡是我们黑菱会锁定的交易,就不会容许别人中途拦截,更别说是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况且,这还不是你第一次破坏我们黑菱会的交易,我不管你是何居心,但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破坏了。”
他面又黑眸怒火中烧地瞅住她的视线,一手也搭上了莎莎细小的颈项说:“我管你是什么NO.1一的魔女,还是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总而言之,我要让你从此再不能在上流社交界露脸,你要不要这条小命,就看你有没有乖乖的接受我的制裁!洗心革面,聪明的别再惹上我们黑菱会的生意!”
这、这、这真是太神奇了!莎莎眼睛兴奋地大张说:“你们要怎么制裁我?”
“看你的一言行而定,如果你够安分——”错认她张大的眼眸是恐惧,所哲彦挂着一抹冷笑说。
“我真是等不及想知道‘制裁’的内容,会很痛吗?我很讨厌痛。最好是不会痛的制裁方法。啊,糟糕,这样说的话,你们一定会故意想一些又狠又痛的方法吧?该不会像电影上那样,要人家切腹自杀什么的?哇,好野蛮喔!”
“……”所哲彦默默无语,他已经不知这女人的神经到底是什么做的?木头?依他看八成是不锈钢。
“咳!”义木看到少主的脸色濒临爆发边缘,为免波及他人,他抢先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说:“端木莎小姐,这不是一件可以玩笑来对待的问题。你已经严重损害到我们组织的利益。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也请你检点自己的言行,不要再随意行动,这攸关你自己的性命。土地的问题、过去你造成的损失,我们自会与令兄谈判,一旦获得共识,我们就会放你回去。在那之前,就只好麻烦你当我们黑菱会的‘客人’了。”
莎莎露出甜甜一笑。“好啊!我也很久没到日本去玩了。有人要招待我去,何乐不为。但是,起码先让我回家去拿护照吧!”
义木摇头说:“没有必要。我们都已经替您准备好了,您只要安分的上飞机就行了。提醒您,如果您在海关有任何轻举妄动,比方说跑去投诉海关警察,那么令兄的俱乐部会发生什么危险,我们将无法保证。”
事先做好假护照,还安排好后面的“威胁”,若莎莎猜想的没错,应该是放置了炸弹吧。唉,这些日本黑道就是行事缜密。
“我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忘了提的吗?比方说,要我闭上嘴巴装哑巴?还是开口说日本话,装成是你们那国的?”她点头说,既然暂时得和他们打交道,不妨就多点沟通喽。
“您能如此深明大义,相信这对未来瓦解您自身的危机,会有很大的帮助。”
车上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他们已经抵达了国际机场的出境大门。
日本啊……莎莎不禁吐了吐舌头,哥哥一定气死了。她虽然对绑架不陌生,但第一次被绑架到海外去,何况又是哥哥的“禁区”之一。想必现在俱乐部内是一片人仰马翻,外加濒临火山爆发的状态。
她自己倒是对一趟日本之行毫无意见啦,不过如果身旁这只野兽能学会一点礼貌,那就是百分百的完美旅行了。
第三章
日本东京都涉谷区
经过短短三小时的飞行时间,一下飞机就搭上一辆黑色B开头的长型轿车,经由首都直达都心高耸的摩天大楼区域,来到涉谷繁华街道的所哲彦一行人,才进入了他们的地盘,便接到一通事务所的电话。
义木透过手机恭敬的低声交谈几句话,便把手机转交给所哲彦说:“少主,是会长。”
皱着眉头,接过电话的他,以骇人的严肃神情,简短的开口。“是我。”
即使是平常对察言观色这件事很笨拙的端木莎,都看得出来这个“会长”的电话内容,不是谈什么愉快的事,瞧所哲彦那张扑克脸布满了阴沉的黑线,让原本就让人望之却步的森凛之气,又增长了数倍之多。
“嗯……我知道……已经在处理了……不,我知道……”简短的应对中,所哲彦不耐烦的神情已然浮现,最后以悍然的口吻说:“我会负起一切责任的!”
切断电话后,他仍忿忿不平地说:“混帐老头,就会说风凉话。”
“义木!”杨手把手机抛回给贴身秘书,所哲彦唤道。
“是,少主,有何吩咐?”
“把她安排到六本木的住所去,派几名弟兄看好她,我这两天得暂时回主屋去应付臭老头的脸色,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她闹事。还有,别忘了监视一下台湾那方面有何动静,特别是端木扬的行踪。”
“是,我明白了。”
车子停在涉谷繁华地段的一栋破旧楼房前,所哲彦下车后,就剩下莎莎与那个秘书义木先生,以及一路上从台湾到日本负责驾驶的司机。听他们说,似乎自己要被关在六本木的一栋房子里,莎莎眨眨眼,自己运气真好,那地方她可熟得很,如果有机会……嘿嘿嘿,她就算逃走也不至于成了“海外难民”。
???
以夸耀为目的的装潢,充分显示了主人本身的奢华低俗品味。黑菱会虽然是有着长久的“极道”世家背景,但和所谓的名门望族有着截然不同之处,那就是他们代代传承的品味中,绝对没有所谓“俭朴就是美”、“平凡就是福”的字眼。
“力量”如果不炫耀给他人看,就没有获得的价值——这是黑菱会初代祖宗留下来的教诲。
一入主厅,整面挂着属于黑菱会的标志“五角黑菱”的金盾牌,刺眼地烧灼着访客的视线圈,放置在正中央这座彰显着“铜臭”的泥金浮世绘美女屏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更别说那高挂在两侧的数十柄武士刀,历年来不知沾过多少鲜血,就算被收纳在长鞘内,一股暴力气息依然隐隐若现。
所哲彦跨着大步进入这足足有二十个榻榻米大的黑菱会本屋大厅;这座从小自己就被迫在此成长的“斗争”之屋。然而在他睥睨着一切的同时,心中还是对于这种挥之不去的极道背景感到些许厌恶。
套句中国人的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自己也许厌恶身上所流的极道之血,却也不能否认自己的行为作风也是出自这份传承的血缘,凡事到最后还是以“黑道的手段”来解决。
就像这次,对付端木莎一样。
愕然发现自己竟会想起那个“吵吵闹闹”的女人,所哲彦眯起了眼。才不过短短三、五个小时,那个女人已然颠覆了他平静的脑中世界?以为自己做到彻底地无视于她那些无理头的行为模式,却只是让她潜移默化地入侵自己脑细胞?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想法。
“老头呢?”他问着正替他端茶上来的兄弟说。
“已经派人去请了,少主请坐一下。”
脑海中还回荡着老头咆哮的话——这个可恶的老爹,三申五令地要人马上回老家报到,自己却又不知在哪儿悠哉闲晃!他以为自己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就来回于涉谷的事务所与老家就好了吗?少主有这么好当。哼!
盘腿在厅上坐下,所哲彦取出从事务所带回来的公务,因这两天到台湾而耽误的行程,自己手头又积了不少该处理的事务,该过目的文件、帐本几乎把他的办公桌给堆满了。
所哲彦以公文打发了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一名两鬓微白、中广身材的六十岁老者,才在几名黑西装手下的陪伴下,缓慢地走进大厅。他一进来,所有的人都喊了一声会长,恭敬地行礼。只有所哲彦不耐地挑起一眉,冷淡地看着自己父亲。
说是父子的两人,从外貌上看仅有的共通点就是那一双锐利而满布精光的黑眼,遗传自高窕母亲的身长让所哲彦比父亲高了一大截,至于所哲彦粗犷英挺的外貌则是隔代遗传到祖父的血统,相形之下黑菱会会长的父亲容貌反而显得平庸。
能够歹竹出好世,原因就在于老会长年轻时对于车子、房子与女人的品味都是一流,别看他长相平平,出手阔绰、对女人温柔又体贴的老会长,即使背负着“刺青”的极道命运,还是会有美丽不凡、丰姿不俗、谈吐一流的女人愿意上钩,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