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也没关系。我看得出来他急于把这件案子敲定的理由。为了把你送走,这样你总明白了吧?把你送走的理由,你能想得出来吗?”
“他嫌我麻烦啊!”莎莎满心不悦地说。
“所以说你头脑简单!”这回改敲她脑袋的八叶说:“凭你惹的那点麻烦,要是能换得土地交易,不用赔上几十亿的生意,我都会忍耐下去。况且,真正被绑架的是我们这方,没弄到手的好处,他干么又突然松手。所谓赔钱生意没人做,会做的人肯定是有理由的。”
“好痛。”揉着额头,莎莎脑子也慢慢运作起来。“要不八叶哥到底想说什么?就别拐弯抹角了,明知道我最懒得用脑子。”
“以后你不用也得用。谁叫你挑到一个脑袋复杂骨折的家伙。”八叶不留情地说:“他不得不送你回去的理由,依我看是害怕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会发生什么事吧?或许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断然采取行动。而这个行动又吻合了端木的利益,所以你哥那只老狐狸才会轻易就与他联手。我就说嘛!那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居然会在门内关那么久,肯定有问题。”
“说这么多,人家还是听不懂。”莎莎跺脚。
“算了,我也不强迫你懂,但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哪一招?”
“通常正面攻法对付那种狡猾的泥鳅是没有效的,他绝不会让自己轻易被挖出内心话来。他们要你走,你就得反向操作,攻其不备。”
“八叶哥的意思是要我回去找他?”莎莎张大嘴巴,迅速地摇头。“不要,我会怕,万一他又对我说那些……我也是有自尊的,被奚落成那样,怎能再回去找他。”
“谁叫你去找他了?”八叶把嘴巴靠上她耳朵寨寨举筝地指导着。
听着听着,莎莎的脸宛如放射出彩虹般的亮了起来。
几分钟后,八叶一个人回到端木扬的身边。拿着两杯咖啡、正等得不耐烦而不断东张西望的他,一见到八叶劈头就问:“莎莎人呢?”
“去洗手间。”
“你没有骗我?”
八叶举起手,无辜地望着他。“咖啡要凉了,这杯给我喝吧!”
“不行。我要去找莎莎!”把两杯咖啡都丢给他,端木扬内心不安地朝厕所前进。可是还没到门口,就被八叶拉了回来。
“可以了,你管这么多,也该是你从恋妹情结毕业的时候了。”
“你果然搞鬼了!”
愤怒的他立刻对八叶饱以老拳,可惜拳头还没有把他击倒,自己反被八叶的一记手刀给摆平,倒在他手中。
有恋妹情结的男人,真棘手。八叶暗道:看来只好再多招待他东京一日游。
???
心情恶劣的时候,酒喝起来特别难喝。灌了一口平常喝得顺口的酒,但今天却怎么样都难以下咽,可恶,要到什么时候那个魔女才肯从自己脑海中消失。所哲彦顶着一张没有人敢不要命地靠近的冷脸,一个人独坐在酒店中的角落。
“所,一个人喝酒不太好吧?我找几名小姐来陪陪你如何?”酒店的妈妈桑正是那唯一有胆持虎须的人。
“不必。”冷冷地回绝。“找我来有什么事?快说。”一副有屁快放、没事走人的傲慢态度。
可是他冷冰冰的脸孔只是让妈妈桑心情更加愉快,她掩嘴笑说:“兰子、明子、春菜,你们都过来。”
“我不是说不要人陪了吗?”现在看到女人,只会更添他眉宇间的皱纹。
“你不看一下怎么行,这些都是新进来的,她们总得见一下老板吧?如何,兰子很漂亮美艳吧?明子看来又端庄又大方?春菜,虽然是土味了一点,但是也很纯情,别有味道。”
所哲彦懒洋洋地一口气用眼神轮过一番,不对、不对、都不对。那头黑长的发丝多死板,还不如染成粉红色来得可爱。还有,那种端庄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乔装的,还不如直接坦率地表达自己来得惹人疼。土气?那根本太俗气了,为什么不穿着花俏鲜艳把自己的优点大方的展现?
越看脸色越沉的他,把三名新进公关吓得倒退三尺。
“瞧你,脸色这么难看,把我好不容易招来的新战力都吓跑了怎么办!”妈妈桑一挥手让她们全离开说:“你不满意这些女孩子什么地方?告诉我。”
“全都不满意。”他简短地回答。
“唉呀,我晓得问题所在了。你把她们跟‘谁’比了吧?那当然不成,我这儿怎么可能提供一模一样的‘心上人’给你,明明就是自己把人送走,现在跑来挑剔我的人不好,你也太乱来了。”
“妈妈桑,你要是想说些无聊的话,可以省了。我今天没那个心情。”没错,他是下意识地拿她们与端木莎比拟,但不论怎么寻找,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端木莎,他比谁都清楚。那个正牌的端木莎,此刻早已在飞机上,或许早到达台湾了。
“嘻嘻,瞧你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真那么喜欢她吗?”
“你在说谁,我不知道。”固执地,他遮掩似地拿起酒杯。
“还有谁?那天到我店里来的万人迷小姐,她叫什么名字?端木莎是吧!”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她的名字出现,只会让他胸口的闷气涨得更高。
“只要你诚实地说,我就放过你。其实你很希望她能留下来吧?说不喜欢都是骗人的?”妈妈桑对着所哲彦的背后猛打讯号,但是目光驻留在酒杯中的所哲彦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他冷淡地说:“谁会需要一个麻烦留在身边,只有脑筋坏掉的人。”
“呵呵,可是脑筋坏掉的人,世界上不计其数。恋爱中的人都是头壳坏去的人啊!”妈妈桑眨眨眼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她的理由,是你自卑吧?觉得自己会带给她不幸?”
“少给我冠些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像那种笨得要命、一点规矩都教不会的女人,怎么能放在我身边。一不注意她就不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还会趁着我不注意时把我身边的人都收编成队,作她的亲卫队,她是全天底下与我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却也是你最在乎的人?”妈妈桑不经意地提道。
“……”他线条刚硬的脸上,染着一抹温柔的红,紧接着讽刺地一笑。“那笨女人居然问我,她哪一点不行。说要做我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在顾忌什么呢?所。”
“行不通的。她留在我身边只会被我扼杀而已。她经常可以把人气得神经断裂,更别说要做我的女人将面临的问题,她那从不使用的小脑袋瓜,八成没有装进任何‘警铃’,一旦她成为我的妻子就代表她要面对的是:无时无刻的恐惧感,像我母亲那样,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干些什么,或许会一身是伤的回来。被其他组织狙击是家常便饭,有时甚至连我母亲本身都会有危险,这些都和她过去的生活无缘,永远都不认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所。我很高兴。”妈妈桑微笑地说:“为了听你这番话,有个人可是哭成了泪人儿跑来求我呢!过来吧,小莎。”
热泪唏哩哗啦地掉下来,莎莎知道自己哭得丑极了,可是又高兴死了。她感谢八叶哥的建议,要不是他建议从所哲彦的女人下手,自己就没有机会得知他真正的心意了。
“你……”错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所哲彦,只得转向妈妈桑说:“你居然出卖我,妈妈桑。”
“嗳,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人能拒绝‘小莎’的,别说我了,这事还有另一个人也是主谋。义木,你也别躲了。”妈妈桑一招手,原本藏身在隔间内的男人苦笑着走出来。
“连你也……”所哲彦始料未及,自己竟败在最信赖的“内贼”手上。
“抱歉,少主,因为小莎的苦苦哀求。我想,小莎也有知道你心意的权利,真正该作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和你才对,少主。”义木低头道歉说:“我只是负责送小莎来到这里,其他的就是小莎与妈妈桑的主张了。”
“现在谁的主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两人该好好谈谈。”妈妈桑一推小莎,鼓励她上前一步,自己则挽着义木的手说:“我们这些碍事的配角也该退场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小俩口喽。”
单独被丢下,他们反而手足无措,谁也不看谁。虽然最亲密的一步都进行过了,但到头来他们却连“正式”的恋爱都还没有谈起、就被腰斩的情感。摸索着该说些什么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
“你——”
这种巧合,随着相撞的视线,增添尴尬的气氛,莎莎低垂下头,但又很快地想起一件事,慌忙地抬起头来说:“我不会回去的!不管你现在再怎么说,我都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