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恬摇着头说:“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料理不是你的最爱,还是我不是你的最爱。”
“别这样……”放在他胸膛上的十指,难耐地弯起,“我不能比……你和料理都一样重要……”
“一样重要?”鸣臣眼眸窜过一丝邪恶怒火,“原来如此。这个答案让人非常不满意,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
突然间他翻身将冶恬压住,吓了她一跳,“你要做什么……”
他挑着眉,唇边的笑像是野蛮的兽:“当然是做从昨夜一直做到现在的那件事,只不过……要换个方式……”
* * *
“唉,说起来,岳小姐待在我们这儿的日子,也只剩下短短的两天了。”张嫂帮忙冶恬摘选着菜叶,边说,“那个什么赌注的试验是后天一早,还是后天晚上?”
“用餐的时间虽然是晚上,不过我可能早上就得回去美食俱乐部准备食材,所以只剩今晚与明晚睡在这儿。”冶恬有些寂寥地说着。
“真是舍不得和你分开啊,有你在这儿,帮了我不少忙,况且你的菜又那么好吃。想到以后先生又得忍耐我这笨手笨脚的老太婆所煮的东西,我就替先生感到悲哀。也许我该退休,干脆让岳小姐留下来……啊,这样又太委屈你了,怎么可以如此大才小用呢厂
冶恬笑笑,没有答话。
时间真是不留情地过去。她这些天以来都极力避免去想到这个问题,但这并不代表“问题”会自动消失。鸣臣也没有提,但他是和自己一样回避问题,或者是根本就不认为它是个问题,冶恬就不得而知了。
连想问他一句“我回美食俱乐部后,你会不会想我?”的勇气都没有。
骂她胆小也好、骂她真是呆子也罢……这种如履薄冰的心情,谁能体会呢!她又何尝不想拍着胸脯大声地说:“他当然会想我,我们彼此相爱,看不到我,他一定会寂寞的,那还用说厂
可是——她怎么知道,目前燃烧在他们之间的激情,会不会因为距离变得遥远,而转淡变浅甚至消失呢?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没有过去的经验可以参考,分辨出男人的爱语可不可靠。
为什么爱情这么麻烦?不承认爱之前,为了确认对方的爱意而不安。确认了对方的爱意之后,又为了能不能留住对方的爱意而不安。留住了他的爱,这一次又要为什么而不安呢?!扑通扑通的心跳过后,伴随而来的是扑通扑通的紧张恐惧。
和爱情比起来,料理就简单而容易掌握多了。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也不用担心自己对料理的热情是否有减退的一天。
然而,料理永远也不能拥抱她、给她温暖的体热和肌肤相亲的喜悦,以及那种寻找到自己灵魂港湾的放心感。料理也许化解得了寂寞,却不能化解冰冷的四肢与夜晚的孤独吧! 人总是如此贪心。冶恬幽幽地想着:也因此,听谓的“永远的爱”其实并不代表任何意思,哪怕是嘴巴上承诺了“永远”,人类精神本质上的不安定,绝对无法达到“恒久不变”的境界。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先生,您回来了!”张嫂站起来,走上前去接过紫鸣臣的公事包说,“岳小姐还在准备晚餐呢,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等饭煮好了……” “你去忙你的,我在这儿和岳小姐说说话。”鸣臣在她背后说着。 冶恬握着刀子的手在发抖。 “好。那我就先去帮您放公事包,再准备一下您的洗澡水。”张嫂笑着把厨房空给他们俩。 脚步声缓慢地接近,冶恬克制住回头的冲动,然后颈边就被吹了一口热气说: “好香,你在煮什么?” “清炖牛尾汤。”麻痒的触感让她的声音都不禁抖颤。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说:“天天都吃这么豪华的大餐,你打算把我喂成两倍宽的相扑选手不成?”
“我可不是随便煮煮的!”她生气地回头,反驳他说,“每一餐的卡路里与五谷、肉、菜、水果的均衡,我都有注意到,才不会让你发福呢厂
“呵呵,终于肯回头看我啦?”他亲吻着她气嘟嘟的小嘴说,“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用这可爱的小屁股对着我说话呢!”
“那是因为——”怎么好意思说,因为光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就会浑身发热呢!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满面通红,才假装正经地在煮饭。
“因为什么?”他含笑的黑眸流露着浓浓的蜜意。
冶恬心慌意乱地推开他,讪讪地说:“你去那边啦,不要烦我,不然就让你吃烧焦的菜。”
“菜烧焦也没有关系,现在我更想要的是——”他以指头弹着她的唇说,“给我一个吻吧,冶恬。”
“干嘛一回来就……嗯!”
结果抗议无效,他如愿以偿地占领了她的香 唇,良久良久。
要不是冶恬听见了锅子正在咕噜咕噜地叫着, 威胁地传出了几乎要烧焦的味道,一把推开了他, 只怕他还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哇!有点烧焦了啦,都是你!”掀开锅盖,冶恬沮丧得一跺脚,她已经好久都不曾煮出火候失败 的料理,而这不败记录,都因为他而被打破。
“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挑剔。”
“你没关系,我可有关系,这是身为一名厨师的荣誉,你不懂。”
鸱臣无奈地笑着:“好,我反省,可以吧?别气了,你那张小脸越生气就越可爱,你不希望被我在这儿摆平的话,快点收拾起这么可爱的表情,别诱惑我。”
“贫嘴!”
他笑着抱住她的腰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成天 嬉笑怒骂的热恋小夫妻啊?”
为他如此恬不知耻的形容,冶恬张口结舌地说:“谁、谁和你结婚……别、乱说话!”
“可是你穿着我家的围裙,站在厨房中,为我准备满满爱心的晚餐,和小妻子有什么两样?我真幸运啊,能拥有这么一个手艺三颗星的美丽厨娘,不但床上服务满点,就连手艺也是满点,呵呵!”
冶恬噘起红唇说:“原来你是贪图我的厨艺?”
“错。我贪图你的美色。”
“还真敢说喔!”嗔白他一眼。
“决定了,晚餐不吃了,我要吃你!”他如饿虎扑羊地把她拦腰抱起。 “哇,救命,放我下来!”
* * *
虽然鸣臣开玩笑地要把她抱上床,可是两人打打闹闹地到了客厅,被张嫂撞见,冶恬立刻就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回到厨房去煮他的晚餐。经过一番波折后,用完餐,躲开了张嫂的眼目,冶恬才偷偷溜到他房间中。
不消说,小两口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水气氤氲的浴室中,他们相互以泡沫涂抹在对方身上玩耍着。
“哈哈哈,我投降了,好痒!”冶恬举高双手,高呼着。
他扭开了莲蓬头,在水花四溅的雨雾中,交换一个悠长的吻,然后他抱着她一起坐进漂浮着沐浴泡沫的浴缸中。
“呼……辛勤工作后,泡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冶恬微笑着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油烟味和汗臭也消失了。以前在当见习厨师的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得吸一整天的油烟味,那时候真觉得自己成了活动抽油烟机呢。”
“我以为你这么喜欢料理,不会介意油烟味呢。”
“有人是因为喜欢烤肉的烟味,才烤肉的吗?至少我就不是。我虽然喜欢煮菜,但煮菜一定会产生油烟味,那是不得不接受的附属品,才不是我喜欢油烟呢!”她翻过身子,捧着他的脸说,“要不然,你又是为什么喜欢设计建筑物呢?因为你喜欢成天埋首在设计图上吗?当然不是吧!”
“算你有理,行吧。”他笑着以额头擦擦她的额头说,“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可以不必成天沾着油烟味,只要你高兴,你要煮一餐或两餐都可以。不想煮,吃外面也可以。”
她不解地歪着头说:“吃外面?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升任了美食俱乐部主厨,还是不可能远离油烟啊!别看‘主厨’两个字挂在上面好听,实际上只是有人会帮我们准备好材料,真正动手煮料理的人还是我啊!”
“所以我是指我今天已经打电话给端木了,告诉他那赌注已经可以取消了。”他揽着她的颈子,轻轻地咬着她说,“因为你要留在我身边。”
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般,冻住了冶恬。
“你……再说……一次……”
“怎么了,冶恬?”他担忧地看着她突然发青的脸,探手。
冶恬尖叫一声:“别碰我!”哗地从浴缸中跳出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你竟然……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他也跟着追出了浴室:“慢着,冶恬,你在说什么,冷静一点厂
“我不要你碰我!放手!”她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