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逃婚的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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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今时今日,古晴漾才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事实。不管她再怎么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像年少时快乐生活,但两人早就已经长大成人。

  昔日孱弱的少年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他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还能转而保护她。

  如果古晴漾愿意承认的话,高中毕业前的那个意外事件,其实就已经揭示了司江海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她保护的他,只是自己从来不想承认罢了。

  看着这副裸背上隐约可见的交错线条,古晴漾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在国外是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为什么七、八年前的旧伤还留着疤痕?美国是没有好医生吗?」古晴漾的指尖轻轻抚过一条浅色的痕迹,当初他因飞车党袭击所受的伤,他从没让她看过,所以她也不确定他伤得多重。如今看来,那肯定是非常、非常痛的伤口吧!

  不像是今天爸爸打的、不见血的棍痕而已。她清楚记得,那时在急诊室内,医生为他脱掉防风的薄外套后,他所穿的T恤背部染有斑斑血迹。

  但她看到的部分也仅此而已,因为之后护士就照着阿海的要求把她赶出去,没再让她看到更进一步的疗程。

  然后她被警方带去问话,再见到阿海时,他已经住进病房。理所当然地,她没有机会看到他的伤口,所以完全不晓得他到底伤势如何。

  「其实那些都只是小伤,很快就好了,大概是因为我在那阵子吃了不少酱油,所以疤痕才会这么明显。老一辈的人不是都说,如果受伤时老是吃酱油,疤痕颜色就会很深吗?」司江海轻松笑道。

  「骗人。」古晴漾狠狠压了下那道新生伤口,满意地看到他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帮我挡呢?你抓我回来,不就是想看我爸惩罚我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我找妳是因为我想见妳、担心妳在外头出了状况没人帮忙,怎么可能是想让妳受罚?」司江海拧眉为自己辩驳。「不管是帮妳挡棍子、骗妳结婚,甚至是当年飞车党的事件,其实都是因为我爱……」

  司江海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先痛得快要昏过去了,因为古晴漾居然像发了疯似的拚命戳着他的伤口。

  「你闭嘴!不要说!我不要听!我不准你再说下去!」

  被这么一折腾,司江海已经痛得开不了口。他皱着眉,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女人,不明白她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既要问他是为什么替她受罚,现在又不准他答,她到底是想怎样呢?

  「总、总之你不准再说下去了。听好了,不准再说了!」

  说完后,古晴漾像背后有妖怪追赶似的逃出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司江海,看着她逃走的背影低声叹息。

  第九章

  因为司江海受了伤,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在古家过了一夜,隔天要离开时,古晴漾思忖,他毕竟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基于人情义理,她总该去送送他才对。

  结果,当古晴漾向司江海挥手说拜拜时,却被古父狠狠赏了记爆栗。

  「妳这个笨蛋女儿!逃家逃了太久,让妳忘了妳已经出嫁了吗?现在不跟妳老公回去,是想在娘家窝多久?!』古父气呼呼地骂道。

  「我不是被禁足了吗?」古晴漾摀着被打痛的地方,一脸无辜地问道。

  「谁让妳在娘家被禁足啊?当然是回夫家禁足啊!」古父气得恨不得再赏她一记爆栗,他怎么会有这种笨女儿啊?!

  「跟他回去?」古晴漾表情为难,不会吧……

  「不然妳是有什么意见吗?」古父横眉竖目地瞪着女儿。

  「没、没有。」古晴漾干笑几声,偷偷从眼皮下瞄着司江海的表情。现在不用他来抓,她就得乖乖跟他走,阿海一定很得意吧?

  但出乎古晴漾意料的,司江海脸上完全不见开心的模样,事实上他正低头似在思索些什么,总之那表情绝称不上开心。

  等到古晴漾坐上他的车时,他瞧着她,像是在问--

  妳确定要来吗?

  古晴漾翻了翻白眼。不跟他走还能怎样?就算她说不想上车,也绝对会被老爸轰上车的,倒不如她自动一点,省得再被老爸骂。

  车上沉闷的气氛差点憋死古晴漾,偏偏司江海只是专心一意地开着车。见状,古晴漾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得一路沉默地回到位在市区的新居。

  进到屋里,司江海仅是随口丢下一句「我去睡书房」,接着就进了书房,直到晚餐时分才出现。而他离开书房的原因,还是为了拿外卖的餐点。

  拿走了餐点,他又回到书房没再出来过。

  从头到尾,他都没对她说过一句话。

  看到眼前的情况,古晴漾有些生气了。他干嘛摆脸色给她看?!活像他多不乐意见到她似的。哼,不出来最好,她才不想看到他呢。

  隔天,他依旧没出门,最多只有在拿外送餐点的时候会离开书房,除此之外完全闭不出户,比古晴漾这个被勒令禁足的人还更像被处罚的人。

  如此沉闷到极点的日子,古晴漾硬是撑了足足七天。

  然后,她抓狂了。

  搞什么啊?!为什么他要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好歹还会到客厅看看电视,他倒是完全关在书房里。是怎样?他以为他在坐牢吗?

  七天了,他连一句话都不肯说,要不是他会照着三餐时间出来拿外送的餐点,古晴漾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死在书房里头。

  真是气极了,她才应该是那个有权用沉默抗议的人吧?为什么他反倒把她该做的抗议之举做完了?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司江海,你给我开门!」古晴漾用力擂着书房的门板喊道。

  不消几秒钟,司江海来开门了,他表情疑惑,像是不解她为什么来敲门。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就说啊,干嘛装哑巴?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做什么?你又不是那个被罚禁足的人!抢着帮我挨打之后是抢着替我禁足吗?」古晴漾生气地一边骂着,一边戳着司江海的胸膛。「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开心了吗?你老是瞒着我做一些有的没的,你到美国去之后是学坏了吗?先是骗我结婚,然后把我丢到这种乱七八糟的生活里,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真的觉得高兴吗?!」

  一室沉默。

  古晴漾气坏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说话?搞得活像她才是坏人似的。啊--她好想砸了他的书房,让他再也无法躲在里面。

  她懊恼地抱着头,像自己这样急躁的性子,哪里能忍受得了活像没有终点的冷战?

  司江海冷眼看着她气恼的模样,这才缓缓开口道:「妳要我说什么?妳根本不想听我说话不是吗?」

  闻言,古晴漾为之气结。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不说话的!」是谁一沉默就是七天的?!如果不是送外卖的小弟指明是有个男人打电话叫外卖,她还当他突然哑了。

  「妳不让我说的。」司江海平声说道:「那晚我想说话,妳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故意压痛我的伤口让我无法开口……是妳不让我说话的。」

  清冷的嗓音平声指控着,令古晴漾无法反驳。那一夜她真的慌了,她害怕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所以才乱搞一通,甚至差点害他的伤势加重。

  「如果连我最想说的话都不能说,那我也不知道应该对妳说什么才好。现在妳是不喜欢我一直待在书房里吗?那我出去。」

  说完,司江海真的走了。直到大门开了又关,古晴漾还呆立在原地,无法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撇下她离去。

  古晴漾不知自己站在书房门口多久。接着,她发现理应没有人的书房却突然传来说话声--「喂喂,有没有人在啊?阿海?阿海?」

  古晴漾皱着眉头走进去,这间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藏书,以及一张放着电脑及数迭资料文件的办公桌,还有一个显然是这几天被司江海当做床铺的沙发。

  她狐疑地走到办公桌前,发现那电脑是开着的。

  萤幕上的视窗解开了古晴漾的疑惑。在她来敲门之前,显然阿海正在与人进行视讯对话。一个小型的摄影机夹在液晶萤幕上方,麦克风则是放在萤幕前方,喇叭也开着,所以古晴漾才会听到说话的声音。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正准备告诉那人司江海外出,而他也可以结束通话了,没想到那个人一瞧见她,反倒先开口了--

  「哎呀,你们两个还在吵架吗?」

  「你是谁?」古晴漾皱眉看着视窗画面中的男人。她认识他吗?

  「喔,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战翔天,是阿海的亲戚,之前你们的婚宴我和几个朋友也去参加了,那时我们喝得太醉,说话口无遮拦的,害妳和阿海吵架,真是不好意思。」战翔天苦笑,当时真的闹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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